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有月女,而無金烏的話,周天星斗大陣,就無法啟動。</br> 所以,我們至少也要得到一個金烏!”</br> 陵光神君侃侃而談:“而對東華帝君來說,他只要將全部的金烏太子擄走,叫我們得不到,他就達到目的了。</br> 所以,正常情況下,他不會再為了這件事來找我們的麻煩,而且會盡一切努力,將十位金烏太子都藏起來。</br> 這樣的話,我們很可能永遠都找不到他們。</br> 但是……”陵光神君道:“金烏一族向來心高氣傲,不遜于鳳凰族。</br> 而且金烏一族特別重視手足之情。</br> 不管是因為他們心高氣傲,不允許自己的姊妹落入敵人之手。</br> 還是出于手足之情,只要他們知道有一位月女在我天庭,金烏十太子就一定會來救他,東華帝君除非想結怨于金烏一族,也勢必不能強行將他們留下。”</br> 陵光神君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只要他們出現,我們天庭便有了機會,到時哪怕只抓住一個金烏太子,都不影響我們天庭的大計!”</br> “我們現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放出風聲,讓三界眾生都知道,三素女櫻筍時,已投效我天庭!然后,我們就可以坐等十金烏找上門來!”</br> 天庭是天地正統,自然是不能干出擄人綁票的事來的。</br> 哪怕事實上這么干了,也必須得找一個好聽的說法。</br> 所以,陵光神君很貼心地為天帝出謀劃策:“櫻筍時投效天庭!”</br> 昊天上帝心領神會,放聲大笑:“龍吉那個叛逆,背我天庭,誣蔑于朕。</br> 櫻筍時深明大義,朕心深慰,奪龍吉天庭公主之位,封櫻筍時為我天庭公主,擇日舉行冊封大典!”</br> 昊天這句話是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太白真君說的,平時這些禮儀之事,大多由他負責。</br> 太白真君大喜,天帝這是不再追究他們被人劫走十金烏的事了。</br> 太白真君連忙應聲:“是是是,臣明白,臣一定把這冊封大典,辦得轟轟烈烈,三界皆知!”</br> ……陳玄丘以一敵三,雖然天官大帝不斷為己方三人加持各種BUFF,而水官大帝則不斷為陳玄丘刷著各種nerf。</br> 一個增益,一個減益,還有一個會放雷電的地官大帝,舉著懲罰神杖,不斷轟擊陳玄丘,但是陳玄丘依舊越戰越勇,漸漸壓制住了三官大帝。</br> “鏘鏘~~”鳳鳴聲如金鐵交擊,陳玄丘的內傷一直得不到修復,又盡全力與三官大帝鏖戰,這時又在貔貅吞天體不能運用的情況下,強行催動‘鳳之業火’,唇邊已經沁出了鮮血。</br> 但是,鳳之業火還是被召喚出來了。</br> 一個巨大的鳳凰虛影在陳玄丘的頭頂緩緩浮現出來,金紅色的光,仿佛彌漫了天地的火燒云,映得眾人的臉色都是金光一片,衣服上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邊。</br> 然后,那虛影鳳凰尖緣長開,吐出了一道虛影的火焰。</br> 在其下,陳玄丘口中,一道烈焰也是直噴出去,正燒向剛剛發出一道雷電之光的地官大帝。</br> “這是業火!”</br> 天官大帝目芒一縮,他可比赤腳大仙見多識廣,立即發現這火焰有異,所以馬上迎上前來,擋在了地官大帝前面,玉如意一揮,一道道功德之力,迎向那撲面而來的業火。