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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第23章
    魏家這頓早飯不算敷衍, 紅薯大米湯,一碗炒雞蛋, 一碗豆腐炒白菜, 還有半碗王寶珍夏天腌的西瓜豆醬,一人一個雞蛋。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啥,咱早上就吃點素的, 晌午吃啥咱再做。”王寶珍笑瞇瞇的說。
    宋月明當然不會挑剔別人做的飯, 空手等著吃就已經很知足了,婆媳倆加上魏春華忙著將飯菜端到堂屋桌子上,那一碗燉蛋放到桌上, 睡醒的魏老太聞到味兒拄著拐杖就出來了。
    魏老太七十多歲, 比宋老太顯老, 人干瘦偏黑,一雙天然的大腳,走起路來還算穩當, 她生了兩個兒子三個閨女,大兒子是魏根生,小兒子前幾年就已經去世, 魏老太一年的時間里有兩三個月會到閨女家里輪流去住, 昨天宴席上喝多酒,晚上直接睡過去,連飯都沒吃。
    她瞇縫著一雙眼,上下打量過宋月明,啥也沒說,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顫巍巍的拿起來香油瓶子倒進去好些,王寶珍看的肉疼,卻什么都不說,跟老婆婆計較這點香油沒什么用。
    宋月明對魏老太很陌生,也并不覺得這位太婆婆會對她有什么威懾力。
    一家人坐下吃飯,宋月明喜歡喝紅薯大米躺,這里把紅薯白薯統稱為紅薯,湯里的是白薯,又面又甜,煮湯讓它變得不那么噎人,她用筷子把紅薯夾成碎塊,混著大米沙沙的口感更好。
    “月明,先別喝湯,先吃飯!”
    王寶珍遞過來一個饅頭,宋月明也不好解釋自己喜歡邊吃邊喝,在他們看來這是一種吃不飽肚子的吃法,兩道菜咸淡正好,她還在王寶珍的極力推薦下嘗一下饅頭蘸西瓜豆醬,味道確實不錯。
    宋月明吃掉一個饅頭一個雞蛋若干菜,還有一碗紅薯大米湯,第一次發現自己飯量可以這么大。
    飯后王寶珍收拾了碗筷,魏春華將碗洗干凈,宋月明倒是想幫下忙,讓自己表現的‘賢惠’一些,但王寶珍攔著不讓做,她也不會真的去爭。
    下了大雪,也沒人串門,正好把家里一些事情交代清楚,王寶珍是特地等到魏老太回屋,又把魏春華打發走才開始說話。
    “你們結婚了,開子兩個哥都是結婚就分出去單過的,咱們都一樣對待,新院子里啥東西都是準備齊全的,這兩天先在這兒吃,過幾天你們再自己做飯吃。”
    家事,一般是王寶珍做主,魏根生不插手,宋月明沒有答話,而是先看衛云開。
    衛云開聽完就認真點頭:“好。”
    王寶珍又拿出來一個淡藍色的手絹,里面妥帖的裹著一沓大團結,她看著眼前兩人,沉聲說:“云開上班兩年給家里交的錢,還有以前他爸給的,這些年用了不少,剩這一些都給你們兩口子用,你們倆把日子過好就成,月明,你拿著。”
    宋月明當然不會接,這一沓跟給她的彩禮差不多厚,躲過王寶珍的手后退一步:“媽,我不能要。”
    衛云開上前一步,把前往回推:“媽,你留著跟爸用吧,以后春華出門兒還要用錢呢!”
    “俺倆還能掙錢,你倆花錢的時候多著呢,再說這結婚俺倆都沒給你掏錢,人家拿的禮是俺倆收的,這錢再叫我收下,虧心不虧心!”
    “媽,你這么說就太見外了,我和月明手里真的有錢。”
    宋月明琢磨著,王寶珍這是試探自己有沒有把彩禮帶過來嗎?她想了下,一臉誠懇地說:“媽,那彩禮錢我還拿著呢,我錢夠用呢。”
    王寶珍果然松一口氣,繼續笑著說:“那是給你的錢,但這錢開子你必須收著!”
