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符，這是給我的？”

一個殘月似的烤地瓜及一小袋花生，從符語柔懷里掏出，還溫乎著。

符語柔扒開烤地瓜的皮，將花生撥下幾粒，塞到里面，咬了一口，幸運的話，可以吃到脆脆的花生配著軟綿綿的紅薯，美味極了。

小符瞇著眼睛，沉浸這一刻，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做自己想做的。

“你挺會弄啊，看著我都饞了。”

服裝店老板學著符語柔的樣子，啃了一嘴花生米，又咯疼了一顆牙。

符語柔跟她對視一眼，緊接著，兩人哈哈大笑著。

“生活就像這兩種攙和，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是什么。小符，你今天出去后，我想了很多，為什么還留著你，暴力犯罪是我最害怕的，我之所以不想那種家庭的孩子來我這工作，是因為我爸就是被無辜打死的。”

符語柔嘴巴里的東西含著，不再嚼了，抿了抿，直接咽進了肚里。

“每個人都想追求這一生平凡快樂，但不是那么簡單，我給你講這些的意思，就是不想讓你整天不講話，你要開朗點，才能讓別人走近你的心，成天一聲不吭的話，我還讓你出去發宣傳單了啊。”

“老板，錢律師他幫過您父親打官司？”

“你咋知道？老錢還跟你講這些？”

“沒有，我只是猜的，感覺錢律師挺熱心腸的，我一開始還懷疑他能不能把案子做好，剛才去咨詢其他事，他也講得頭頭是道，好像很多東西都難不倒他。”

“小符，知道我為啥喜歡你嗎？因為你不虛偽，也沒啥心機，有一說一，但這種性格最容易受傷，現在的人，都是戴面具活的。其實，就算你不說，老錢那嘴也嚴著呢，我是不會知道你哥的事，可你跟我講了，是信任我。以后，別叫我老板，你喊我王姐吧。”

“王……”

符語柔揉著嘴唇，始終叫不出后面那字。

“怎么？我很老，你想叫我王阿姨？”

“不，我沒有過姐，只有一個哥，不知怎樣講出口。我要是您妹妹，那您會不會為了照顧我，有壓力呢？”

“咱城里人沒那么多講究，是不是讓你叫個姐姐，還要滴血拜把子啊？要是不想就算了，只是個稱呼而已，我并不會額外照顧你，賺的錢還是只會分你一成。小符，我提醒你一點，玩笑跟現實你要拎得清，凡事不要太執著。要不，你日子過得，會很累。”

符語柔撓了撓腦袋，似乎這些天接受的新鮮事物太多，她還沒完全消化。

不光是大城市的地理環境，還有人文，并不像鄉村那般密集，好像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更加冷漠，但見到彼此打招呼時，又異常興奮的握手擁抱。

老板今天對她講過，她才隱約明白，那是帶著面具，那叫虛偽。

“我以前也招過店員，沒遇到過你這樣的。”老板有點下不來臺，帶著些埋怨。

“王……姐。”

符語柔總算吐出這兩字，服裝店老板欣然接受，不再擺臭臉，而是表現得尤為開心。

“反正今天也沒顧客，走，關店，帶你進新貨去，然后，王姐請你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