</br> 幸運之神,天官賜福,較之地官和水官更受信眾歡迎,收集的香火信仰之力也最高。</br> 就算諸神現在在人間,遠不及當初風光,可是光拼積累,天官大帝的功德之力,也濃郁得足以凝實成一套信念之鎧了。</br> 這時眼見業火襲來,自然是由他出面抵擋。</br> 但,陳玄丘這道鳳凰業火,本就是為了制造自己逃脫的機會。</br> 鳳凰業火,做為陳玄丘七種神獸神通里最強大的一種,運用起來,所耗費的神力也最為巨大。</br> 他已經受了傷,而且在沒有得到治療的情況下,發出一道便已極耗功力,若非為了制造逃脫的機會,豈會輕易動用。</br> 天官大帝攔向鳳之業火,全力化解業火之力的時候,陳玄丘的兩口仙劍已經持在手中,縱身躍向更高處。</br> 地官大帝果然躍起,懲罰之杖高高舉在空中。</br> “青靈洞陽……”地官大帝一看陳玄丘的身姿,便知道他要逃,立時躍起,準備放大招兒。</br> 可他咒語才念了一句,明明作勢躍向空中的陳玄丘鬼魅般一轉,天狐魅影步蹈虛而動,身形奇怪地一轉,兩口仙劍便幻化作數道清光,向他劈來。</br> “咔咔咔”懲罰寶杖在陳玄丘的神劍之下,就像利刃之下的甘蔗,瞬間斷作數截,寶杖頭上剛剛凝聚起來的電光,噗嗤一下,跟個屁似的消散了。</br> 陳玄丘第四劍穩穩地削向地官大帝的頭顱,要把他的腦袋斬下來。</br> 但是,天官大帝為地官大帝加持了幸運,而水官大帝卻給陳玄丘加持了霉運,雖然以陳玄丘的強大修為,所受到的影響有限,但還是發揮了作用。</br> 地官大帝身形疾縮,竟在間不容發之間,避開了這必殺的一劍,只是帝冠被削,披頭散發,幾乎嚇飛了他的魂兒。</br> 便宜了他!陳玄丘暗道一聲可惜,也不戀戰,這才縱身躍到空中,飛馳而去。</br> 地官大帝又驚又怒,厲喝道:“我們追!”</br> 法杖都被陳玄丘毀了,地官大帝心中恨極,立時瘋魔一般追殺過去,天官大帝和水官大帝生怕他有什么閃失,立即也銜尾疾追。</br> 圍堵在四下里的諸天神仙,倉促間出手阻攔了幾下,就被陳玄丘其滑如油地沖了過去。</br> 從多的仙神擠在這里,傷害大的大招反而投鼠忌器,限制了他們的發揮。</br> 陳玄丘鯤鵬之羽所化的碧落風雷負山翅一動,快捷如閃電,眾多仙神追在后邊,除了道行最高的三官大帝,竟無一個追得到他。</br> 陳玄丘遛著三官大帝,上天入地,橫飛斜沖,憤怒的地官大帝就像一架戰機,帶著它的兩架僚機,窮追不舍。</br> 仗著三官大帝對天庭地形的熟悉,陳玄丘竟始終擺脫不得。</br> 漸漸的,眾多仙神也追了上來。</br> 在天官賜福之下已經傷愈的九曜星官、新任二十八宿,三十六天將,李花仙子有心殺敵,可是跟這些天官神將們相比,根本就不夠看的,連陳玄丘的一根毛都摸不著。</br> 水官大帝加持在陳玄丘身上的負作用,一時還沒有消除,面對這么多的天官神將,陳玄丘便再是如何神通廣大,也如一頭雄獅面對群狼,難免自己也要受傷。</br> 他東沖西突,殺得渾身浴血,不知隕落了多少天兵神將,可他自己身上傷勢也是越來越多。</br> 強大的神獸之軀,外傷痊愈的還算迅速,但是貔貅吞天式暫時不得施展,內傷缺少足夠的真元靈氣,就無法迅速痊愈。</br> 天庭底蘊,至此方顯。</br> 一個統治三界億萬年的強大天庭,真正拿得出手的,又豈能沒有幾個真正的高手。</br> 一直以來自信滿滿的陳玄丘也不禁開始擔心起來,難不成今兒就要喪命于此?</br> 前方突然一片山巒起伏,靈植蔥郁,靈泉流動,好一處洞天福地。</br> 陳玄丘立即斂翅沖了下去。