    魏根生站在一旁看半天,簇生粗氣道:“你媽手里有錢,這錢當時就說幫你收著,等結婚再給你,要不,咱就一人一半,先徹底把錢分開,以后也別每月給俺倆錢,錢不夠用我自然跟你說,啥時候俺倆老的動不了肯定要讓你們三個養老,都別撕讓了!”
    這似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王寶珍數出來一半遞給衛云開,衛云開無奈的接過來。
    “成了,晌午你倆哥都來這兒吃飯,咱一家見見面,現在回去歇歇,昨個兒忙一天,都累的不輕!”
    宋月明和衛云開并肩往外走,天色仍舊陰沉,天空飄著零星的雪花,宋月明打個哈欠,咕噥了一句:“又要下雪嗎?”
    衛云開仰頭看看,肯定的說:“沒下,風吹的。”
    是嗎?反正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宋月明分辨不出風吹出來的小雪和天上下下來的小雪有什么區別。
    進到堂屋,宋月明倒一杯開水抱著暖手,她開始想念自己的小東屋了,嫌冷直接關上門,而現在大白天的關上門,說不定人家以為你在房間里干什么呢。
    “抽屜里有糖。”
    “嗯?”
    衛云開指指臥室里那張桌子的抽屜,宋月明走過去拉開一看,確實有小半包的奶糖,她剝開一顆吃了,又問:“你要吃嗎?”
    “你吃吧。”
    宋月明點點頭,端著茶杯坐到床上,臥室里光線稍暗,唯一的一面窗戶關的嚴嚴實實,加上外面的陰天,很有睡懶覺的氛圍。
    衛云開卻將剛才拿到的那沓錢掏出來放到桌上:“你收著吧。”
    “行。”有錢為什么不要。
    衛云開打開另一只帶鎖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盒子:“還有這些。”
    “好!”
    宋月明大致看了一眼,有三百塊的樣子,這一下子她手里明面上就有八百多塊錢,外加見不得光的首飾,她也沒問衛云開是怎么攢下這么多錢的,擺在眼前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錢要藏在哪兒?
    “你之前都把錢放抽屜里嗎?”
    “對。”
    宋月明不太放心直接把錢放在抽屜里再上鎖,如果時不時的來個人,肯定會好奇詢問,她倒是很想跟黃梔子請教錢要藏在哪里,可下了雪的路很不好走,連回門都不確定是啥時候,現在她只能自力更生,真是一個甜蜜的煩惱~~
    既然衛云開把錢交給她,宋月明也得坦誠相待,翻出來放在墻角的陪嫁柜子,從里面翻出來一個小布包,里面還是那二百九十塊錢,外加宋建軍給她的五十塊,其余的零錢就放在抽屜的暗縫里,宋建兵做活的時候特意跟她說了說。
    “看,這是所有的錢啦。”
    衛云開不甚在意的點點頭,意外發現新媳婦眼睛亮閃閃的,捧著這些錢喜上眉梢。
    也是個喜歡錢的,他暗暗斷定。
    宋月明不喜歡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衛云開給的數出來三百還放在鐵盒里,鐵盒塞到柜子放著,另外三百五用手帕包好塞到大衣柜的被子堆里,另外二百多點捐卷成一卷塞到暗縫里,零錢拿出來放到抽屜里隨取隨用。
    “哪,你要是用錢就自己拿。”
    目睹她忙來忙去的衛云開忍笑答應:“好。”
    宋月明打個哈欠,院子里仍舊是靜悄悄的,這么大的雪連串門的人都沒有,她想了想跟衛云開商量:“我瞌睡,想睡會兒,要是等會有人來你叫我行不行?”
    “好。”
    宋月明放心的掀開被子,脫掉羊毛褂褪掉高跟鞋,利索的鉆進被窩,兩眼一閉很快睡著了,平穩的呼吸聲惹來衛云開詫異的眼神,但她對此一無所覺。
    衛云開也打了個哈欠,起身去關上堂屋門,如法炮制躺在她身邊,這動作不算輕,但似乎一點都沒吵到她,反而是察覺到熱源,無意識的往他這邊靠。
    臨近飯點,魏家兩個兒子家都帶著孩子來吃飯,到家一看,還是冷鍋冷灶的,王寶珍和魏根生還坐在堂屋里,烤著火剝棒子,秋收曬干的棒子分到各家,各家要吃就自己負責脫粒。
    “媽,咋還沒做飯?”
