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之事,我來斡旋,使你們冥王、佛王、鬼帝三方暫且休兵,候我歸來再繼續(xù)打也不遲。”</br> 解決了內(nèi)奸之事,陳玄丘與七音染回了離恨峰上七音染的閨房,馬上對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br> 七音染白了陳玄丘一眼,嗔道:“臭弟弟,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知道我在打仗,而且還打輸了,你也不說幫我,居然還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br> 陳玄丘笑道:“你不覺得在這個過程中,你才能夠真正地整合各方鬼王的力量,讓他們真正忠于你,且完全服從你的命令?”</br> 七音染道:“我要的不是你真的幫我,而是一個態(tài)度……”陳玄丘打個冷戰(zhàn),變色道:“千萬不要說這么無賴的話,你這進可攻退可守的,我可把持不住?!?lt;/br> 七音染恨恨地捶了他一把,嬌嗔道:“老娘又沒色誘你,你有什么把持不住的?”</br> 陳玄丘知道她聽不明白自己的笑話,便打個哈哈道:“且不說了,我那邊,事情真的很急。</br> 我先帶綺姹蒂千莎離開冥界去辦事。”</br> 七音染馬上警覺起來:“你要帶綺姹蒂千莎出冥界?</br> 究竟干什么去?</br> 喂,吉祥在小千世界都快等成望夫石了,那只小鳳凰也對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要移情別戀吶!”</br> 陳玄丘正色道:“你這是什么話,人家地藏修的雖然不是無情道,卻也是大愛之術(shù),兒女私情不沾于心,她根本不可能對我生出私情,況且在我心中,她就像是一朵純潔的白蓮花,我也是只有敬仰之意,不存男女之欲?!?lt;/br> “呸!”</br>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br> 陳玄丘推開窗子,心平氣和地道:“小正呀,我見過一道菜,在駱駝肚子里塞一頭牛,牛肚子里再塞一只羊,羊肚子里再塞一只雞,烤出來香滋辣味兒的,非常好吃,你信不信話?”</br> 墻根下,正在啃吃地衣的羊駝馬上吐出舌頭,給陳玄丘看了看,舌頭上沾了沙子。</br> 給陳玄丘看完,羊駝又呸呸了幾口,非常的用力,然后猛地打了個響鼻兒。</br> 陳玄丘揉揉鼻子,扭頭對七音染道:“我尋地藏同行,確有要事,你放心吧,還有畫師前輩與我同行呢。”</br> 七音染一聽頓時笑逐顏開:“還有你老岳丈跟著?</br> 嘻,有他盯著,那我就放心了。”</br> 陳玄丘無奈地搖搖頭,道:“我這就去了,你約束好你的部下,在地藏歸來之前,切勿率先挑起事端,失了道義?!?lt;/br> 七音染笑吟吟地道:“你放心,我最想教訓(xùn)的是荼蝸那個小屁孩兒,蒂千莎姐姐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只要她的人不先找我的麻煩,我是絕不會縱容手下對她出手的?!?lt;/br> 陳玄丘點點頭,穿窗而出,對那羊駝道:“小正,走啦!”</br> 一主一仆,離了灌愁海,便往豐都山而去。</br> 此時,焰焰鬼王卻是小聲兒地在閨房外喚著:“陛下,陛下!”</br> 七音染挑開簾籠出去,疑惑地瞟了她一眼。</br> 焰焰鬼王擠眉弄眼兒地小聲道:“陛下,香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陛下不先沐浴一番么?</br> 還有,那些個小物件兒,要不要搬來?”</br> 七音染茫然道:“這不晌不午的,我沐浴做什么?</br> 什么小物件兒?”