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柱對此不以為意,嘴角露出一絲譏笑,道:“果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長時間生活在八大勢力的陰影下看來就連你的思想都已經因此而受到影響。”
“八大勢力,乃是整個修真界之中最為頂尖的勢力,如你所言,在這些頂尖勢力之中有著元嬰境界的存在,這些元嬰期修士是八大勢力超然的根本,只要這些修士存在,那其他勢力在八大勢力眼中也就和螻蟻沒有什么區別。而玄醫門在這些人眼中也就和螻蟻相同,根本就不具有任何危險性,所以玄醫門的重建與否對這些人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我不曾猜錯的話,當年玄醫門的滅門是一種巧合,這些大人物之間的博弈需要一個替死鬼,甚至是要起到一種殺雞儆猴的效果,以此來宣示八大勢力的強大和超然。但是這樣的偶然絕對不會出現兩次,只要玄醫門的存在不會觸動這些人的根本利益。”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論是修真界還是在俗世之中,首先那些身處在高層之中的人需要思考的事情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利益,只要玄醫門的存在不會讓他們利益受損,他們便不會為難,甚至如果玄醫門的存在能夠推動他們宗門的發展,他們更會樂得其成也并非是不可能。”
一連說了一大串,直接把魁青說的一愣一愣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二柱便是一個旁觀者,雖然對修真者之間的恩怨他并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他清楚,那就是利益之前的相互縱橫掣肘才是生存和發展的關鍵,玄醫門想要重建,那就必須要在夾縫之中求生存,要在迎合各方面的條件下謀求發展,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玄醫門的宗旨是濟世救人,曾經的玄醫門是如此,今后的玄醫門應該也不會改變吧?之前的玄醫門不曾威脅到八大勢力的利益,仍舊被其除了,現在你又如何能夠保證不會步其后塵?”
好半天的時間,魁青才憋出這么一句話來反駁李二柱。
他可是堂堂天門首席大弟子,怎么能夠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駁倒?
那豈不是說他這個天門傳人還不如外界的一個散修?
李二柱笑著搖頭,這個事情甚至都不用他來回答,有些東西但其一直都在你身邊,隨時都能用到的時候你或許不會覺得這個東西的存在是多么可貴,可是當有一天這個東西突然消失zhi后,你便會發現這個東西的消失對你的生命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玄醫門的存在便是相當于整個修真界的醫生,在一個社會之中病人是絕對不會少的,而有著玄醫門的門人治病救人,治療傷勢,能夠讓這些修真者的傷勢恢復時間縮減大半,在無形之中也就提升了整個修真界的實力。
但也正是因為作為醫者的淡薄,所以整個玄醫門和須彌山一般在世人眼中就是一個超然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你有實力,那你的超然便是超然,但如果是沒有相應的實力,那你的超然便和裝逼沒有什么區別,在更多人眼中是抬高架子,頤氣指使的感覺。
當年的玄醫門便是處在這個尷尬的位置上,所以才會淪為上層博弈的犧牲品,畢竟相對于那些元嬰老祖來說,玄醫門的這些修士作用并不大。
朱廣在一旁聽著這番言論,暗暗點頭,這個道理他也是在農家山谷之中悟了幾十年才悟透,卻是沒想到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也能夠得出如此精辟的理論出來,實在是讓他有些佩服,心中更是堅定自己當時的選擇沒有錯。
李二柱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來了,如果他魁青還聽不懂的話,那他也就不配成為天門的首席弟子了。
臉上露出了然之色,在看向李二柱的神情之中更是不由得多出了幾分尊重,至少此刻的李二柱給了他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心中更是隱隱多出了一分正視。
這是來自八大勢力首席弟子的敬重,是一份認可。
“既然你們都已經規劃好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什么。大哥,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以后有什么用得著兄弟的地方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夠解決的事情,那我一定幫你搞定。還有,既然你回來了,那玄醫門的遺跡我就雙手奉上,至于這個毒龍老祖,大哥如果想要,我就讓他跟著你,大哥如果覺得他礙手礙腳的,我明天就讓他帶著整個宗門離開。”
區區一個毒龍老祖,也不過是筑基初期的修為,這樣的人在天門之中一抓一大把,對于這樣的一個仆人,魁青根本就不在乎。
朱廣點頭,臉上露出一陣感激之色,原本以為他會選擇讓其留下來或者是離開,但是他卻是嘆了口氣,說了句“不用了”。
這是玄醫門的遺跡,但是對朱廣而言同樣也是一個傷心地,曾經的玄醫門在這里覆滅,連帶著他最為美好的回憶都化作灰燼,但既然野草已經燃盡,此處又重新迸發出生機,他自然是沒有將這初生的萌芽就此扼殺的必要,索性就將這個地方送給毒龍宗。
他已經找到了一個更好的宗門建立之地,那就是李二柱的山頭,那里有著無盡的可能性,讓他看見希望。
既然整個玄醫門需要改變,那就從宗門開始,從宗門的選址開始!
這一次他之所以要帶著李二柱來這里,更多的也是為了一種緬懷,來這里緬懷先輩,因為這里有著戰死前輩的英靈,這里有著玄醫門弟子的亡魂。
李二柱能夠理解此刻朱廣內心的感受,他并沒有說話,僅僅只是默默點頭,也算是在背后支持。
魁青也知道朱廣心意已決,所以并沒有說什么,暗暗點頭,只是在沉默了一會兒zhi后,臉色卻是變得糾結起來,想要說些什么,但又說不出來,整個人顯得有些難受。
“你小子想要說什么就說出來好了,不要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瞧著魁青這模樣,朱廣是又好氣又好笑,實在是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