“首先是這部分,梁文標已經說了,他發現尸體時,尸塊是裝在黑色的塑料袋里面的,這種黑色塑料袋非常普通,可以說隨處可見,可是這種塑料袋卻也并不結實,如果是要裝尸體的話,為什么不用更大一點的袋子,或者說...更結實些的呢?”</br> “除此之外,尸體就順著垃圾槽沖走,這兩點結合在一起看,能夠說明什么?”</br> 聽了我的問題,李然皺著眉想了半天,最后他一拍大腿,說:“說明,兇手是個很懶散的人,沒有那么細致!”</br> 我無奈的扶額,這李然禍害姑娘可以,干警察的話,屬實還是少了那么點腦子。</br> “這兩點結合著看,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兇手并不是提前預謀好要殺人分尸的,這是一起沖動型的殺人案!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兇手就住在那棟發現尸體的樓里面!”</br> “對啊!”李然恍然大悟:“還是你聰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br> “你要是把追女孩子的心思放一半在破案上面,估計早就成福爾摩斯了。”</br> “嘿嘿。”李然訕笑兩聲,說:“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去那棟樓里面排查啊,萬一要是讓兇手跑了,那不就又費功夫了么!”</br> “不用那么著急。”我擺了擺手,說:“兇手多半應該沒有跑,還在樓里面待著呢。”</br> “為什么?”李然不解的問。</br> “你看過死者的長相了吧。”</br> “看了啊。”李然點點頭,說:“怎么,你又發現東西了?”</br> “當然!”我看著他說:“尸體是會說話的,你上學的時候沒學過么?”</br> “那不是法醫的事兒么,再說...法醫都把結果分析出來了,死亡原因是窒息,死后又被銳器分尸,從分尸的手法上來看,兇手并不專業...可是這些又有什么用,連死者的身份都猜不到!”</br>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李然面前晃了晃,說:“遠不止這么多,你從死者的身上,就看不出什么東西?”</br> 李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哀怨的說:“大哥!大佬!我求你了好不好,你發現了什么就直接說,別跟我猜謎行不行,你也知道我性子急,再這么下去就被你弄瘋了!”</br> “哈哈!行行...我直接說...”我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死者看起來挺年輕,年齡應該不超過三十歲,從他的臉上...你可以看出,他的頭發應該是有精心打理過,甚至連眉毛都仔細的修過,不僅如此,他連指甲都做過保養!可是...你從他身上的細節,比如皮膚的狀態來看,他又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人,他手上的皮膚略顯粗糙,長大的過程中應該吃過些苦頭,你說...為什么這樣的男人,卻會對自的外貌如此在意呢?”</br> 看李然好像又要抓狂,我連忙開口說:“只有一種可能,他從事的行業,對外貌有很高的要求!據我所知的,對外貌如此高要求的行業只有一種,那就是...”</br> “牛郎!”李然脫口而出:“絕對是牛郎!”</br> “呵呵。”我勾了勾嘴角,說:“這方面你倒是行家。”</br> “滾蛋!”李然笑罵道:“我就算找也是找姑娘,找什么鴨子啊!”</br> 我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是一般的鴨子,可能是專門針對男性的那種。”</br> “臥槽?”李然一臉的目瞪狗呆:“這你都能看出來?難道你...”</br> “別瞎想!”我連忙制止了李然的瞎猜:“從他的臉上就能看出來吧,要是針對女性目標群體,他這顏值可有點太抱歉了,再說...他弄的那裝扮,也不是女性喜歡的類型啊!”</br> “牛比!”李然翹起了大拇指:“你不干刑警真浪費人才...啥都沒干,就看了幾眼照片,又問了別人幾句話,兇手和受害人都快讓你給分析透了!不是我說,你要是來干刑警,用不上幾年的時間,絕對跟坐火箭似的升官!”</br> “你就別捧我了。”我沖李然說:“這就是碰巧,再說...我分析的對不對還兩說呢。”</br> “就這還能錯?不可能!”李然篤定的說:“本來我還想去查一查失蹤人口名單,做做DNA比對啥的,現在看也不用了,都讓你猜出來了!”</br> “你不用去做那個,做了也沒用!”我搖了搖頭說:“死者的家人多半不知道他在做這種事,他也不會經常跟家里聯系...你想啊,他的家里條件應該不好,多半是在青州的哪個村子里,村子里對他這種事兒能接受?不可能的,所以說...你根本就不用去查,直接把他的照片拿了,找人問一問得了。”</br> “行!”李然說:“那就按你說的,天一亮咱們就出發!先把受害人的身份找出來,再倒推出兇手就簡單了!”</br> ……</br> 將行程敲定之后,天色已經快亮了,一夜沒睡的我跟李然都有點疲倦,尤其是昨天還經過連番大戰的我,更是腰腿發酸。本來我準備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兒,可是當我想到梁文標問我會不會還死者個公道的那句話,我的困意卻漸漸消散...</br> 最后,我干脆拉著李然在屋子里面坐了一會兒,等天蒙蒙亮的時候,又出去找了個早起的早點攤子,隨便吃了點豆漿油條。</br> 吃飽喝足后,李然帶上我,又叫了個歲數大點的干警,我們三個人開著車直奔老城區。</br> 這里雖說看著舊了點,可卻是貨真價實的萊西的中心地帶,這里的破樓,在萊西這片地方都得立了三四十年了,在那時候,等閑人家還住不到這里來呢!</br> 可到了現在,還住在這里的人,多半都是那種窮苦人家,或是剛剛畢業的學生之類的了。</br> 李然一邊開車,那個年齡大點的干警一邊給他指路。</br> “平哥,行不行啊你,怎么這么繞,你別給我指錯嘍!”</br> 李然七拐八繞的開著車,用懷疑的口吻問他旁邊的那個干警。</br> “李隊,你看你這話說的,我以前就是在這里干片警的,全區有那種服務的只有這里了,你放心跟我走就行!哎哎,就前面,馬上就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