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把云霄三姐妹帶去了圣山。</br> 不過,他并未讓三姐妹弄明白這是另一個世界。</br> 三姐妹只以為這是陳玄丘所擁有的一處秘境,這里的靈氣,簡直濃郁的可怕。</br> 她們依稀記得,就算她們還在三仙島上的年代,天地間的靈氣也沒有這么充沛了。</br> 也許,只有在她們的師父通天道人悟道成圣的年代,才有如此充裕的天地靈力吧。</br> 陳玄丘竟然擁有這樣一處洞天福地,可見其底蘊之雄厚,這讓云霄三姐們敬畏不已。</br> 然后,圣山之上,便又立了三尊神使的尊位。</br> 此前已有魔家四兄弟和鄧嬋玉,現在又添三位女神,正好四男使四女使。</br> 原本只有鄧嬋玉一尊女性神使,信徒們沒得選,可現在一下子增加了三尊,于信徒們而言,卻是一件極大幸事,不免挑挑揀揀,從外形氣質上,選擇最叫他欣賞的一位,作為自己信奉之神使。</br> 這一來,卻是分潤了魔家四兄弟和鄧嬋玉的一部分香火之力。</br> 陳玄丘吩咐幾位紅衣大衣教,叫他們開始研究,要賦予這些神使不同的職能。</br> 就如什么工匠之神、雷電之神、風雨之神,又或者是財神、喜神……天庭對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分別賦予仙職,顯然是經過相似處境之后的考慮。</br> 擁有相應的神職,天下信眾才能有所選擇地信奉。</br> 不然的話,以后神使會越來越多,不賦予明確的職能,信徒們恐怕記都記不住這許多的神祗。</br> 隨后,陳玄丘就帶著三霄姐妹回到了大千世界的四方困金城。</br> 在三霄姐妹看來,陳玄丘只是從他的小秘境,回到了他真正的住處。</br> “本座已經以無上神通,切斷了‘天經地緯’對你們的束縛。</br> 不過,你們的金身,也由本座以秘法進行凝固了,不必擔心魂飛魄散。”</br> 陳玄丘看著三霄姐妹,冷冷地道:“是我從天庭手中解救了你們,你們的生死,從此也掌握在我的手中。</br> 我是你們的大恩人,所以你們對我,要知恩圖報。</br> 以后,你們三個,就是我的貼身女奴,明白了么?”</br> 三霄姐妹沒想到陳玄丘一離開秘境,便原形畢露。</br> 她們有種由衷的恐懼,可是一對上陳玄丘那冷冷的雙眸,卻打心眼兒里發怵,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勇氣。</br> “下去吧,這后三進的宅院,是本座的內宅。</br> 你們的活動區域,只在這第三進宅院。</br> 未得本座允許,不得離開這區域半步,否則……”陳玄丘冷笑一聲,目中充滿威脅之意。</br> 三霄嬌軀一顫,惶然低下頭,怯生生地道:“是!我……我們……”“啪!”</br> 陳玄丘一拍云床,嚇得三女一個哆嗦。</br> 陳玄丘喝道:“什么我我你你的,你們現在是我的奴婢,聽不懂本座的話么?”</br> 瓊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忙討好地應道:“是!奴婢,奴婢知道了。”</br> 碧霄見狀,忙也學著瓊霄,想要恭敬地說話。</br> 陳玄丘冷冷道:“回答本座的話,要跪著說。”</br> 碧霄臉上頓時涌起一抹羞怒的神色。</br> 陳玄丘看著她,很希望她能罵自己一句,如果啐上一口就更好了。</br> 但陳玄丘等了很久,碧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雖然極盡屈辱的樣子,卻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br> 陳玄丘暗暗一嘆,霍地一下站起身來。</br> 碧霄嬌軀一顫,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雙手扶地,頭也不敢抬起,顫聲道:“是!奴……奴婢明白了,請老爺恕罪!”</br> 陳玄丘慢慢踱到她的面前,看著陳玄丘的腳尖出現在眼前,碧霄的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br> 明明陳玄丘還沒有一點具體的懲罰措施,可腦補和未知,反而讓她更加的害怕。</br> 碧霄強忍屈辱,將額頭壓到了伏地的手掌之上,兩顆淚水,從緊閉的眼中,悄然滴落在地上。</br> 陳玄丘的目光又冷冷掃過瓊霄和云霄,兩女只是稍露掙扎,便禁不住陳玄丘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雙雙跪倒在地。</br> 陳玄丘暗暗嘆了口氣,揮手道:“下去吧,廊下候著,隨時聽候本座傳喚。”