    王寶珍抬頭看一眼自家老古董鐘表:“才十一點就做飯?才吃罷多大會兒!我想著你們今個兒起得晚吃的晚,打算晚點再做。”
    齊樹云的大女兒小雪吧唧一下嘴,可憐巴巴的說:“奶奶,我餓。”
    “你啥時候吃的飯?”
    “沒吃。”
    王寶珍驚訝的反問:“啥,這都幾點了都不給孩子吃清早飯?”
    齊樹云訕笑著解釋:“這不是起晚了,想著這邊就快吃飯了,就沒開火做飯。”
    “強強,琳琳,你們吃飯沒?”
    “吃了!還吃了雞蛋!”
    王寶珍狠狠的瞪一眼齊樹云,只得放下棒子拍拍手:“小雪,我先給你泡點饃,這吃飯還得一會兒!”
    齊樹云自知理虧,瞥一眼沉默不語的妯娌,又看看屁都不放一個的自家男人,笑嘻嘻的問:“媽,老三跟新媳婦呢?不會這個點還沒起床吧?”
    “人家跟你似的?月明還幫著我做飯了,這院子里的雪都是開子掃的,哪跟你們似的,都張著嘴等吃!”
    齊樹云跟沒聽到婆婆的嘮叨一樣,轉身拉著馬鳳麗:“走,咱去叫弟妹去!”
    她滿臉的戲謔與看好戲,馬鳳麗跟她一塊兒往新院走,青磚瓦房,高高的院墻,目之所及一派嶄新,比自家院子強得多!
    “嘖,這房子蓋的可真好!”齊樹云滿滿的醋意,她嫁過來最早,現在住的房子矮的抬不起頭,院墻都是黃泥摞起來的,跟這新院子可沒法兒比!
    “咱小點聲,看看這兩人給屋里干啥哩!”
    馬鳳麗笑著說好,和齊樹云一起躡手躡腳推開兩院中間那道門,堂屋門關的嚴嚴實實,院子里也沒動靜,倆人八成在屋里睡覺呢,這下子可得好好霉氣霉氣新媳婦!
    齊樹云走在前面,直接高喊一聲:“老三,弟妹,在家不?”
    她說著很不客氣的推開門,正要抬腳進去,就見人家倆穿的整整齊齊坐在堂屋的八仙桌邊,手里拿著一個本子,聽到動靜詫異的朝她們看過來。
    齊樹云楞了一下,馬鳳麗跟在后頭,看到堂屋里的情景,迅速反應過來,笑著輕聲問:“開子,弟妹,你倆干啥呢,咱媽要做飯了,俺倆來叫你們去吃飯。”
    宋月明抿唇一笑:“他同事給了多少禮錢,先記下來到時候要還給人家。”
    “噢,那是該還。”
    齊樹云也回過神,一眼看盡新房里的布置,笑呵呵的說:“你這屋里怪干凈啊!”
    新家具拉回來的時候齊樹云來看過,三十六條腿都是上好的楊木、槐木,配上放在東間里嶄新的縫紉機、自行車,她就只有羨慕的份兒,現在看新房各處添置的小東西,更顯得好看大方,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哪個干部家里。
    “才打掃過。”出門兒之前,黃梔子就跟宋月明交代過,頭里幾個月要愛干凈要勤快,人家到家里串門都會看看干凈不干凈,轉臉就能把話傳遍整個村子,對進門好幾年的媳婦來說,愛不愛干凈都是小事情,但對新媳婦來說,是人家打趣人家評說你的標準,新家具昨天才擦過,宋月明今天能偷一天懶,大冷天的還要燒水擦桌子,真不是說說那么簡單。
    宋月明站起身往外走,既然兩個嫂子都來了,那就得去老院幫忙做飯。
    可齊樹云和馬鳳麗都不急著走的樣子,轉來轉去將新房打量一遍,嘖嘖稱奇不說,齊樹云還打開宋月明的雪花膏涂了一坨,馬鳳麗稀罕的看過去,也挖一坨,不過就是看宋月明新娘子抹不開面子開口罷了。
    她們也沒有久留,王寶珍在老院扯著嗓子喊人。
    “媽,咱要做啥飯?”齊樹云說著就往盆里看,這年月吃桌剩不下什么菜,家里剩下的菜那都是沒上桌、預備多出來的東西。
    馬鳳麗挽起袖子要去燒鍋,冷不防王寶珍開口:“月明,你燒鍋吧!”
