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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大家一起玩忽悠
    其他官員沉默不語，他們都對趙興不熟，談不出什么觀點來，這當中唯一能說出看法的是蔡卞的哥哥蔡京，但蔡京不想說。因為章惇清理完朝堂之后，新黨沒了敵人就開始內(nèi)訌，內(nèi)部不再鐵板一塊，開始相互爭權(quán)奪利鬧矛盾。這期間，蔡京是最大的失意者，他已經(jīng)被排擠到朝廷的邊緣。所以他才懶得給別人指點明路。
    “不會吧？”許將不解的回答：“昔日漢高祖意圖割據(jù)，一進四川就火燒棧道。故此，從來割據(jù)的人要發(fā)展勢力，都是關(guān)起門來埋頭發(fā)展，但我聽說趙離人一到廣南就整修道路，甚至把道路修到廣西了，這可不是割據(jù)的架勢。”
    蔡京在陰影中翻了個白眼，心中鄙視：這群蠢材，誰說割據(jù)要關(guān)起門來，劉邦出川的時候不是也要修路嗎？可劉邦修路，關(guān)我啥事，我才懶得提醒。
    曾布點頭，附和許將：“不錯，趙離人做事，倒是絲毫沒有瞞著朝廷，另外今年廣南賦稅比去年增長了百分之二十，我聽廣南官員匯報說，看這個架勢明年還會增長更多，因為當?shù)睾芏喙霾艅倓偨ⅲそ硞兪植皇欤鹊矫髂瓴拍艽蟪霎a(chǎn)……”
    蔡卞回身看了蔡京一眼，又說：“趙離人在廣南抓緊訓(xùn)練水軍，我聽人說，當初建立水軍的時候他就說南洋有昆侖奴，還有數(shù)不盡的黃金與珍寶，修路雇人太花錢，該去南洋搶一些昆侖奴來，節(jié)省費用。”
    蔡卞所謂的聽人說，是聽蔡京說的。蔡京在那里感慨趙興的仆人出色，跟自己的兄弟說起趙興打算去南洋搶一批奴隸回來。而他打算等趙興成功后，要求對方送三五十個人。蔡卞聽過這話，故此在這里把它當情報說出來。
    章惇突然插嘴問：“蘇州的地震停了嗎？趙離人那里總共收納多少流民？”
    曾布回答：“蘇州地震九月停地，受地震影響，約七萬戶房屋損毀。地方已經(jīng)編練了五萬戶人去廣南墾荒救災(zāi)。嶺南瘴癘雖然嚴重，但聽說趙離人用一種叫金雞納霜的粉末，配合茶葉治療瘴癘，使遷移百姓大都活了下來。
    根據(jù)廣南、杭州、揚州的統(tǒng)計。除了我們遣送過去的人外，趙離人前后吸納失地流民達十一萬戶，七十四萬人。這些人秋末開始返鄉(xiāng)，據(jù)廣南官員估計，大約有十二萬人打算留在當?shù)亍！?br/>     章惇點點頭，又問：“廣州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推行怎樣？”
    許將回答：“聽說趙離人整修道路之后，十里一亭，三十里一座驛站。驛站旁邊都設(shè)立河渡墟市，推行市易法。此外，他杭州家學(xué)今年南下了三百人，都分布在各縣當稅吏，統(tǒng)計稅收。文勛報告。這些稅務(wù)賬目絲毫沒做假，他親自查驗了幾個縣市，發(fā)現(xiàn)賬目做的很精細，該收上來的稅一分沒少。該上交朝廷的也毫不隱瞞，這倒是挑不出毛病來。”
    章惇再問：“廣南東路去年賦稅多少？今年賦稅多少？”
    林希回答：“廣南東路去年賦稅一千四百萬貫，這筆賦稅不算鹽稅、茶稅。今年，他們的鹽稅茶稅沒有增長，反而約略減少，只達到往年地九成。但廣南的賦稅總額依然達到了一千六百四十萬貫，另外，趙離人負責(zé)的鑄錢額也大幅上升。往年那地方也就鑄個六十萬貫，今年鑄錢已達三百七十萬貫，因此，廣南全年解稅達到了兩千萬……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章惇點頭：“不管怎樣，廣南離朝廷最遠，今年秋末的押錢綱卻最早抵達。每年兩千萬賦稅，便是趙離人以后都維持這數(shù)目，我也滿意了。換個其他人去。能不能達到趙離人這種手段。很難說，至少呂惠卿去。做不到這點……”
