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巫之心似乎被激怒了,虎紋大刀,向著魚不惑和丹若便劈砍下來。</br> 雖然無人控制,可那魔刀卻速度飛快,與陳玄丘的虛空光照輪,有異曲同工之妙,幾乎是神念所至,無所不達。</br> 魔刀縱橫,似乎每一刀都能直接斬殺一尊太乙境高手。</br> 共工與玄冥法相的魚不惑和丹若聯(lián)手與之廝殺起來。</br> 魚不惑的三叉戟勢大力沉,而丹若的冰雪晶藍雙劍,劍勢輕靈,就不免吃了虧。</br> 魚不惑只得分神照顧丹若。</br> 陳玄丘有心看看魚不惑夫婦化身祖巫之后的戰(zhàn)斗力,因而并未出手。</br> 眼見魚不惑和丹若每一出手,都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恐怖力量,那撼天動地的氣息,讓整個虛空都為之震顫,尤其是魚不惑,殺傷力無比驚人。</br> 那三叉戟每一擊都氣勢可怖。</br> 不愧是怒斷不周山的妖孽,這么可怕的力量,我要擁有如此力量,還需要苦苦修行,可祖巫之體,天生肉身便如此強橫,巫族,不愧是天地的寵兒。</br> 不過……陳玄丘思索著,又將目光投向那口令人一見便心生顫抖的虎紋大刀,這等兇器,放出的兇煞氣息,濃烈有都快要趕上弒神槍了。</br> 巫人強大的是他們的本體,而不該是他們的兵器。</br> 所以,這是因為……蚩尤已魔巫同體的力量?</br> 魔道,這個一直存在,卻幾乎沒什么人了解的種族,力量如此強大么?</br> ……此時,南子已興沖沖地沖上了九霄。</br> 佇足空中,南子忽地有些茫然。</br> 很久沒與陳玄丘聯(lián)系了,雖然不管是行走人間,還是游歷冥界時,都曾多次聽到他的消息。</br> 不過,他如今在哪里?</br> 北極?</br> 東方飄云世界?</br> 該往哪里去他?</br> 南子有些躊躇,一時不知該往何處去。</br> 她的蝶舞天涯,算是極了得的一門遁法了,但速度還不及金烏化虹,如果去錯了地方,再想往正確的地方去,這兩地相隔甚遠,豈不是要奔波很久。</br>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陣氣機波動,瞬間讓南子提高了警覺。</br> 若是以前,她未必能感覺得到。</br> 畢竟不是有人在大戰(zhàn),釋放神通,僅僅只是動用法術,馭空而行時的氣機波動,影響并不強烈。</br> 可是,隨著波旬游歷三界的過程中,對于明與暗、陰與陽、仙道與魔道,相克與相生等諸般道理早已了解透澈的南子,修為早非昔日可比。</br> 這里……是中央星域!中央星域仍在天庭掌握之中!想到這里,南子轉(zhuǎn)身就走,生怕被天庭眾神撞見。</br> 蝶舞天涯身法施展開來,南子瞬間已在千里之外。</br> 空中,一眾人馬緩緩而來。</br> 中間三人,居中者看起來最為尊貴,乘著一輛七香寶車,頭戴冕旒,身著紫霞仙衣,腦后九色神光,放射道道神暈。</br> 眾多仙侍、玉女環(huán)繞車馬前后。</br> 如此排場,容顏又俊美如玉,自是紫微大帝無疑。</br> 左邊一人,華服著身,卻是常服,胯下騎一頭梅花鹿,慈眉善目,卻有不怒自威之感,正是南極長生大帝。</br> 行在紫微帝君右邊的,同樣有金童玉女、眾多真人、力士、金剛神王衛(wèi)護,不用猜也知道是東方青華帝君了。</br> 誰也沒想到,這幾位人人都認定已經(jīng)集中在天璇、天璣兩星上的三御上帝,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br> “嗯?