    冬天燒鍋是個好差事,坐在灶火門口暖洋洋的很舒服,她坐在小凳子上先抓一把引火草,再加上樹枝,順順利利的就把火點著了,接下來只需要及時往灶膛里加柴火,保證火候合適就行。
    算起來是四家人一起吃飯,光白面饃和二合面卷子就要餾一饃筐,鍋底下煮一鍋米湯,另一個鍋里炒一道芹菜炒肉絲,燉一條炸過的鯉魚,再把剩下的牛羊肉切片,總共也沒剩下多少,王寶珍打算吃完這一頓,誰也別再想惦記這些肉!
    齊樹云看的兩眼放光,馬鳳麗也是喜滋滋的,誰嫌肉多啊?
    午飯魏老太嫌冷不愿意下床,讓王寶珍給她把飯送到屋里,她自己單獨吃,堂屋里的飯桌上十分熱鬧,四個會說話的孩子將場面搞的非常熱鬧,宋月明和衛云開并肩坐著,宋月明迅速吃完饅頭,專心喝眼前那碗湯。
    衛云開拿了一個饃,似乎吃不完,掰開一半遞到她面前,她搖頭:“我吃飽了。”
    他又把那半個放回去。
    齊樹云嘖嘖道:“開子還真是疼媳婦啊!”
    王寶珍橫她一眼:“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個應嫂子的咋光開他倆的玩笑?”
    “我這不是鬧著玩呢!”
    被開玩笑的兩人都沒什么窘意,馬鳳麗扭頭照顧孩子,眸底閃過一縷深思,這三弟妹不像是個好對付的,老三還真是啥人找啥人!
    魏根生的兩個兒子都是埋頭吃飯,正值壯年飯量都大,何況老大魏愛國都沒吃早飯,連吃三個饃才停手,老二魏愛軍吃了兩個半打個飽嗝,兩人是最后放下筷子的。
    齊樹云不甘寂寞的問:“弟妹,你做飯咋樣,好吃不好吃?你倆啥時候開火做飯?”
    這不單是問宋月明,還問王寶珍,他們兩家親生的都是結婚就分家,來老院吃飯都得掂量掂量,沒道理衛云開這個人家的兒子卻跟著二老吃喝,他們兩家還愿意養著二老呢,多兩個壯勞力也能幫自己家看孩子,多好的事兒!
    宋月明避重就輕:“我做飯一般。”
    王寶珍回答另一個問題:“他們倆十四自己開火做飯。”
    “喲,有糧食吃沒,要是不夠上俺家去拿!”馬鳳麗大方的說。
    王寶珍笑容更淡:“有,我跟你爸還能虧著開子糧食,俺們分的清楚就成,你們帶好孩子,別操這閑心了!”
    馬鳳麗訕笑,婆婆也不是個善茬,盡向著外人!
    吃完飯,兩家領著孩子拍屁股走人,王寶珍低聲罵了一句,誰也沒聽清說的什么,但下午他們就忙著分東西,按說孩子跟爹媽分家,本來就不會分的特別清除干凈,自己兒子要吃要拿還真能攔著不成?