</br> 焰焰女王嘿嘿笑道:“就是五通指點我做出來的呀,他還給陛下你演示過如何使用來著……”七音染恍然大悟,沒好氣地道:“人都走了,你準(zhǔn)備這些做什么?”</br> “這么快?”</br> 焰焰女王大驚失色,馬上推心置腹地道:“我就說嘛,長得那般秀氣的,一定是銀樣蠟槍頭,沒個頂用的,陛下你還是得找個魁梧雄壯的男人才可了心意?!?lt;/br> 七音染臉兒一紅,瞪著焰焰女王道:“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綁了,扔到黃泉水里去氽餛飩!”</br> ……陳玄丘離開灌愁海,又往豐都山走了一趟。</br> 小冥王正在突擊學(xué)習(xí)兵書,參照連番大戰(zhàn)中的得失參悟兵法。</br> 一聽陳玄丘所言,欣然應(yīng)允。</br> 其實在這場大戰(zhàn)中,三方首腦都發(fā)現(xiàn)了打一打的好處,可以磨礪部下,聚合人心,從中發(fā)現(xiàn)得失,進而推動變革進化,原本因權(quán)益受損而戰(zhàn)的起因,現(xiàn)在卻不那么重要了。</br> 畢竟,龐大的冥界空間,還有太多區(qū)域未曾征服、未曾探索,而且現(xiàn)在各方交戰(zhàn)中,又發(fā)現(xiàn)了神秘入口,從而得知,冥界竟然不只一層。</br> 生存空間的巨大,使得他們之間的戰(zhàn)爭,失去了你死我活的必要性。</br> 得了小冥王的應(yīng)允,陳玄丘方始回轉(zhuǎn)忉利山。</br> 綺姹蒂千莎早已對談琰、安知命、寧塵、湯唯以及玉衡等人做好了安排,陳玄丘一到,二人便即刻啟程了。</br> 大小茗兒沒有在此等候陳玄丘,她二人已經(jīng)回轉(zhuǎn)長留仙島,摩訶薩好為人師,卻不善管理,日常需要二人輔助之處甚多。</br> 綺姹蒂千莎走時,見諦聽遇到獬豸十分的歡喜,便帶了諦聽同行。</br> 這諦聽神獸乃是她的寵物,年紀(jì)尚幼,十分貪玩。</br> 但蒂千莎性情恬淡,卻沒心情陪諦聽做些游戲,如今見它與獬豸投緣,便帶上同行,一對神獸有了玩伴,當(dāng)真樂不可支。</br> 諦聽滔滔不絕,竟是一個話嘮,獬豸卻不太說話,是個最好的聽眾,只是時不時發(fā)出一聲軟萌的“嗯嗯”以作應(yīng)答。</br> 綺姹蒂千莎換去了她標(biāo)志性的白袍玉冠,穿上一身淡青色的法袍,光可鑒人的青絲挽了一個簡單的道髻,簪一枝碧玉簪子,清麗絕俗,光華照人,綽約輕盈恍如姑射仙人。</br> 陳玄丘也是個衣服架子,十分的俊美不俗,二人并肩御風(fēng),任誰見了,只怕也要道一聲神仙中人。</br> 只不過二人都是身在高空,肉眼凡胎哪里看得見,只有諦聽和獬豸兩只神獸銜尾而行,不時你追我逐,玩鬧跑開,透出幾分生氣。</br> 這一次重回人間,已經(jīng)在天界待的久了些,陳玄丘才感覺到,置身凡間時,空氣似乎污濁不堪,有種呼吸困難之感,這才明白那些仙人為何一旦飛升上界,少有重返故地的。</br> 天規(guī)戒律固然是一個原因,只怕這天界靈氣充裕,遠非凡塵可比,也是一個重要原因。</br> 但是,凡塵較之天界,條件差了這許多,卻依舊能源源不斷地出現(xiàn)練至聚虛合道、度劫飛升的修士,可見人族的韌性。</br> 這種任何環(huán)境都能堅忍不拔地去適應(yīng)、去征服的韌勁兒,正是人族可以取代先天神獸和得天獨厚的巫妖兩族,成為三界本源主宰的根源。</br> 南疆之南,離火之山。</br> 一對璧人翩然降落在一片暗紅色的土壤之上。</br> 這里寸草不生,酷熱無比,但二人似乎都不受絲毫影響。</br> 陳玄丘望著前方暗紅色山巖間的一處山洞洞口,微笑道:“那里,就是畫師前輩的居處了?!?lt;/br> PS:開書一年了,已經(jīng)240萬字,感覺自己還是很賣力氣的,月初向大家求個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