</br> 高天之上全無遮攔,追殺甚緊的又都是修為高深者,很難甩脫。</br> 但是到了這樣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只要追兵都追下來,大家身在此山中,反而更易擺脫他們。</br> “刷刷刷”三官大帝率先落在林間一片草地上,幾只仙鶴驚飛起來,天官大帝神目一掃,確是真正的仙鶴,便收回了目光。</br> “傳聞此子乃神獸之軀,傷勢痊愈的迅速異乎尋常,不能予之喘息之機。</br> 你我分開,往林中搜!”</br> 天官大帝說罷,三位大帝就欲扇形散開,各自負責一方,就在這時,罡風呼嘯,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轟”地一聲落在地上。</br> 一見那人,長發飛揚,跣足赤腳,寬大的玄色道服,肋下只掛了一只劍,余此一無長物,說不出的瀟灑。</br> 天官大帝松了口氣,拱手道:“原來是真武帝君。”</br> 真武大帝冷厲的目光向三官大帝一掃,問道:“陳玄丘在此處?”</br> 地官大帝被毀了法杖,心中恨極,一見真武大帝,不禁喜道:“那賊子如今就藏在這林中,他已經受了重傷,修為銳減,逃脫不得了。</br> 真武帝君來的正好,你我四人,正好各自負責一方,將那賊子揪出來,肉身寸磔,元神點了天燈,以匡天律森嚴!”</br> “好!”</br> 真武大帝很爽快地答應一聲,“嗆啷”一聲,利劍出鞘。</br> 劍光如匹練,橫向一卷,就像繞身突然發出一道白光。</br> “鏗”地一聲,利劍又還了鞘。</br> 就站在他身周,全無防備的三官大帝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著真武大帝。</br> 一道金色的血線,沿著他們的腰畔,緩緩淌了下來。</br> 水官大帝顫聲道:“真武大帝,你……為何如此?”</br> 天官大帝頭頂天靈突然破開,一道元神陡然飛出,縱到空中就想逃去。</br> 若論反應,還是天官大帝更快,雖然他也對真武大帝的舉動錯愕不已,但他深知,此刻卻不是一解心中疑惑的時候。</br> 肉身已被真武一劍斬斷,須得逃了元神,才能活命!“不必死了!”</br> 真武大帝沉聲一喝,一個墊步,一記直拳轟然打去。</br> 那嬰兒狀的元神一聲凄厲的慘叫,被真武一拳打得粉碎,無數道真元氣流四下逸散,天空中一道紫氣,橫亙天空,有三千丈。</br> 又是一尊準圣隕落。</br> 雖然他一尸也還未斬,卻已是準圣。</br> 準圣、一尸準圣、二尸準圣、三尸準圣,只是同一境界的不同層次。</br> 他身魂俱滅,一樣有“天生異象”。</br> 一拳打爆天官的元神,真武大帝又是橫掃一掃,抬腿一劈,地官和水官還沒來得及逸出元神,就被元神連著肉身,一并打個粉碎。</br> 又是兩尊準圣的元氣修為回歸天地,氣流涌動,天空又添兩道紫氣。</br> 八方仙神,齊齊驚動,個個駭然望向天空。</br> 三尊準圣,一呼一吸之間,接連隕落?</br> 真武大帝收拳,驀然心有所感,霍然一個轉身。</br> 就見天空之中,三十六天將定在那里,呆若木雞。</br> 真武大帝的左手,緩緩握住了劍鞘,唇角露出了一絲微笑。</br> 要殺三官大帝,若非這般猝襲,實在并不容易。</br> 但是,三十六天將么……真武大帝的右手,手指相繼搭在劍柄之上。</br> 劍,出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