    輪到衛云開和王寶珍就成了來回撕讓,衛云開每個月都有糧票,平時在家跟著二老吃飯,單說家里分的糧食是沒有他的份兒,可剛下過大雪,家里有糧食總不能讓孩子出門弄糧食去,魏根生大手一揮分給他們一袋面、五斤米、兩袋紅薯,還有雞蛋柴米油鹽醬醋等東西,衛云開不肯占老人便宜,要給錢,王寶珍不肯要。
    宋月明按住王寶珍的手:“媽,咱別來回撕讓,弄得都生分了,這糧食我們先收著,俺倆沒糧食,你跟爸先拿著錢,幫我倆收點糧食,都快過年了咱自家的糧食得多留點。”
    王寶珍一愣,“家里有糧食,買糧食干啥?”
    “這等糧食下來還有半年呢,我倆早早把你們的糧食吃完,開春咋辦呀。”
    “那也是。”每年魏愛國魏愛軍都會來借糧食,平時他們吃的儉省,也就這幾天特殊點。
    衛云開將錢塞給王寶珍,尷尬的補充:“媽,我也是這個意思。”
    這倒把王寶珍逗笑了,收下錢利索的幫兩人把東西送過去,順帶嘮叨了一句:“等開春咱家的雞就該抱窩了,到時候留給你家一窩,養大就能吃雞蛋。”
    “柴火垛你也看見了,隨便拿,你們院里也有地窖,紅薯就放里頭,要不該凍壞了。”王寶珍不放心的一一囑咐。
    宋月明沒有不答應的,搬過來的東西零零碎碎,但總算給新房里增加了煙火氣。
    下午都在整理這些東西,晚飯在老院吃過,王寶珍還交代明早要是趕不及,就來老院吃飯,等回到自己屋里,天已全黑。
    點上煤油燈,宋月明洗洗臉開始坐在鏡前抹雪花膏,齊樹云今天動過的那瓶是日常放在桌上涂手的,往臉上用的那瓶在抽屜里,她打著哈欠在臉上拍拍打打,兩個妯娌一個外露一個內秀,今天上午要不是怕真有人進來,睡的時間不長,他們準得被人調侃,加上這兩人身份特殊,估計會抓著這件事說個幾十年,前提是宋月明會跟她們一直做妯娌。
    今天宋月明的速度比昨天快,收拾停當就上床睡覺,只是被窩里冰冰涼,她得蜷著身子給暖熱,同時期待另一個火力旺盛的人趕緊回來,結婚有人給暖被窩在這大冬天里不能更實用!
    衛云開回來就發現人似乎又睡熟了,他沉默著關上兩道門,吹滅燈準確無誤的走到床邊。
    他是掀開被子一角坐下來的,寒氣冷風順著竄進來,宋月明背后一涼頓時精神了,脫口而出一句:“衛云開,你能不能把被子放下來點兒?”
    衛云開將衣服扔到床尾,將被子掀的更開,而后迅速填補床上一半的空缺和溫暖,躺下之后,他突然笑了一聲,聲音很輕,在黑暗里分辨不出臉上是什么表情。
    “你喊我全名喊的很順口嘛。”那次也是,脆生生的命令他,一點都不帶見外的。
    宋月明思考不到一秒,輕飄飄回一句:“你全名好聽嘛。”
    他又笑起來,溫涼的手放腰上,惹得她驚訝的小聲尖叫。
    冬天里能做到早睡早起很難得,但連續兩次宋月明都是被餓醒的,她晚上不習慣吃太多,但低熱量攝入加上高消耗的體力勞動必然導致肚子咕咕叫的局面,好在,早起可以做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今天是個大晴天,金色的朝陽照射在潔白的雪上絢爛晶瑩,宋月明洗漱完畢,和衛云開商量怎么吃。
    衛云開很民主很隨和:“你做主,我吃什么都行。”
    “那雞蛋餅你吃嗎?”
