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的小遠聽到李然罵他,臉色又蔫了不少,他訕訕抬起頭,頗為難為情的說:“然哥,你就少說幾句吧...”</br> “怎么著!”李然眼睛橫過去說:“你能做,還不讓我說了?你當時干那些丟臉的事兒時候,怎么不自己掂量掂量!你說你,人家說餓了你就去給人家送飯,人家隨口提一句下飛機沒人接你就巴巴的跑過去接飛機!艸...要是人家讓你去捅人,你去不去啊!”</br> 小遠被李然這么一搶白,腦袋更低了,整個人差點縮到椅子后面去。</br> “哎...要不是你從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一聲然哥,我是真懶的搭理你!你愛當備胎就當去,誰他媽管你!”李然頗有幾分痛心疾首的說:“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李欣宜那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手里拿著的信用卡你知道是誰的么?她平常出去玩有多少人幫她買單你知道么?你跟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你在她面前就跟幼兒園的孩子似的,怎么談戀愛?”</br> 小遠本來已經被李然訓的抬不起頭,可當李然說起那女人的名字時,他卻昂起脖子,略帶不忿的說:“欣宜她,她不是這樣的人...”</br> “哎臥槽!”李然一拍桌子,伸手指著小遠,看向我說:“你看看...這還有救么?你不是有心理咨詢師的證兒么,趕緊給看看,還能不能搶救一下,要是實在不行,我就把他給送國外去帶一段時間,不能在讓他留萊西...”</br> 我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李然還真會給我找事兒,別說我就是個半吊子心理咨詢師,就算我是心理專家,對這樣的事兒也無能為力啊。</br> 感情上面的問題,向來都是最難處理的。</br> 小遠這種情況我見的多了,不外乎就是求而不得,人一旦陷入這種單相思,就容易把自己的地位擺的太低,就像小遠似得,本來好好的一個富二代,條件也不差,生生變成了這幅模樣。</br> “呵呵。”我笑著打哈哈說:“這事兒我哪能搞的定,要是這我都行,那我早就不干警察了是不是...咱們還是喝酒吧,一醉解千愁。”</br> 李然嘆了口氣,說:“對,喝酒喝酒,不想那些糟心事兒!”</br> 我叫來了服務員,隨便點了些招牌菜,李然又跑到他的車上,拎下來幾瓶酒,很快我們就推杯換盞了起來。</br> 小遠心里面似乎裝了不少事兒,都不用我們勸,他自己就開始自斟自飲起來,而且他喝的速度還不慢,我和李然沒說幾句話,他這滿滿一杯就下去了。</br> 剛喝了一杯酒,他那張白嫩的娃娃臉上就變得紅潤起來,而他的目光,也漸漸迷離。</br> 李然斜了他一眼,又跟著嘆了口氣說:“你說怎么就有這么死心眼的人呢,就他這條件,想找個好姑娘還不是有的是,為啥就非得跟一棵樹上吊死呢?”</br> 我笑著說:“你這樣的情場浪子當然理解不了人家...”</br> “屁!”李然罵罵咧咧的說:“要我說,他就是傻!我們這個圈子里面誰不知道那娘們兒是什么人,那就是個綠茶啊!”</br> “不許...不許你這么說欣宜!”</br> 小遠喝的舌頭都有點發木,還沒忘記替他心中的女神爭辯。</br> “臥槽...”李然瞪起眼睛,說:“她那樣不是綠茶什么是綠茶,你給人家送飯接飛機我就不說什么了,你買的那些包什么的我也不說...就說這次,你跟她去馬代玩兒,我聽亮子說,你從蒂凡尼訂了個戒指送給她,結果她收了,是吧?”</br> 聽了李然這話,小遠的臉色也黯淡了幾分,他雖然沒直接承認,但看他那表情,我和李然都知道了答案。</br> “艸!”李然大罵道:“別的東西都沒啥,她李欣宜不會天真到不明白戒指是什么意思吧,她連戒指都收?完事兒還一點表示都沒有,這不是綠茶是什么?”</br> “可能...可能是欣宜她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小遠仍在弱弱的爭辯。</br> 李然一拍腦門,用看煞筆似的目光盯著小遠,氣的連話都說不出。</br> 跟李然不同,我倒是挺理解小遠的心理。</br> 人生八苦,求不得就是其一。</br> 他現在就陷入了這種心里怪圈,我相信有不少人都有這種經歷,不求心中的女神對自己有多好,或是給自己什么回應,只要女神不親口明白拒絕,那就還有希望,就值得努力下去...只要偶爾能得到女神幾分笑容,或是一點點回應,那就足以慰藉受傷的心靈...</br> 雖然我能理解這樣的心理,但我還是不得不說,這其實就是備胎...而能用出這種手段吊備胎的姑娘,也絕對不是什么省油的燈。</br> “算了算了。”李然氣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的說:“我也懶的管你,你愛怎么著怎么著吧...等有天你被李欣宜玩死的時候,我再出來給你收尸!”</br> 說完,他夾了一塊臭鱸魚,扔進嘴里嚼了起來。</br> 李然特別鐘愛臭鱸魚這道菜,不得不說他口味有時候還是挺重的,這玩意兒無論如何我都吃不下去。</br> 我夾了塊虎皮青椒,放進口中慢慢的咀嚼著,這家店的手藝還湊合,虎皮青椒雖然沒達到那種色綠如翡翠,斑紋清晰如云紋的頂級工藝,但也算能入口。</br> 我喝了口李然拎過來的五糧液,李然恨恨的看了眼小遠,說:“你說...怎么就又這么多人,明知道自己是備胎,還要上趕著往前湊呢,備胎這玩意兒,就真的那么有意思?”</br> “呵呵。”我笑了兩聲,說:“這東西怎么說呢,也不是那么慘...你可以換個角度去看。”</br> “恩?”李然疑惑的看著我:“怎么著,換個角度看,備胎就不是備胎了?”</br> 我勾了勾嘴角說:“你要是給一個女神當備胎,那你就是女神的備胎...可是,你要是給十個女神當備胎,女神不就成了你的備胎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