</br> 三女如蒙大赦,連忙叩首應聲,惶然退了出去,看她三人模樣,竟然一副很是慶幸的模樣。</br> 仿佛這已是她們極其滿意的結果。</br> 這是……還嫌羞辱的不夠么?</br> “英魄、氣魄、沖天魄,三魄有傷么?”</br> 陳玄丘皺了皺眉,用鼓勵、支持的態度幫她們重新樹立信心與尊嚴?</br> 用這個方法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她們有趙公明這個親哥哥,又有金靈圣母這位大師姐,如今封神榜的控制作用已經不再,她們有著這么強大的后臺,卻也未見她們改善多少。</br> 我說要讓她們做我的女奴,居然也是逆來順受,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勇氣,這可如何是好?</br> 難不成真要如吉祥所說,整天哄著捧著,小心翼翼地避免傷害她們敏感脆弱的心靈,用比她們受到傷害更長久的時間,慢慢讓她們恢復過來?</br> 陳玄丘搖了搖頭,再懦弱、再老實的人,都有堅守的底線,都有讓他崩潰暴發的導火索。</br> 那就只能不斷地壓迫,直到觸及她們的底線,燃起她們心頭的怒火。</br> 怒火,是能夠轉化為的勇氣的。</br> 而有了勇氣,才有追求尊嚴的勇敢,才能重拾信心。</br> 陳玄丘邪魅一笑,就像一只狡黠的狐貍。</br> 只是,那目光中不只有狡黠,還有兇狠。</br> 他也不知道這怒氣從何而來,但他就是感到憤怒。</br> 陳玄丘右手往空中一揮,一面圓光鏡就出現在空中。</br> 這可比凡間術士要用一盆水,還要念念有詞準備半天的圓光術高明多了。</br> 瞬發法術,還是顯現于空中。</br> 很快,那黑色的圓光鏡漸漸顯現出一幅畫面來。</br> 畫面中,一個紅衣的女子,容顏嬌美,卻又有一種上位者的凜然氣息。</br> 她的衣袂在飄動,在她后邊,竟然是一片虛空。</br> 虛空中遠遠近近,有點點星光閃爍。</br> 畫面中的紅衣女子微微顰著眉,似乎有些不悅,正是金靈圣母。</br> 兩人在帳中議定合作計劃時,便在彼此一邊留下了印記,只要他們自己不抹除,就可以隨時用圓光術進行聯系,只要是在他們的神念可以觸及的范圍之內。</br> 金靈圣母冷冷地道:“你要同我聯系時,最好先有所示意。</br> 如果我此刻是在帥帳之中,那監軍擎羊就在身邊,豈不露了餡兒?”</br> 陳玄丘挑了挑眉,道:“曉得了,一時情急,疏忽了。”</br> 他那莫名的氣憤之下,確實是忽略了。</br> 金靈圣母有些無奈,疲憊地掐了掐眉心,問道:“有什么事,快說。”</br> 她的三霄師妹不見了。</br> 金靈實在放心不下,派出大量人手搜尋,迄今沒有結果。</br> 金靈本來正裝作重傷在傷,臥床不起的,也悄然離開帥帳,以她的金烏化虹遁術,滿天下的搜尋起來,已是心力交瘁。</br> 她懷疑如今三個性情如鵪鶉一般怯懦的師妹,是畏怯諸天星君聚合的場合,干脆偷偷溜回了她們的洞府。</br> 陳玄丘道:“你我約定過,通過交手,陸續以‘死亡和被擒’的方式,將你確信可靠的星君交給我,由我解除他們與‘天經地緯’的聯系。</br> 現在可以開始了。”</br> 金靈圣母道:“你們馬上就想開戰了?</br>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我有三位師妹不見了,我要先找到她們。”</br> 陳玄丘道:“你說的是云霄三姐妹么?</br> 她們現在就在我這里。”</br> 金靈圣母一呆,詫異地道:“你什么時候動的手?”</br> 陳玄丘搖搖頭道:“不是我動的手。</br> 我解除了長耳兔子的法寶七情碗的禁制,將她們三個放出來的。”</br> 金靈圣母眉宇間掠過一絲殺氣:“長耳定光仙!果然該死!”</br> 陳玄丘淡淡地道:“我現在就是知會你一聲,她們在我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br> 金靈圣母露出擔憂的表情,為難地道:“我那三霄師妹,飽受摧殘壓迫。</br> 現如今性情大變,柔弱的很。</br> 還請自在王佛多多關照。”</br> 陳玄丘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會好好關照她們的。”</br> 說完,陳玄丘手一揮,就把圓光鏡關了。</br> 然后,陳玄丘大袖一揚,混元金斗“當啷”一聲,便落在他的腳下。</br> 陳玄丘一屁股坐在云床上,沉聲道:“三霄進來,給本座洗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