    衛云開身體力行的回答是走進廚房幫忙燒鍋,其實他要不去,宋月明也會開口讓他去,但自覺的男人更可愛。
    宋月明對兩人的飯量有個大概的把握,拿一只搪瓷盆倒進去一碗白面,打進去四個雞蛋,加點鹽和切碎的蔥花,加水調成均勻的面糊,鍋里擦上油用盛飯的勺子舀一勺面糊沿著鍋撒一圈,面糊掛在鍋內,多余的面糊向中間滑落,再用鍋鏟慢慢給面糊弄平,等面糊稍稍定型,再用鏟子鏟開翻面,香味兒很快竄出來,等兩面熟透折兩折盛出來放到碗里就能吃。
    宋月明早餐經常吃這個,媽媽的雞蛋餅稍小,會沿著盤子擺一圈,很好看。
    把第二張雞蛋餅攤進去等熟的功夫,宋月明用筷子夾一塊嘗嘗咸淡,如果鹽加多還來得及挽救,似乎剛剛好,口感也不錯。
    “你嘗下咸淡。”
    宋月明夾一塊給送到衛云開面前,他微怔,張口吃了。
    “剛好。”
    她有點點得意的點頭:“我也覺得。”
    在大鍋里攤的雞蛋餅稍大,這一碗多的面糊攤出來八張,全部做好,再把準備好的白菜下鍋,爽口的醋溜白菜很快做好,盛菜的時間,宋月明扭頭道:“你把雞蛋餅給媽他們送過去四張,挑好看的,最后的比較好看!”
    衛云開深深看她一眼,在她注意到前轉移視線,按照她的吩咐挑出來四張端著送到老院。
    另一個鍋里宋月明做了點紅薯大米湯,她在家就吃不煩,霜降后紅薯下來,黃梔子不愛吃紅薯也會給她做。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門兒。”宋月明自言自語了一句。
    但這么大的雪走回去,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老院
    衛云開端著一碗雞蛋餅放到廚房,王寶珍嗔怪:“你倆自己做飯吃就成,給我送來干啥?”
    “月明做著你們的份兒,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行,你也快點回去吃飯吧。”
    衛云開大踏步往回走,王寶珍嘗一口雞蛋餅,噴香勁道,也不知道放了幾個雞蛋,再抬頭看衛云開的背影已經消失,那種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心酸驟然涌上心頭,這孩子雖然不是她生的,可也看著他十來年
    魏根生進到廚房看到雞蛋餅,也嘗一口,了然的問:“開子送來的?”
    “嗯。”
    “不孬。”
    王寶珍嘆一口氣:“先吃著吧,也不知道會不會過日子。”
    魏根生不置可否,各家都把早飯端上桌,新婚的夫妻倆面對面坐著吃飯,雞蛋餅宋月明吃掉一張半,剩下的都是衛云開解決,她端著湯碗慢慢喝,吃完飯碗送到廚房,用余火溫的小半鍋水剛好溫熱,這是用來洗碗的。
    兩人的碗筷很好收拾,宋月明擦完手仔細的抹一遍手油,抹完放到抽屜里,就留那瓶雪花膏在桌上放著。
    搓著手走出房門沒見到衛云開的影子,但新院的大門是打開的,宋月明還沒出門就見到那厚厚的雪,走到門口前后一看徹底熄滅回娘家的心,那么厚的雪只有各家門前是干凈的,但從魏水村到小宋莊要經過一片田地,這中間路上的雪估計還是原樣。
    衛云開不知什么時候從她身后冒出來,沉聲交代:“今天是不能回門兒了,等雪化了,我再送你回去。”
    “嗯。”
    冷風仍舊吹的厲害,出來沒多長時間,宋月明覺得鼻子都要被吹紅了,眼睛被風一吹,有點迎風流淚的感覺,她連忙低頭準備回家坐著。
    “你不去上班嗎?”
    “這么大雪沒辦法去,我還有假,這幾天本來就會在家歇著。”
    衛云開跟著她往回走,不期然看到她眼眶的水光,腳步一頓,落在后面關上大門,等到回到房間,宋月明正在翻箱倒柜的找東西,他嚇一跳:“這幾天都是晴天,雪很快就會化的。”
    宋月明心說這個道理我明白的呀,她在找婚前買的那兩斤毛線,但一時想不起來塞在哪個箱子里了還是沒帶過來,嘴上還要答應一句;“我知道,不著急。”
    “那你剛才”他說到一半停下來。
    宋月明奇怪的扭頭:“我剛才怎么了?”
