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喝到后來,已經有點大舌頭,說話迷迷糊糊的,我聽著很是費勁。</br> 我又陪他喝了一會兒,把他送回了警隊。</br> 沒辦法,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兒,難不成我要跟他兩個人去開房?</br> 一想到我們兩個大男人出去開房的樣子,我忍不住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剛才給我講那起離案子時候嚇唬我還瘆人。</br> 將李然放到警隊,并且拜托值班的兄弟幫著照顧之后,我自己出門,開著車去尋找酒店。</br> ……</br> 我們吃飯吃的早,雖然喝了半天,又發生了不少小插曲,這會兒的時間也不算太晚,最多也十一點左右。</br> 而這個時間,正是夜生活的黃金時間。</br> 不知怎么的,我開著開著,來到了位于萊西老城區的一條較著名的街道...</br> 這條街,是因為夜生活而出名的。</br> 此時已經入夏,隨著氣溫的回暖,街兩邊的姑娘不知不覺的也多了起來。</br> 不用說,這些都是站街女...</br> 而且,有很多還是安水過來的。</br> 由于安水那地方窮,姑娘們又普遍天生麗質,所以很多都成了萊西地下產業的主力軍。</br> 這些站街的姑娘一個個穿著暴露,個個的小短裙,那裙子的下擺短的連屁股都包不住,臀肉頑強的從裙擺里面鉆出來,若隱若現的吸引著路過男性的目光。</br> 她們站在路兩旁,時不時有男性前搭訕,有的談好了,勾肩搭背的車離開,而沒談好的,則好聚好散。</br> 除了站街的姑娘們之外,路兩邊還時不時有散發著曖昧燈光的店鋪,這種地方,多半也是有內容的。</br> 有些不愿意出來站的,在里面等著顧客主動門。</br> 我將車子停在街口的位置,看著里面那演的一幕幕故事,心思不由有些復雜。</br> 這些青春韶華的女孩子里面,有多少是迫于生計,無奈出賣自己的身體。又有多少是好吃懶做,只想躺下把錢掙了呢?</br> 估計還是好吃懶做的多吧,畢竟這些年隨著執法力度的增強,逼良為娼的事情是越來越少了。而隨著笑貧不笑娼風氣的愈演愈烈,靠身體換錢,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br> 我推開車門下了車,伸手掏出一根煙,點燃放在口。</br> 這包煙還是我從李然那里順的,特供的小熊貓,算是我這不算懂煙的人,都能輕易的抽出那種特有的綿軟順滑的感覺。</br> 裊裊的煙霧彌漫,將眼前那一幕幕景象折射出了幾分光怪陸離,這一對對飲食男女,正肆意的釋放著自己的荷爾蒙,讓這條街道的溫度都好像高了幾度。</br> “嘿嘿,哥們兒,煙不錯啊。”</br> 我正在這里沉思,那起脅迫**賣淫的案件應該從哪里入手,忽然從我耳邊響起了一道頗為油滑的聲音。</br> 這聲音特別的油,一聽像是那種當了十幾年狗腿子的人,由內而外的透著一股諂媚。</br> 我手里的煙頓了頓,側頭望去,只見離我幾步路的地方,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男人。</br> 這人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穿著還挺正式,頭發梳成背頭的樣式,那面不知道抹了多少頭油,在路燈下面照著都反光,估計蒼蠅落在面都能滑下去。</br> 他的眼睛瞇縫著,本來不大的眼珠子這一笑,愣是連看都看不到,一臉褶子皺在一起,張的跟沙皮似的。</br> 不過是這樣的一張丑臉,卻不怎么招人討厭,倒是讓人一看覺得喜慶。</br> 我心情正有幾分郁郁,看到眼前這樣一張頗具喜劇特色的臉,心的陰霾不禁也散去了幾分。</br> “呵呵,你還挺識貨。”</br> 我嘴角勾了勾,笑著掏出了一根,遞了過去:“喏,給你一根嘗嘗。”</br> “哎呦喂,謝謝...謝謝爺...謝謝爺賞!”</br> 他說話油腔滑調,特意學著老云州人那股子味道,不過他音調面那質樸的青州腔卻怎么也抹不掉。</br> “別廢話,抽你的煙吧。”</br> 我笑罵了幾聲,轉過了頭。跟這種人不能客氣,我表示的越是強硬,他越識趣。</br> “嘶...”</br> 這哥們兒陶醉的抽了一口,跟抽某種東西似的,陶醉的閉眼睛哆嗦了半天,才一臉滿足的開口說:“爺,我真是三生有幸,能碰到您這樣大方的人。”</br> “有什么話你趕緊說,別扯這些沒用的。”</br> 我斜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說。</br> 從他跟我說第一句話開始,我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目的,正好我現在也沒什么事情,所以才跟他閑扯一會兒。</br> 當然,要是處理起來太麻煩,如仙人跳之類的,我肯定直接轉身走,沒空跟他閑掰扯。</br> “嘿嘿。”這男人訕笑了兩聲,指著前面這條街說:“爺,您大晚一個人來這里...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寂寞了吧...不過你來這里可是來錯地方了,這里的姑娘...嘖嘖,不行!”</br> 他一臉的嫌棄,還在鼻子前面扇了扇。</br> 我好笑的看著他說:“你品味還挺高啊,這哪兒不行了,你看這一個個超短裙大白腿的,多帶勁!”</br> 他搖著頭說:“你別看這個,在外面站著的這些,都不知道干這行多久了,滿身的風塵味兒,一點味道都沒有...以前這里還行,還有一些附近學校的學生過來兼職的,現在那幾個職高都搬了,這里姑娘的質量越來越差了,我一看爺你這身家,你這品味,知道你肯定看不這些!”</br> “真有這么差?”我玩味的看著他問。</br> “當然了,我還能騙您是咋地!”</br> 這哥們兒一著急,青州腔越發的濃重了。</br> “你看這幫娘們兒臉那粉,一個個涂的跟刮大白似的,啃去一口都不帶啃到肉的,誰知道卸了妝張什么樣兒啊,別回頭卸了妝再把您給嚇著!而且啊,這些人年紀都大了,估計四十多歲的都有,到時候是您玩她還是她玩您啊?”</br> “哈哈!”聽這哥們兒說的有趣,我不禁笑了起來:“說不定我好年紀大的這一口呢?”</br> 這哥們兒眼睛滴溜溜的轉,他湊過來小聲說:“年紀大點也大點了,關鍵這里...還有男人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