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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奉常威風

    惡來和季勝恨死了這些迫害他們姐姐的人,一聽陳玄丘這么吩咐,歡天喜地就去找了繩索來,按照過年殺豬的方法,把徐伯夷捆了起來。</br>  徐伯夷剛剛變身完畢,虛弱無比,也無力掙扎。</br>  徐震早已見機不妙,逃之夭夭,溜回中州徐家報訊去了。</br>  倒是那麻碴兒還算忠心,直到徐伯夷被捆了,再也掙脫不得,這才步履蹣跚地離開。</br>  因為陳玄丘有言在先,倒沒人難為他。</br>  陳玄丘趁此機會把寧致遠和寧塵拉到了一邊。</br>  陳玄丘道:“寧亞祝,寧賢侄……”寧塵茫然地看了陳玄丘一眼,不太明白自己兒子都五十好幾的人了,怎么突然就成了陳玄丘的賢侄。</br>  陳玄丘卻叫得無比從容:“你家長孫媳、次孫媳之間的這樁公案,已經是大白于天下了。</br>  可是,這事兒,一旦傳揚出去,可不好辦吶。</br>  賢侄,你看,你那長子已經去世了,只有這么一個次子,可這事兒傳揚出去,指不定傳出什么難聽的話來,你說,還有誰家的姑娘肯嫁入你家?”</br>  寧致遠捋著胡須,沉吟道:“哦……”陳玄丘信心十足地道:“為今之計,只有快刀斬亂麻。</br>  你看,郭竹一口咬定,是你家長媳害死了他妹子,我呢,則一口咬定是他妹子害人反害己。</br>  最后,我就把他快刀斬亂麻了,現在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對不對?”</br>  寧致遠的腦筋有點兒沒轉過彎來:“喔……”陳玄丘道:“你家這事要想盡快善后,不留把柄,不給人說三道四的機會,就得嘁里咔嚓,快刀斬亂麻!”</br>  寧致遠聽了,茫然拱手道:“那依陳上大夫所言,老夫該如何快刀斬亂麻呢。”</br>  陳玄丘道:“你看,你家二郎是因為從小暗戀他嫂子,方才導致妻子因妒生恨。</br>  而令長媳呢,賢淑知禮,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卻寧愿為令長公子守節,這等女子,何其難得?</br>  如今,不如成其好事,反正你那次子的悍妻也死了,不如就遂了他的心愿,讓令長媳嫁與你那次子。”</br>  寧致遠聽了,心頭一陣茫然,霧煞煞不知身在何處。</br>  他的大腦實在跟不上了,半晌才惑然道:“這……成嗎?”</br>  陳玄丘道:“有何不成?</br>  你看,我是玉娥的叔父,是她的長輩。</br>  你是光南的父親,也是他的長非,婚姻大事,理應長輩做主嘛。</br>  賢侄啊,今天我就做主了,把我那侄女,嫁給賢侄你的次子!”</br>  寧致遠:“嗯……”陳玄丘沒理他的靜音震動模式,扭頭就喊:“大王,大王!”</br>  殷受連忙一提袍襟,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來了來了。”</br>  殷受跑到陳玄丘面前,道:“什么事?”</br>  陳玄丘道:“我們想促成一件好姻緣,叫有情人終成眷屬。”</br>  殷受一聽,又驚又喜,顫聲道:“真的么?</br>  你已經知道了?</br>  大哥,你真是我的親大哥。”</br>  陳玄丘道:“這么多人呢,別亂叫。”</br>  殷受恍然道:“哦,對對對!我算算啊,這輩兒該怎么論。”m.</br>  陳玄丘不解,道:“這還論什么啊,咱不要管輩份上的事了,各論各的。</br>  現在呢,我就是想向大王你討一道旨意,大王賜婚,那誰也不能說三道四了。”</br>  殷受發怔道:“賜婚嗎?</br>  這可以嗎?</br>  我可以……賜婚?”</br>  陳玄丘道:“當然可以,大王你不如當場下一道口諭,讓寧家次子寧光南迎娶蜚蠊之女玉娥為妻,如何?”</br>  殷受臉兒一白,道:“哦!啊!原來是……這樣啊……”陳玄丘道:“怎么,不成么?”</br>  殷受一下子清醒過來:“行行行,這有何不可?</br>  咳,大家聽了!”</br>  殷受提高嗓門,叫道:“蜚蠊之女,玉娥何在?”</br>  蜚蠊不知道大王為何要喚他女兒,不免胡思亂想起來:“難道大王看上我女兒了?”</br>  玉娥慌忙趨前拜倒,道:“臣女玉娥,見過大王。”</br>  殷受道:“哦哦,那個……寧致遠之子,寧光南何在?”</br>  寧光南在房子要塌之前,也被人抬出來了,正躺在后邊不遠處,呻吟地道:“大王,臣……臣在這里。”</br>  殷受一回頭,不由嚇了一跳:“你怎么一身的血?</br>  不會死吧?</br>  這要做了兩次寡婦,可不好再嫁了。”