    衛云開在她臉上多看兩眼,仿佛在確認什么,最后搖頭:“沒什么,你在找什么?”
    “我前段進城買的毛線找不著了,忘記放哪兒了,你來幫我找找。”此時,宋月明真的懷疑自己把毛線塞在宋家哪個老鼠洞了,要不然怎么會找不到呢?
    槐木的箱子很沉很笨重,衛云開幫她把落在上面的小箱子搬開,而后打開大的,借著手長腳長等優勢從柜子最下面找到那兩斤毛線,宋月明忽然就想起來,是黃梔子給她放到箱子最底下的。
    是兩團深藍色的毛線,嶄新柔軟。
    宋月明抱著毛線,眼巴巴的仰頭看衛云開,清亮的眼睛里帶著一抹討好:“那什么,我原來打算用這毛線給你打一件毛衣或者毛褲的,但我三哥前幾天不是回來了么,帶回來挺多東西,還送我一塊表,他不一定在家過年,我想先給他打一件毛衣讓他穿走,等我們再進城就買毛線給你打,行嗎?”
    衛云開挺大方的點頭:“當然可以。”
    宋月明放松一笑:“我三哥跟你身量差不多,你舊毛衣在哪兒,讓我比著打一件唄。”
    “柜子里有一件。”
    “好嘞!”
    宋月明喜滋滋的找出來,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送給宋建軍的東西了。
    “啊,還有,你幫著撐著毛線行嗎?我得纏起來。”
    “好。”只要她不是哭,這些都是小事情。
    冬天晴天堂屋門口的陽光正好,兩人一人一條凳子對坐,纏著毛線再偶爾說說話,對彼此增加了解。
    宋月明坐在西邊,陽光刺的她睜不開眼,只得垂眸盯著毛線,輕聲說話。
    “你平時不上班都在家做什么?”
    “你很會抓魚嗎?”
    “你還會做什么?”
    到最后一個問題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咱們需要找個日子去拜一拜爸媽嗎?”
    這個爸媽當然不是王寶珍和魏根生,而是衛云開的親生父母。
    衛云開訝異的抬眸看她,陽光照的她白皙動人,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跟兩把小扇子似的,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不用,太遠了,等有機會再過去。”
    “好。”
    她只問了這一句,其余的沒有多問。
    衛云開張張口要說什么,她卻起身把纏好的毛線抱走送回臥室,再拿來另外一斤,給他掛在手上,她彎腰時離的很近,淡淡的香氣傳過來,卻讓人覺得很舒適。
    宋月明找到毛線頭,卻不急著纏,而是回去從抽屜里拿出來兩顆糖,一顆自己吃,一顆剝開給他:“吃嗎?”
    衛云開不喜歡奶糖,他仰頭看她笑了笑:“吃。”
    他雙手被占用,宋月明剝開糖紙送過去,把糖塊喂給他。
    纏毛線不算輕省,尤其是撐著毛線的那個人,要一直舉著雙手,還要配合纏毛線的人來回繞,纏好這兩斤毛線,兩人都松一口氣,宋月明把三個毛線團放到箱子里,另外一團找出來毛衣針,開始起頭打毛衣。
    宋月明喜歡做手工的小東西,是跟奶奶學的,奶奶年紀大卻很新潮,各種花式織法她都能很快學會,宋月明繼承了這天分,閑暇時給父母長輩打過毛衣,得到了一致稱贊。
    但在這里,打毛衣不需要太多花樣,簡單的平針就行,最重要是開頭要把毛衣大小定好,要不然大了還好辦,小的只能拆開重新打,宋建軍比衛云開矮大概五公分,身形較瘦,她稍微打大些,留一些發福的余地。
    這毛衣不出意外會拆拆打打好些年,還是盡可能的穿久一些。
    衛云開看她自信的起頭,手指動的飛快,好奇的看了兩眼,察覺到腳步聲又收回目光,起身去倒一杯開水。
    來人是齊樹云,抱著快一歲的臭蛋兒,身后跟著小雪,進院就哎呦一聲。
    “弟妹,這是弄啥嘞?”