    眾人都笑了。環(huán)慶那片地方在趙興手下百業(yè)興旺，但呂惠卿也算是新黨心目中的能人了，這位做過十幾年宰相的人，接手趙離人的工作一年，且環(huán)慶路還不是西夏人地主要攻擊方向，然而環(huán)慶將士卻連薪水都發(fā)不出來。這情景讓大家對撤換趙興產(chǎn)生了遲疑。
    “一年兩千萬，相當于我大宋五分之一的賦稅，雖說天下財富出自東南，但這種增長未免太駭人了”，章惇滿意的摸著胡子回答：“我跟趙離人年初的時候有個約定，他吸納六十萬流民，賦稅不減反增，我將黃魯直送往廣南由他看管。
    職方司已經(jīng)查看了，聽說趙離人還算是謹守朝廷法度，蘇老坡那里只去看過一次，劉摯等人也不過安排府學(xué)看門，這種照顧還算在我容忍范圍內(nèi)。現(xiàn)在，既然大伙兒確定不了趙離人的意圖，我看咱們從寬料定吧——我猜測趙離人素有忠義之名，為了蘇老坡肯遠去嶺南做官，我看蘇老坡不死，他還可以放心使用。
    如今他打算肅清南洋海盜，也算是為朝廷增加賦稅，一群沒有訓(xùn)練過地效用能抵得什么用，朝廷且安排一兩個監(jiān)司去，其他的，他要求什么都許。”
    曾布一拍手，說：“說起養(yǎng)軍的事情，我才聽張氏將門跟我說，趙離人在廣西曾跟張?zhí)锉г梗f是廣南人口少，想搜刮一千名良家子當兵，亦不可得，結(jié)果他的‘服妖軍’遲遲建立不起來，哈哈，我瞧趙離人百般辛苦，也就是建立起千把人地部隊，這點軍隊也能割據(jù)嗎？諸位，你們可真是草木皆兵。”
    一說“草木皆兵”，大家都笑起來，林希在那里納悶的插嘴說：“這‘草木皆兵’的情況，我可是在環(huán)慶親眼所見，怎么環(huán)慶在趙離人手里，眼看著賦稅連年增長，到了呂相手里，怎就玩不轉(zhuǎn)呢。”
    林希這是不知道，吃回扣的“草木皆兵計劃”和不吃回扣的“草木皆兵計劃”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是“神奇”，前者是“化神奇為腐朽”……
    正事聊完了，打擊都開始八卦。曾布閑閑的說：“我聽說廣南正在發(fā)書，都是前幾年校訂出版的圣賢作品，其中的斷句與標點符號都是些舊黨人士干地，不過也有一些閑書，說不清作者黨派，我聽說蔡元長很是出了幾本書。怎么趙離人校訂十三經(jīng)，連謝麟范育都有參與，卻不來找老夫，莫非以為老夫?qū)W問不夠精深？”
    章惇訝然問：“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當?shù)毓賳T沒有報告？”
    這事林希也知道，他插嘴說：“趙離人在廣南捐獻各地府學(xué)每處一座明堂，專門用于府學(xué)邀請名師講課，結(jié)果廣南富商紛紛效仿，開始用自己的名義給府學(xué)捐助藏書樓。某些富商家資不夠。便購買一些書籍，蓋上自家的印章捐入藏書樓，以圖彰名后世。
    這事在廣南頗為轟動，有與廣州打交道的商人回到家鄉(xiāng)，詢問本地學(xué)諭自己可否比照廣南事例。用自家名目捐建府學(xué)校舍。所以消息轟傳各地。廣南官員沒有匯報，大概以為這只是一件民間事物。”
    蔡京剛才被點到名，他不能不發(fā)言，便懶懶的從陰影中插話：“這事我倒是聽說了。重新校訂的四書五經(jīng)，有關(guān)學(xué)大家范育校訂的，有洛黨程頤校訂的書籍，還有范純粹，章楶……當然也沒有落下蜀黨地大大小小頭目。據(jù)說趙離人做官，每到一地就訪問當?shù)孛遥刚埶麄優(yōu)楣艜Ｓ啞?br/>     我還聽說學(xué)者每校訂一本，可以獲得千貫左右地報酬。趙離人將它稱之為‘潤筆’費，這名字倒是風(fēng)雅……”