</br>  陳玄丘忙道:“大王放心,他沒傷在要害,已經服了茗兒的靈丹,死不了。”</br>  殷受一聽,這才放心道:“好!寡人有成人之美,決定將蜚蠊之女玉娥,許配寧致遠之子光南,這是寡人的旨意,你們兩家,不得拒絕。”</br>  玉娥一聽,不禁呆住了。</br>  寧光南卻是又驚又喜,從小心儀了那么多年的女孩,他本以為這一生一世,終是和他無緣了,想不到……寧光南喜極而泣,掙扎著爬起來跪倒在地,叩首哽咽道:“臣謝過大王恩典。”</br>  玉娥一瞧寧光南如此真情流露,微微害羞,想起他對自己一片深情,心思也不禁蕩漾了一下,便含羞不語了。</br>  陳玄丘一見這樁公案了了,寧亞祝欠了自己一個大大的人情。</br>  便馬上一把拉住寧塵,笑道:“哈哈,寧亞祝,現在不必為這點家事擔心了吧?</br>  你呀,就安心公事吧,明年等著抱一個白白胖胖的曾孫,走走走,咱們回奉常寺。”</br>  當下,陳玄丘風風火火就張羅去奉常寺,他說走就走,不一會兒惡來季勝兩兄弟提了摁得四蹄攢天的徐伯夷來,陳玄丘就叫他兄弟二人使一條大門杠,往繩索中間一穿,抬了徐伯夷就走。</br>  黑白茗兒、妲己、娜扎,喜歡熱的想湊熱鬧,想要找機會跟他親近的也不愿走,就跟著一起去了奉常寺。</br>  丟下殷受和費仲、尤渾,蜚蠊,馬瀟,沈洄五人在寧府,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一番,殷受道:“寡人不方便去奉常寺吧?”</br>  費仲道:“大王不便去,免得授人口實。</br>  既然陳上大夫無恙,臣等護送大王回宮吧?”</br>  蜚蠊道:“對,臣等護送大王回宮。</br>  那個……玉娥啊,你……還是住在寧家?</br>  這個,沒未舉行婚禮,先跟爹爹回家?</br>  啊,親家,你看如何是好?”</br>  這廂一筆糊涂帳且先不提,那邊寧塵糊里糊涂地就被陳玄丘拉去了奉常寺。</br>  眼看就要踏進奉常寺那巍峨莊嚴的大門,寧塵突然清醒過來,不由得心中一驚,趕緊搶前幾步,攔住惡來和季勝,大叫道:“陳上大夫,使不得啊。”</br>  陳玄丘糾正道:“不不不,在這里,陳某是奉常巡緝七十二路總判官,寧亞祝,你說什么使不得。”</br>  寧塵道:“陳上大夫……”陳玄丘道:“總判,陳總判。”</br>  寧塵一跺腳道:“陳總判,這徐伯夷乃是中州徐家的少主啊!先前,你已打死了青云州郭家的少主……”無名一臉郁悶地站在旁邊,為什么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小師兄打死的郭竹呢?</br>  明明是我干的啊。</br>  懊惱不已的無名取出了金磚,在手里拈來拈去,奈何絲毫沒用,誰也沒注意到他。</br>  寧塵道:“青云州郭家勢必不肯善罷某休,現如今再把中州徐家的少主抓進奉常寺,豈非一舉得罪了兩大修真世家?”</br>  陳玄丘朗聲長笑:“那又如何,我奉常寺乃神明代言,監控帝王行止,總掌天下宮觀,對一切妖魔鬼怪,都有征討誅殺之權,主持神律,維護神道尊嚴,怕過什么來人?</br>  不要說是區區兩個修真世家,就算天下修真之士齊來討之,我奉常寺有何懼之?”</br>  陳玄丘大袖一甩,正氣凜然:“魔擋殺魔,妖擋誅妖,犯我奉常寺者,雖遠必誅!”</br>  守護奉常寺的眾劍士神官只聽得血脈賁張,熱血沸騰。</br>  惡來和季勝一想自己已經投到陳總判門下,也是奉常寺中一員了,這為奉常寺爭口袋的事兒可不能落后,于是攘臂高呼起來:“陳總判威武,犯我奉常寺者,雖遠必誅!”</br>  黑白茗兒看著陳玄丘,美目迷離。</br>  白衣茗兒心性單純,心上人英姿勃發,自然著迷,何況她對陳玄丘本來就有點花癡。</br>  而黑衣茗兒有點“抖M”,陳玄丘越霸道,她越喜歡。</br>  妲己撇撇嘴,狀似不屑,心里卻是……有點甜。</br>  只有娜扎心花怒放,要打架了,有架打了,喔呵呵呵呵……陳玄丘聽完了口號,意氣風發地把大手一揮,大喝道:“把這瀆神者,給我拖進去!”</br>  “是!”</br>  惡來和季勝這倆熊孩子特實惠,馬上卸了門杠,拖著徐伯夷向奉常寺中走去。</br>  寧塵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地道:“壞了,壞了,你們一個個都避開了去,原想著晾他一晾。</br>  這下可好,奉常寺要被他攪得地覆天翻、不得安寧了!”</br>  PS:求點贊、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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