</br> 前方有奇異的氣機波動!”</br> 坐在七香車上的紫微帝君陡然坐正了身子,但旋即,便露出失望的神色。</br> “閃開了,這么快?”</br> 紫微帝君一說,青華帝君和長生帝君便也放開了神識。</br> 二人正感覺識海中一片空蕩,忽然察覺一道清晰的氣機波動,準確地劃出了一道弧線,指向遠方。</br> 長生帝君精神一振,道:“找到了,在那邊,三千里外。”</br> 紫微帝君微微詫異,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線索的氣機,他們感覺得到?</br> 明明幾人修為造詣差不多。</br> 紫微帝君重新放出神識,果然察覺到了一絲即將散去的氣機,頓時精神一振。</br> “追上去!”</br> 青華帝君微微蹙眉道:“紫微道兄,我們還是盡快趕去天庭吧,何必節(jié)外生枝。”</br> 紫微帝君道:“此人行蹤飛快,氣機詭異,既然出現(xiàn)在中央星域,不可不察。”</br> 青華帝君已經(jīng)接到九靈元圣的消息,獲悉東海方面實力大增,他的老巢岌岌可危,頓時大吃一驚。</br> 北極戰(zhàn)況,已經(jīng)不可收拾。</br> 所以,他干脆舌燦蓮花,說服紫微帝君與長生帝君,放棄北極,給金靈圣母和九天玄女在天璇、天機星上埋下了陷阱,便往中央天庭趕去。</br> 他們認為,當務之局,是阻止東華東進,穩(wěn)住東極戰(zhàn)局,這樣的話,就算西昆侖占據(jù)了北極天,也只是偏居一隅,容易對付,避免腹背受敵。</br> 如今紫微帝君竟對一道突然出現(xiàn)的氣機產(chǎn)生興趣,急于回轉(zhuǎn)東極的青華上帝自然不愿。</br> 不過,因為耽誤不了太多時間,他也不好阻止,只好加快速度,與紫微、長生一起追去。</br> 南子施展蝶舞天涯,本以為成功避過了那道波動的氣機,卻不想它竟循蹤追來。</br> 南子無奈,只好一避再避,照理說,蝶舞天涯是大范圍挪移的上乘遁術,而且只是御空飛行,并未與人大打出手,氣機波動不算大,那些人應該捕捉不到她的痕跡才對。</br> 誰料,南子一閃再閃,那道氣機卻是牢牢鎖定了她。</br> 到后來,因為南子能一再避過那道氣機,似乎引起了對方更大的興趣,一道氣機,竟爾變成了三道,圍堵過來。</br> ……十二祖巫中,帝江和燭九陰皆為半圣,聯(lián)手則擁有亞圣的實力,他們分別操縱著空間法則與時間法則,堪與混沌鐘在手的東丘太一實力相當。</br> 而其他十人,則均有準圣修為。</br> 不過這十人中,實力又有高下之分,高者可達三尸準圣境,低者則只如一尸準圣。</br> 其中共工擁有三尸準圣大圓滿境,在十二個兄弟姐妹中,玄冥與后土兩位姑娘最弱,只有一尸準圣修為。</br> 而蚩尤雖是大巫,實力比之十二祖巫中實力排行后幾位的,卻還更勝一籌。</br> 當他入魔之后,實力倍增,更是強悍無比。</br> 一顆魔巫之心所化的虎紋兇刀,猶如掌握了殺伐法則似的,兇悍的劈砍,氣勢撼動虛空,每一道刀光,都化作一道凌厲的可以避開星河的強大刀氣,砍得玄冥甲鏗然作響,已有不少道鱗片被斬飛。</br> 這玄冥寶甲可以抵抗一切神念攻擊,物理攻擊也能一半,仍被砍飛甲片,足見這兇刀的厲害。</br> 不過,剛剛獲得強大神通,在這種艱難的攻擊中,魚不惑和丹若的運用也是愈發(fā)熟練,漸漸穩(wěn)住了陣勢。</br> 陳玄丘見狀,不禁放下了心,打消了出手幫忙的想法。