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海夜叉一聽娜扎如此說話,不禁仰天狂笑:“哈哈哈,好好好,上一次有人護著你,這一次我看還有誰來幫你。</br> 小丫頭,納命來!”</br> 李艮挺起鐵叉,分開海水便向娜扎刺來。</br> 娜扎想著蘇蘇已經被困進“天地牢籠”,照理說那就是一個大監牢,只是關人,并不致死。</br> 但是天知道這設陣的人,有沒有在里邊安排了其他殺招?</br> 娜扎是被九龍神火罩活活煉死的,那種極致的痛苦至今記憶猶新。</br> 當初若非陳玄丘以天菁水蓮助她再塑肉身,哪里還能復生。</br> 所以她此時嘴上不說,心里可是恐懼的很,唯恐陳玄丘在那“天地牢籠”中出了意外。</br> 無名已經潛入深海尋找陣眼去了,他說過,自己這里鬧得越兇,他那里把握便更大。</br> 想到這里,娜扎也是殺心頓起,火尖槍一挑,蕩開那鐵叉,雙方你來我往,戰不數合,娜扎窺個空隙,將乾坤圈望空一祭,“噗”地一聲正打在那巡海夜叉李艮的頭上。</br> 當即就把李艮打了個腦漿迸裂,卟嗵一聲摔進水中,變成了一只近兩米長的大龍蝦。</br> 那些隨李艮而來的水族兵將一瞧這一幕,嚇得發一聲喊,便四下逃散了。</br> 娜扎有意激怒龍宮,大笑一聲道:“可惜可惜,好好的一鍋海鮮,全都逃散了。”</br> 說罷,娜扎不再等在水上,一縱身躍入水中,不緊不慢地躡著那些魂飛魄散的水族,徑往龍宮而去。</br> 若無這些水族引路,這么大的一個東海,娜扎自去尋找,一時半晌的還真未必找到水晶宮。</br> ……東海龍宮,龍王敖光端坐寶座之上,閉目等候著海面上的消息。</br> 方才一股莫可抵御的龐大力量,攪得海洋不靖,龍宮波動,這種異象,實不多見。</br> 龍族在四靈之中,是一個最特別的存在。</br> 鳳族是四靈之中最重視血統傳承的一族,再加上天道限制,子嗣繁衍最為困難。</br> 所以自從太古年間受了算計,從此族人凋零,但是只要還有傳承于世,繼承的就是上古鳳族的本領,依舊高高在上。</br> 而麒麟和九尾一族,基本也是如此,子嗣稀少,早就不為天道所忌憚。</br> 只有龍族最為特別,龍性好淫,所以太古時那條祖龍,到處留情,風流成性,子嗣眾多。</br> 就以祖龍最有名的那九個兒子來說,沒有一個是祖龍跟龍族生的。</br> 所以,龍族早就打破了天道規則,雖然太古純血龍族死的死,被鎮壓的被鎮壓,可龍族子嗣遍布四海,這些非純血的龍族繁衍的倒是極為興旺。</br> 只不過這等龍族的力量,已經遠非真龍可比,所以天道并不忌憚。</br> 一條龍族將領有些心神不安道:“龍王,‘天地牢籠’剛剛啟動,我東海之上便有異動,會不會……驚動了鳳族中人?”</br> 敖光一聲冷笑,道:“我龍鳳兩族乃是世仇,正是因為東夷王這手段是用來對付那鳳族小女娃兒的,我才答應幫他布陣。</br> 如今那天地牢籠囚禁了鳳族的鸑鷟,若是驚動那只小鳳凰來,我也不怕。</br> 她才多大?</br> 血脈神通尚未覺醒,抵得過七千年道行的我再說。”</br> 另一名龍族道:“龍王,鳳凰神火,正是我龍族克星啊,我等畢竟沒有真龍神威……”敖光哂然道:“但,這是在海中!”</br> 眾龍族聞言,遂不復多言。</br> 仔細想想,聽說那只小鳳凰才剛剛十八歲,其母倒是了不得的大高手,若她在,怕能把東海都給煮了。</br> 但,二十多年前,這只神凰便已經失蹤,據說她這女兒,還是事先藏在鳳巢里,得天地造化孵化出來。</br> 若只是一只小鳳凰,她不來便罷,來了正好殺了,永絕后患。</br> 這樣一想,眾人頓時斗志昂揚,巴不得那來戰的就是那只小鳳凰。</br> 就在這時,一個蝦兵連滾帶爬地逃進水晶龍宮,大叫道:“龍王,大事不好了,海面上來了一個女娃娃,年歲不大,生得俏美,可煞是狠毒。”</br> 敖光一聽,霍然站起,道:“女娃娃?</br> 她可會使火?”</br> 那蝦兵道:“會會會,她那火焰,很是厲害。”</br> 一員龍族大將喝道:“她可是一身紅裳?”</br> 那蝦兵道:“紅紅紅,她那一身紅綾兒,如同烈焰焚身。”