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運氣還真挺好,在開車轉了大半個小時之后,我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br> 拿著買好的道具,我快速的返回了宿舍,在宿舍里面忙乎了起來。</br> 正當我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我的房門卻被砸響。</br> 一聽見這砸門的聲音,我知道來的人是劉飛。</br> 整個監獄里面,像他這樣敲門都是用砸的人,估計也這么獨一份了。</br> 我起身開門,果然,站在門外的正是劉飛。</br> 幾天沒見,這貨好像又瘦了點,頭發也有點雜亂,唯一不變的,可能是他那永遠青黑色的眼袋了。</br> 這貨整天一副腎虧的樣子,估計是操勞過度的原因。</br> 我很懷疑,再過個十幾年,這貨會變成什么樣子。</br> 他一看見我,立刻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白牙。</br> “干嘛呢你,有時間么,陪我喝點?”</br> 說著話,劉飛好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后掏出了一瓶白酒,還有一袋子鹵菜。</br> 讓我感到好笑的是,他的鹵菜還是從我的肉夾饃店買的。</br> 我連忙將劉飛放了進來,又搬了把椅子給他。</br> 這是他的專座,每次他過來找我喝酒的時候,都會用到這個。</br> 他找了張報紙,將鹵菜擺開,接著迫不及待的拿出兩個杯子,給我和他每人倒了一杯。</br> “飛哥,咱們先喝著,我這還有點活,邊喝邊干。”</br> 我抱著從秦科長那里弄來的筆記本電腦,對著劉飛說。</br> 劉飛側了側頭,突然發現了我從縣城里面搬回來的道具,他頓時一愣,問:“你這是干嘛呢...怎么弄個這玩意兒回來?”</br> “給犯人弄的。”我隨口回道。</br> 劉飛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我們兩人碰了個杯,他滋滋的喝下口酒后,抬頭若有所指的說:“阿葉...聽說,你今天開會的時候把姚監給噴了?”</br> 我手的動作停下,苦笑著說:“這么快你知道了?”</br> “嗨!”劉飛將酒杯放到桌子,說:“這還快?咱們這地方,干啥都慢,傳消息傳的快!你下午剛罵完,沒下班的時候整個監獄已經傳開了...我聽說,你都拿著匕首指著姚監的鼻子罵了,差動手削她了對不對?”</br> 我目瞪口呆,無奈的說:“哪兒那么夸張,是姚監當時實在做的太過分,我氣不過才罵了她幾句...”</br> “臥槽!”劉飛佩服的說:“那也夠牛逼了好不好!簡直了...你不知道,你沒來之前,姚監那在監獄里面可是一霸,誰敢惹?別說罵了,咱們這種基層小民警,在人家面前大氣都不敢出,我真佩服你...來,咱倆再喝一個!”</br> 兩杯酒下肚,劉飛的臉龐又有點發紅。</br> 他的酒量實在太差,又這么愛喝,我真是有點搞不懂他。</br> 不僅臉色發紅,他的額頭都開始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br> 我將聲音壓低,認真的說:“飛哥,你也差不多悠著點,我感覺你這身體啊...好像越來越差了,咱這才三十不到,要是再過幾年...”</br> “哈哈!”劉飛咧嘴笑了起來,無謂的說:“兄弟啊,你不懂...咱們男人啊,得及時行樂!你知道為啥我喜歡在這里待著么?”</br> 我配合的搖了搖頭。</br> “嘁...這也沒啥不好意思說的,食色性也嘛!我這人吶,好這一口...不過你也看到了,我他媽一小破獄警,每個月掙個三四千塊錢,張的又不行,我這樣,在外面找個女朋友都困難!”</br> 說著說著,劉飛又有點感慨了起來:“嗨呀...別人都說,女人的保質期短,過了二十六歲,過了黃金期了,其實我看...咱們男人的保質期更他媽短,從十四到十八!那幾年...你學習好有姑娘喜歡,你會打球有姑娘喜歡,你長得帥有姑娘喜歡,甚至你玩游戲玩的好都有姑娘喜歡...可等你到了三十歲,一沒錢,啥他媽都白費!”</br> “兄弟...你說對不對?”</br> 我臉露出一絲苦笑,說:“飛哥你說的太絕對了點,不看重錢的姑娘也是有的...”</br> “切!”劉飛不屑的搖了搖頭,說:“那是你...我他媽要是張你這樣,我也不說這話了!”</br> 他都這么說了,我也只能乖乖閉嘴。</br> “所以啊,這地方是我的終極目標了,哈哈哈!”劉飛大笑了起來:“錢賺的雖然不多,可是也夠我吃喝...還有,我最看重的東西,在這里簡直太方便了...不過,兄弟,我還得說你幾句...”</br> 說到這里,劉飛的語氣忽然變得鄭重起來。</br> “你可能不太看重這份工作,想著以后要跳槽...不過,你也要注意點言行,姚監這個人...心胸相當狹窄!你得罪了她,她肯定是要報復你的...你可能不怕這個,可萬一你跳槽的時候,她在檔案卡你一下什么的,那太他媽惡心了是不是?你跟我不一樣,你以后肯定有遠大的前程...而且,你的未來也不在這里...”</br> 聽到劉飛這掏心窩子的話,我的心里不禁涌出了幾分感動,他這人雖然小毛病挺多,不過對朋友真的沒的說。</br> 我將筆記本放到一旁,推杯換盞的跟他喝了起來。</br> 這種酒是高度酒,一瓶還沒喝完,劉飛趴在桌子不起來了,我將他扶回了房間,接著又回我的屋子繼續干活。</br> 因為跟劉飛喝酒耽誤了一段時間,我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才把要做的事情弄完。</br> 弄完之后,筋疲力盡的我倒頭睡,很快進入了夢鄉。</br>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找張監批了條子,讓我把這東西帶進監獄,我買的也不是什么違禁品,張監直接簽字放行。</br> 在簽字的時候,張監沒跟我提昨天生產例會發生的事情,她是讓我安心工作,把生產趕緊抓起來。</br> 這寥寥幾句話已經透露了太多的意思,我心里明白,張監的耐心已經越來越少了,她想要盡快看到生產科的起色。</br> 看來我的計劃是對的,如果真要再等一個月,可能我的位子真的坐不穩了...</br> 想到這里,我也不再浪費時間,搬著我買好的東西快速的沖進了監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