    蔡京是個滑頭，他這么一說，大家把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校訂古書的收入上，反而忘了校訂人員地身份問題。章惇無意識的插嘴說：“一千貫，這個價錢對頭。趙離人有這個習(xí)慣，我倒是清楚，我以前貶居的時候。趙離人也約我校訂古書。還送來了一千貫的訂金，本官后來事務(wù)繁忙。竟把這事忘了，不過，趙離人那頭也沒有再催促……哈哈，說起來本官倒是欠趙離人一筆賬。”
    章惇終于發(fā)現(xiàn)他欠別人的了，不過他地語氣里卻沒有絲毫羞愧，他這句話，與其是承認欠賬，不如說是炫耀。
    剛才曾布抱怨趙離人不找自己來校訂古書，還抱怨趙離人找的那些人在黨派上跟在座的都有立場差異，但實話說，在學(xué)問上，那些校訂人員各個鼎鼎大名，由不得曾布不服氣。而章惇如此一表示，等于隱晦的告訴大家：我原本也是那些名家中的一個，但我事情太忙，把這事扔在腦后了。
    文人相輕，章惇這么一說，在座地，凡沒被邀請參與校訂的人均臉紅，曾布岔開話題，說：“那些人斷的句子對不對呀，這一句話斷的不同，意思可是千差萬別，回頭讓人送來一套，我們也審閱一下，萬一有錯誤，也好幫趙離人校訂指出。”
    蔡京知道這些人為何如此眼紅，文人圖地就是名聲。趙興新版的那些書籍，每本書的封皮上都印有校訂者的名字，比如“蘇軾親校”、“劉摯親校”等等，讓人一拿到書就知道學(xué)者的大名。
    讀書人最大成就就是“三立”，“立言”是其中之一。能夠親自校訂圣賢書，這是對他們學(xué)問的一種承認。而在座的每個人自問“文無第一”，聽說那些新書的傳聞后，滿肚子不服氣，只想著：憑啥他可以隨著圣賢書留名百世，而我不行。趙離人分明是沒眼色。
    現(xiàn)場中，唯一偷笑地是蔡京，他跟趙興共事過，領(lǐng)教過趙興的手段。知道那廝總喜歡把自己的真實目的掩藏在重重迷霧后面。蔡京沒有說的是，趙興在明堂揭幕的時候說的那番關(guān)于規(guī)則的講話。
    當時，說這番話地時候趙興沒有拿講稿，事后許多學(xué)生只是根據(jù)印象記錄了一個大概。那年代沒有廣播電視，趙興地公開講話只能依靠口口傳頌。蔡京聽到過一些傳聞。他這位邊緣人都知道了，想必京中也有些官員聽說過。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引到“潤筆”費用上，忘記了追究趙興言論中對他們地攻擊。
    而趙興的那番言論，也確實讓人無從下手，他連至圣先師的三綱五常都拉扯上了，還徹底否定了董仲舒的五德輪回、天人感應(yīng)學(xué)說。如此一來，自漢以后興起地儒學(xué)學(xué)派，三條腿被他打斷了兩條，唯一剩下的只有儒學(xué)典章。于是，反駁這番言論就成了一項系統(tǒng)工程，非得對儒學(xué)經(jīng)典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但限于黨爭的新黨，雖以儒家自稱，他們唯獨沒有研究儒學(xué)經(jīng)典的功夫。
    大家的注意力不在細節(jié)上。這也是蔡京希望的，他把話題引導(dǎo)到“潤筆”上，也是希望引開眾人的注意力——因為蔡京是這件事的獲利者，他地《百花譜》出版，光版權(quán)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果然，談到這筆豐厚的收入，官員們也不能免俗，蔡卞出于意氣。不滿的說：“趙離人能出書，怎么我們不能出書。咱也去杭州書局，把我們平常讀書的心得也寫下來，讓杭州書局出版的我派校訂的圣賢書，豈不更好……趙離人那廝。光是潤筆就能出到一千貫，讓杭州書局不要低于這個數(shù)目。
    哼哼，憑我等看書的速度，一個月怎么就斷不了一本書。”
    政事堂官員下面地話進入了垃圾時間。每個人都交流著對古文的斷句心得。因為對古文的斷句可不是創(chuàng)作，那是閱讀。翻開一本書，拿一支筆點點畫畫，看完了，也就等于給古書斷句了，翻手之間就能掙一千貫，這樣的工作，是拿娛樂來掙錢。