</br> 敖光振奮地道:“哈哈哈,果然是那只小鳳凰。</br> 我真龍一族,已絕跡世間。</br> 真鳳一族,憑什么還能生存于世?</br> 上古龍鳳大戰,不曾滅絕了他們,老夫今日,便繼承我真龍一族未竟之志,誅殺真鳳!”</br> 敖光一振雙臂,一身龍鱗甲霍然躍現,將他全身披掛起來,一桿銀槍握在手中。</br> 敖光喝道:“來啊,將本王提煉了五千年的天菁真水取來,在這水晶宮中布下天菁真水陣,我要用天菁真水,滅她的鳳凰真火,剖了她的肚腹,取她的鳳膽下酒,哈哈哈哈……”……“天地牢籠”內,此時還真沒什么危險。</br> 東夷王在數年前就布下這“天地牢籠”,為的是生擒朱雀辭。</br> 朱雀一族,對東夷王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br> 大雍以玄鳥為圖騰,護國神獸也是兩只神鳥,如果百鳥之王站在東夷王一邊,這對大雍將是莫大的打擊。</br> 另外,四靈乃天地初生時的靈物,先天就擁有一絲大道氣運,把她留在自己一邊,對于東夷王爭奪天下,亦有莫大的助益。</br> 它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化為機緣、運氣,實實在在地對東夷產生好的作用。</br> 因此,東夷王的目的是活捉朱雀辭,而非殺了她,這天地牢籠自然只有囚禁的效果,而非殺了她。</br> 敬霆云將月酌引入“天地牢籠”也是沒辦法,他實在逃不過月酌的追殺,況且月酌也算是鳳凰一族,雖然不及朱雀地位尊崇。</br> 但若抓了他,或許就有可能引出朱雀。</br> 因此,這邊一得手,敬霆云就知會東海加強戒備,而他自己則飛去南方,尋找正領兵做戰的東夷王,請他率眾高手來活捉月酌。</br> 反正這“天地牢籠”不破陣眼,便破不了陣。</br> 而陣眼在東海海底,不但有龍族高手把守,而且極難尋找,不用擔心會被人破去。</br> 被困陣中的人,不破陣眼又絕對逃不掉,敬霆云安心的很。</br> 陳玄丘已經找到了月酌,兩人對面而坐,大眼瞪小眼。</br> 在他們二人中間,有一根一尺多高的石柱。</br> 月酌告訴他,這就是維持這處天地牢籠存在的關鍵,以陳玄丘的理解,類似于能量柱。</br> 不過,雖然它就在眼前,卻無法毀損。</br> 因為大陣一旦啟動,整個大陣便渾然一體,只有破壞陣眼,才能破解這座大陣,可那陣眼,卻不在這“天地牢籠”之內。</br> “不用試了,能試的手段,老夫都試過了。</br> 而且,老夫早就知道‘天地牢籠’,對它知之頗深。”</br> 月酌搖頭道:“所以,我連試都沒試。</br> 在這陣中,便受這陣中的天道法則影響,我們破壞不了這根石柱的。”</br> 陳玄丘沒試過,所以他不信邪,但是月酌的神通,他是見過的,如果說以月酌的攻擊力都不可能破壞這根石柱,陳玄丘當然相信他也破壞不了。</br> “真就沒有辦法了么?”</br> 陳玄丘蹙眉思索一陣,突然心中一動:這“天地牢籠”,運用的是天道法則?</br> 我那紫金葫蘆中,正有一位小世界意志之主啊。</br> 對于天道法則,再沒人能經她了解更多了,我不如去向她請教一番?”</br> 想到這里,陳玄丘道:“前輩,我想做一番嘗試,一會如有什么異狀,俱屬正常,前輩莫要擔心。”</br> 陳玄丘說罷,整個身體便往紫金葫蘆中一鉆,月酌就見陳玄丘突然消失,原地只有一只突然變大到三尺左右的紫金葫蘆,靜靜地擱置在草地之上。</br> 葫中世界,那只被吉祥精心培育的蘋果已經成熟了,紅紅的顏色,淡淡的香氣,叫人饞涎欲滴。</br> 吉祥好幾次忍不住想摘下來嘗嘗,可是想起七音染說過,這只“合歡果“,她一定要跟陳玄丘一起吃,想到陳玄丘給她帶來過很多次好吃的,她確實不好意思獨吞,所以只得強自忍耐。</br> 可現在合歡果都熟透了,他還不來,果子要是摔在地上摔爛了怎么辦?</br> 吉祥正在糾結,突然心生感應,吉祥立即欣喜地抬起頭,他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