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里邊,娜扎身化三頭六臂,持五件寶器,大殺四方。</br> 那些龍宮水族在她可遠攻、可近戰、可偷襲、可硬抗的諸般武器打擊下,當真是挨著死,碰著亡。</br> “凌波鏡”一照,巨浪滔天,波濤翻涌,其間更有道道奇光,雙目一旦照個正著,登時流淚不止,難以視物。</br> “聽海螺”這件寶物卻是既可以聽,也可以吹的。</br> 有此海螺,可傾聽七海中特定的一些聲音,雖身隔萬里之遙,也能聽見。</br> 而一旦吹起這只法寶海螺,卻有音波攻擊效果。</br> “聽海螺”的音波攻擊,再配上“凌波鏡”的興風作浪,兩者一配,就如炸開了一枚枚深海炸彈,一群群的水族兵將被炸暈過去,恢復了原形,肚皮翻白漂上海面。</br> 幸虧這里是深海,否則有漁人看見這許多的龐大海鮮涌上水面,怕是要過上一個豐收年了。</br> 東海龍王被打得抱頭鼠竄,他好不容易才從巨浪翻涌中搶回了他的分水戟。</br> 只是“聽海螺”落在娜扎手中,一時沒辦法通知四海龍族前來助戰。</br> 眼見水晶宮也徹底毀了,敖光只能忍痛大叫:“莫與敵爭一日之長短,大家各自散去,暫避鋒芒。”</br> 眾龍族一族,立時縱身逃向各處,拋下那些普通的水族兵將送死。</br> 不過,娜扎對這些普通的水族也沒興趣,她只記著要搗亂,亂子鬧得越大越好,這樣才方便找到陣眼,破壞“天地牢籠”,救出蘇蘇。</br> 眼見眾龍逃走,娜扎飛起一槍,將一條化龍而走,隨浪遠遁的巨龍釘死在一根龍柱上。</br> 娜扎飛身過去,一把拔下火尖槍,那火尖槍的槍頭可是有著與月酌紫焰相同的鳳凰神火,所以甫一射中,那神火就已誅殺了這水中至上種族的元魂,因此槍一抽,那巨大的龍軀便軟軟滑在地上。</br> 旁邊有水族看見,頓時唬得魂飛魄散,大叫道:“三太子死了,那強人殺了三太子。”</br> 娜扎才不管什么三太子六皇子的,踏在腳下的巨龍于她而言,就是一條大長蟲。</br> 娜扎大叫道:“小爺已殺了一條大長蟲,還不來戰?”</br> 可惜,那些龍逃得太快,根本沒看到她殺龍,更聽不到她的大喊。</br> 娜扎見無人應戰,心中好不懊惱。</br> 她把身形一晃,便收了三頭六臂的神通,不然她總覺得怪怪的,樣子不好看。</br> 收了三頭六臂,眼見龍族逃個精光,水晶宮已經炸毀,水族更是逃得無影無蹤,娜扎心中好不晦氣。</br> 她舉步欲走,心中忽然一動,自己此行,得了凌波鏡和聽海螺兩件寶物,三頭六臂時正合用,不好拿來送人,可是既入龍宮一趟,怎么也得給蘇蘇帶件禮物回去才是。</br> 唔,貌似自己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真沒送過人家禮物。</br> 娜扎四下一掃,不見有看得上眼的寶貝,低頭一看那條巨龍,頓時計上心來,龍是神獸之一,本身就渾身是寶,我要是送蘇蘇一條龍鞭……貌似蘇蘇是不會吃的吧?</br> 再說,我現在是女兒身,送他一條龍鞭,會不會怪怪的?</br> 龍鱗甲呢,蘇蘇是上大夫,輕易不會上戰場的,帶兵有什么好,跟我爹似的,話都不會好好說,一說話就瞪眼。</br> 嗯……娜扎有主意了,將火尖槍上火焰一收,使那鋒利的槍尖一挑,劃開巨龍的身體,將要脊背上最為粗壯的一條龍筋挑了出來。</br> 那龍筋拇指粗細,晶瑩剔透。</br> 娜扎從龍頸處切斷,縱是火尖槍在身,也費了很大力氣,又發出些紫焰神火燒灼,這才切斷龍筋,然后拔河一般,奮起渾身力量,把那龍筋抽了出來,就在海水中洗去血跡,揣進了自己的納戒。</br> 這東西不管做條鞭子,還是當作腰帶,關鍵時刻再當鞭子,都是很提氣的。</br> 娜扎在天界還是未幻化的靈珠時,曾偶然聽師祖門下聊天時說過:曾有一位本領神通不遜于師祖的圣人,將兩條神龍煉化,制成了一柄剪形兵器,賜予其座下一個女弟子,那可是連神仙都能一剪兩段的寶貝。</br> 蘇蘇若有一條龍筋制成的腰帶,那多提范兒?</br> 娜扎美滋滋地收起龍筋,卻又犯起了愁。</br> 東海龍宮的人都跑光了,無法繼續搗亂,卻也不知陣眼有沒有找到,是否已經予以破壞,那現在自己該怎么辦?</br> 娜扎思來想去,一時也沒個好主意,便想不如回那“天地牢籠陣”前等著,除此也是別無去處了。</br> 想到這里,娜扎一縱身,穿出水面,在海上四下一看,窺準了方向,便向那海邊大山群中飛去。</br> 海水之下,無名越沉越深,沿著深深的海溝,行至極深處。</br> 此處海水極寒,壓力更是大到讓他透不過氣來,縱有辟水術也能感覺到那千米海下的巨大壓力。</br> 可是,隱隱記起前世些許記憶的他,倒還能夠承受。