    大家討論到最后。揪住蔡京這位翰林學(xué)士調(diào)侃：“元長，怎么沒讓你校訂古書，難道趙離人看不上你的學(xué)問？”
    蔡京在剛才大家討論地時候，不知不覺又縮到陰影處，此刻大家目標又對準了他，蔡京笑著說：“我正在搜集鐘鼎古玉，打算編一部上古器物譜。此書前十卷已經(jīng)送到廣州，后二十四卷還需要細細考究。”
    蔡京喜歡收藏古董。他對古董的研究造詣也很深。中國第一個由官方出面假造古董的事務(wù)局就是蔡京組建的。蔡京這個愛好在得到趙興地大量金錢支持后，愈發(fā)不可收拾。大多數(shù)時候他是每考證出一件古董樣式。總是精細的畫好圖譜，寄給趙興，征詢對方的意見，趙興也經(jīng)常仿制一個回來，以此來答復(fù)他。
    因為蔡京與趙興的這種聯(lián)系，在座的人當中，別人不知道趙興的消息，他是一清二楚。只不過蔡京不愿把這種聯(lián)系告訴別人。現(xiàn)在別人譏諷他的學(xué)問，蔡京才忍不住透露了一點。
    蔡京在研究古董上的權(quán)威是人人肯定地，如今和盛軒里賣的假古董都是蔡京與趙興聯(lián)手制作的，他這一開口，別人無話可說，只好用羨慕的口氣說：“等元長這套書出版了，一定記得送給老夫一本……”
    蔡京在朝堂上誤導(dǎo)政事堂的官員，趙興在廣州正忙著誤導(dǎo)那些藩商，他一臉誠懇的樣子，對找上門來的藩商解釋：“先生們，我知道諸位非常心急的回國，但現(xiàn)在你們回國后能做到什么？戰(zhàn)爭可不是一拍腦門就結(jié)束地，這場戰(zhàn)爭至少需要三五年地功夫才能見到分曉。
    是的，我承諾過你們進行護航，我知道你們貢獻了所有地水手幫我們訓(xùn)練船員，以至于今年信風(fēng)季節(jié)，你們還沒有起錨，對此我深表感謝。但是，訓(xùn)練水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組織船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沒錯，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們提供護航，但目前我的船員只能在南洋一帶打轉(zhuǎn)，要想進入印度洋，還需要更多的訓(xùn)練。至少我需要幾個補給點，對我的船員進行補給。
    好吧，諸位也知道，我們動用軍隊需要樞密院的許可，如果出自諸位迫切要求，我保證樞密院文書一到，立刻送你們出海。可是我們?nèi)ツ睦锬兀繎?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整個阿拔斯的國土上，我們這群人都是不受歡迎者，我們從哪里獲得補給，又在哪里停錨歇腳？
    諸位也知道，這是段漫長的旅途，不好好計劃怎么行？”
    對面的蕃長沒有說話，蕃長背后那名貴族模樣的白人商人輕輕的插嘴說：“大人。我可以確認一下嗎，您是否是索馬里商人斯蒂爾口中的那名宋國官員？”
    趙興既不承認又不否認，他拉過一份海圖來，殷勤的說：“這幾天我正打算去找各位，來，讓我們籌劃一下路線吧，我認為光是籌劃這個路線，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
    那名商人沒有理會趙興地躲閃。他繼續(xù)用自語的腔調(diào)說：“斯蒂爾曾經(jīng)向人透露，說是你知道一條直線航路，可以直達非洲。先生，我知道要求你交出這條航線的海圖，有點強人所難，但我們愿意為此付款，在座的每個閱讀圖紙的人，愿意為這條航線支付一萬拜占庭金幣。先生覺得這個價格如何？”
    趙興咧開嘴。憨厚的說：“別逗了，你們會隨身帶著一萬拜占庭金幣來我大宋？再者說，一萬拜占庭金幣能干什么？我卻知道，一萬金幣在拜占庭也就是買一艘遠洋船，三艘中等的地中海帆船。這個價錢是購買海圖的價錢嗎？”