</br> 他卻不知,這蚩尤,之所以能以大巫之身,抵敵祖巫,是因為蚩尤大巫的神通非比尋常。</br> 他的殺意和怒意越強,戰(zhàn)斗力就越強大。</br> 理論上,他的身體要是能爆發(fā)出無限的戰(zhàn)意和怒氣,他的戰(zhàn)斗力也是沒有上限的。</br> 問題是,他能否爆發(fā)出這么強大的戰(zhàn)意,他的肉身,能否承載這樣爆滿的怒氣,這也是一向自視甚高的波旬看中了他,想引他入魔道的原因。</br> 他覺得,入魔,也許能解決蚩尤的桎棝,讓他的戰(zhàn)力更上層樓。</br> 雖然蚩尤最終功虧一簣,但是魔巫之心已經(jīng)形成。</br> 此刻,魔巫之心受到魚不惑和丹若的抵抗,而且似乎漸漸要適應了他的力量。</br> 魔巫之心更加憤怒了。</br> 雖然它現(xiàn)在不是心形,可“嗵嗵”的心跳聲,卻是越來越密集,就像不斷的戰(zhàn)鼓聲。</br> 魔巫之心所化的虎紋兇刀,也更加猛烈。</br> “不好!”</br> 陳玄丘忽然發(fā)覺不妥,但他這時才想提起弒神槍出手,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憤怒和戰(zhàn)意不斷攀生的魔巫虎紋兇刀,就像本就無比強橫的陳玄丘突然打出了一記猙獰暴擊,一刀劈下,戰(zhàn)力陡然攀升了一倍。</br> 這一刀劈出,魚不惑雙目怒張,三叉戟在怒吼中探出。</br> 丹若也知道遇到了極兇險的情況,晶藍雙劍交叉遞上,欲硬擋這一刀。</br> 虎紋兇刀爆發(fā)出恐怖的殺氣,似乎要把天地都毀滅在這一刀之下。</br> 狂風驟起,將大地上血紅色的晶粉盡數(shù)吹去,露出黝黑的似乎是鐵鎧一般的堅硬地面。</br> “鏗鏗鏗!”</br> 一連串爆響,魚不惑口噴鮮血,拖著三叉戟,如彈丸般倒飛出去,呼地一聲就被卷出了這片大地。</br> 縱然已經(jīng)被三叉戟擋了一記,晶藍雙劍也依舊擋不住這一刀。</br> 丹若“哎”地一聲尖叫,身子也倒卷而出,幸虧她有玄冥寶甲護體,所以修為雖然不及魚不惑,受到的傷勢卻遠比魚不惑要輕。</br> 但她也撐不住那強大的力量,沿著魚不惑的方向,便倒卷了過去。</br> “吼~~“魔刀似乎爆發(fā)出了一聲大吼,向著陳玄丘,凌厲無匹地削了過來。</br> 已經(jīng)一連擊飛兩尊剛剛化身祖巫的高手,蚩尤魔刀反倒有愈挫愈強之感。</br> “鏗~~~“陳玄丘適時出槍,剎神槍點在了蚩尤魔刀的刀尖上,陳玄丘臉色凝重,雙手端著弒神槍,與那刀柄懸空的寶刀較起力來。</br> 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馭使著那兇刀,想把弒神槍也劈成兩半。</br> 吱吱嘎嘎的聲音中,一刀一槍,勢均力敵。</br> 陳玄丘不禁暗想,天蓬那混賬東西,他是不清楚,還是晃點人呢?</br> 難不成,要動用“十八數(shù)剎那芳華”?</br>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如何來得及?</br> 妲己慌了,兩手伸出,看看左邊,看看右邊,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架,急不擇言,脫口說道:“不要打了。</br> 你……你……你要乖乖喔,打你爹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