</br> 畢竟曾經受過的苦,要比現在的壓力還要大上千百倍。</br> 此時光線亦已透不進來,漆黑如墨,無名以功法在辟水圈子之內燃起一線光來,照耀范圍也只丈余。</br> 忽然,前方突然有金光隱隱閃爍。</br> 無名心中一喜,立時加快了腳步。</br> 他先是看到了一副巨大的骨架,那是一頭巨鯨。</br> 巨鯨已死,沉入深海,如今只剩下一副慘白的骨架,還未被海水侵蝕化為烏有。</br> 那巨鯨的肋骨岔子,都粗大得仿佛房梁一般。</br> 無名就從那肋骨之間穿過,踏著巨大的鯨魚脊梁,一直走到盡頭處,就見一處陣臺正設在那里。</br> 陣臺以深海烏金石制成,上邊密雕各種花紋、符箓、咒語,而其后是一條緩緩的海底山脈,慢慢向上,延伸向遠方,它的盡頭,顯然就是布了“天地牢籠陣”的那山。</br> 這座陣臺就是解開這大陣的陣眼。</br> 無名還不知道陳玄丘以前所未有的神奇辦法,破開了“天地牢籠陣”,他的雙眼落在了那陣臺上。</br> 陣臺上,有一塊金磚,閃爍的金光,就是由它發出來的。</br> 無名涌身上前,伸手就想拿下那金磚,卻發現那金磚好似與陣臺鑄在了一起,根本拿不起來。</br> 無名拔出他的雷電之鞭,又是撬又是砍的,那金磚卻紋絲不動。</br> 無名皺了皺眉,一塊金磚,怎么會如此怪異?</br> 應該是有專門的開啟之法才對。</br> 無名繞著那陣臺轉了一圈,上邊的花紋和符箓十分繁復,雖然看在眼中,卻不明其所以,無名便在陣臺前盤膝坐下,細細琢磨起來。</br> 就在這時,無名突然心有所感,深海的水流似有涌動,無名立時滅了自己燃起的火苗,遁身在一片黑暗之中。</br> 片刻之后,一只身材扁平,兩道長須,眼睛長在一面的怪魚游了過來,游至那陣臺前方時,突然一變,成了一個大餅子臉的道人。</br> 這道人乃是東夷王座下的樸道人,最擅水性。</br> 東夷王去往山中,自然需要派人來此打開陣眼,他派出的就是這樸道人。</br> 剛才無名燃起的火光與金光其實是有所不同的,但他的易忽略體質太厲害了,這樸道人根本不曾發現區別。</br> 這時,樸道人落在陣臺前,口中念念有詞一番,然后伸手向前一招,那塊無名用盡辦法也拿不起來的金磚便從那陣臺上飛起,飄向樸道人手中。</br> 無名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見這道人來開啟陣眼,馬上就判斷出,此人定是東夷王的人。</br> 他既來打開陣眼,說明東夷王已經到了山中,正打算抓獲困在陣中的小師兄。</br> 既是敵人,無名如何還會客氣,他站在那樸道人背后,高高舉起了他的閃電之鞭,狠狠一鞭就向樸道人后腦劈去。</br> 他這一鞭快要劈中樸道人了,樸道人才感覺到水流涌動,似有不妥。</br> 但他再想閃避已是不能,那閃電之鞭劈在他的后腦,“噗”地一聲,就砸碎了他的腦袋。</br> 樸道人立時變回了一條身體扁平的大烏魚,在水中翻起了白肚皮。</br> 無名的鞭勢卻未停下,他生怕一擊不死,這一擊既是偷襲,所以絲毫沒有留力,狠狠一鞭劈下,先劈死了那樸道人,接著便劈中了那飄來的金磚,直至此時,他鞭上的雷電之力方才發作。</br> “滋~~~”仿佛幾十條巨大的深海電鰻同時放電,水中電光四射,幸虧這里是深海,連水族都不宜居,不然怕又要有許多水族遭殃。</br> 那金磚被雷電之鞭劈中,又被強烈的電力劈中,電光中金光一閃,竟有一道小小金光從那金磚中鉆了出來,縱身想要逃逸。</br> 無名驚咦一聲,就覺那道金光似乎有一只金蟬大小,金光之燦爛,似乎仍在那塊金磚之上,立即探手一抓。</br> 那道小小金光似乎很是懼怕雷電,正閃避著一條條粗大的雷電想要逃走,冷不防一只小手抓來,堪堪把它抓在手中。</br> 無名借著電光的照耀一看,被他抓在掌心的竟是一枚圓形方式的金錢,那金錢還長有一對小小的翅膀,瞧來特別的可愛。</br> 無名甚覺有趣,他畢竟是孩子心性,瞧見這樣一枚怪錢,似有生命一般,登時愛煞了它,把它當成了一只小寵物。</br> 無名見它雖然振翅欲飛,似乎也沒什么力量,都無力掙扎出他的掌心。</br> 無名急于去救師兄,也來不及降服這個可愛的小寶貝,就暫時收在百寶囊中,牢牢地系緊了口兒。</br> 他還記得那塊金磚堅硬無比,質地沉重。</br> 無名比他師兄還要窮酸,除了一口雷電之鞭,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便把那塊金磚收起,一并收好。</br> 然后,無名便沿著那條海中的隱形山脈,向著陸地方向,飛快地趕去。</br> PS:求點贊、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