    趙興這句話等于變相承認了自己地身份，既然他承認了，蕃商們也就不再躲閃，直截了當?shù)膯枺骸按笕恕Ｄ阍敢庥檬裁磧r錢出售，斯蒂爾曾經(jīng)用什么價錢收購，我們愿意出雙倍。”
    趙興搖著頭，平靜的笑著：“這條航線現(xiàn)在的價錢可非同一般。你們都知道，十字軍開始東征了，你們的船只不再有地方停靠，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航行到非洲，而后穿越非洲大陸抵達那片戰(zhàn)火燃燒的土地——先生們。我說的是‘唯一’。
    你們別無選擇，否則就要硬闖過那片阿拉伯海域，哪怕你們闖過阿拉伯海盜地層層攔截，也不一定能夠返回歐洲。因為靠近海岸航行，旅途實在漫長，你們從廣州裝的淡水不夠喝到非洲，你們必須補充淡水，但你們又無法靠岸。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我這條航路。
    先生們。想想看，當東西方貿(mào)易徹底斷絕的時候。別人無法來到這里，而走這條航線的人能夠做到。‘獨占’就是金錢，數(shù)不盡地財富。一萬金幣，太少了。斯蒂爾的兩倍價格，你們也做不到。因為斯蒂爾每船貨，其中有三成屬于我。兩倍價格就是貨物的六成，你們出不起。”
    那名白人回身與諸蕃商竊竊私語片刻，試探的問：“大人，你說研討進入印度洋地航線，我們能知道你的另一種打算嗎？”
    趙興手指在海圖上移動著，介紹說：“我以前曾經(jīng)在一些海島上建立了部分補給點，現(xiàn)在海盜猖獗，使得南洋航線不通暢。我打算挨個去巡視這些補給點。首先，不用說了，是獅子城補給點。我希望在獅子城，諸位也能留下一部分力量，幫我共同守衛(wèi)這座城市。
    過了獅子城就是印度洋，那里風(fēng)大浪高，所以補給點就要縮短距離。這是屬于印度的幾個小島，然后是阿曼。那里有我?guī)讉€阿拉伯朋友，但愿他們還沒有被宗教的狂熱沖昏了頭腦，我們可以停靠阿曼，作為最后的試探。
    當然，如果在阿曼的這個人已經(jīng)不可靠了，我認為這條航線就必須廢棄。因為我們即使闖過阿拉伯海盜的攔截，進入阿曼附近海域，我們的彈藥與淡水都將耗盡，我們必須進港補給。沒有了阿曼地接納，我們只能在大海上漂泊，并祈禱海盜再不來騷擾。”
    那名白人搖了搖頭，回答：“阿拉伯的海軍并沒有大人想象的那么強大，威尼斯比薩等國家在三年前已經(jīng)壓制了阿拉伯海軍，我相信一個小公國能做到的事情，大人也能做到。”
    趙興笑的燦爛，隨口又問：“威尼斯雖然打敗了阿拉伯海軍，可這并不證明阿拉伯海軍不行，他們畢竟壓制了拜占庭艦隊上百年。而且，我聽說阿拉伯的艦隊，面對地中海方面的艦隊并不強大，強大的是面臨亞洲方面地分艦隊。
    先生們，海軍出海這是一次遠征，在數(shù)萬里之外，陌生地國家，陌生的語言……如果我們不預(yù)作籌劃，光是淡水缺乏，就能夠讓我們渴死在那片海上，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謹慎。”
    對方沉默片刻，附和說：“我承認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可是，大人，你難道沒有發(fā)覺，自九月起，廣州已不曾有一艘貨船進港了，這種現(xiàn)象難道不值得奇怪嗎？
    原先你跟我們說戰(zhàn)爭，雖然我們現(xiàn)在沒有收到任何相關(guān)信息。不過，到現(xiàn)在沒有一艘貨船進港，這種現(xiàn)象實在令人毛骨悚然。大人，西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訴點更詳細地信息嗎？”
    趙興輕輕的搖搖頭：“先生，你很聰明——看樣子，我們必須行動了。請跟我來，我們一起來視察一下正在訓(xùn)練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