    宋月明站起身,笑著說:“學著打個毛衣。”
    齊樹云放下兒子,上手摸摸柔軟的毛線,眼睛都是艷羨:“這毛線不錯,弟妹,你會打毛衣啊?跟誰學的?這毛線多少錢一斤?”
    “五塊。”宋月明把價錢往低了說,事實上在這是她在百貨商店買的最好的毛線,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衛云開送她羊毛褂,不管為啥讓她婚禮上風風光光的,她投桃報李也是應該的,不過現在給宋建軍也正合適。
    “唷,這打一件毛衣得多少錢啊?”
    “十來塊錢吧。”
    齊樹云忍不住問:“弟妹,你這毛線多不多?俺小雪的毛褲眼看要短了,我想給她接一截。”
    聞言宋月明不得不慶幸她一開始想到會有人來串門,早早把大頭的毛線團給收起來了,齊樹云明知道她毛衣剛起頭就敢要毛線,要是看見那么多毛線,說不定覺得新媳婦臉皮薄,直接給拿走,還是那句話,人敬我我敬人,齊樹云想接二連三的占她便宜才是白日做夢。
    “我毛線買的不夠,還要再去縣城買,大嫂你要是要毛線,到時候一起去唄。”
    自己買不得掏錢哪,齊樹云哪有這個閑錢?不由撇撇嘴,小聲嘀咕:“我還是找找家里哪有破毛衣給俺小雪接毛褲吧,俺閨女可用不起新毛線。”
    宋月明不為所動,余光瞟一眼淡定喝水的衛云開,更有底氣,她就怕衛云開在魏家長大,兩位老人沒挾恩圖報的意思,上面兩個兄弟卻有這樣的意思,衛云開也覺得虧欠人家,上趕著要報答人家,還要拉她一起,那這日子就難過了。
    孝敬老人她沒意見,與兄長妯娌和平相處也可以,讓她矮人一頭、被欺負,不行。
    但齊樹云確實不甘心的,扭頭想跟衛云開說話,門外有人高喊衛云開的名字,宋月明徑直打斷齊樹云開口的機會對他說:“外面有人叫你。”
    “嗯,擁軍叫我,我出去玩會兒。”
    衛云開說完就出門了,齊樹云臉色很臭,看宋月明低頭看毛線,又撇撇嘴翻個好大的白眼,這兩口子,還真是!
    沒過一會兒,王寶珍也過來看看,瞧見宋月明熟練的動作,很滿意的點點頭,這村子里會打毛衣的人可不多,她略微坐坐就走了。
    隨后馬鳳麗也帶著孩子來了,瞧見在打毛衣也上手摸摸,滿是羨慕的說:“咱家也就你們能買得起毛線了。”
    宋月明苦笑,“這買毛線的錢我攢好一陣子才舍得買,要不是剛結婚哪能舍得買毛線。”
    哭窮誰不會。
    “嘖,開子手里有工資,以后你倆過日子才痛快呢,還有那么多彩禮,嘖嘖。”齊樹云心里的酸水都要冒出來了,要是當初她娘家妹妹嫁給衛云開,那二百九十塊彩禮錢不就是她娘家的了?
    宋月明不接話頭,馬鳳麗提起另外一個話題,悄聲問:“弟妹,你今兒早上見到咱奶奶沒?”
    “沒,我去的時候奶奶已經回屋了。”對于脾氣略有古怪的魏老太,宋月明不接近不討好。
    齊樹云也被轉移注意力,神神秘秘的說:“這老婆兒真享福,農忙的時候都不擱家里住,去閨女輪替班的幫忙,也不怕恁大年紀累著。”
    “就是,跟她說話都是愛答不理的,擱以前準是個”
    馬鳳麗的未盡之語,在場三個大人都能聽明白,宋月明垂眸不說話,她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新、媳、婦。
    “對了,弟妹,你還不知道吧,咱奶奶還想讓咱二姑家的閨女跟開子相媒,就是開子不愿意,咱媽也不愿意,嘖嘖,咱這一片要給開子說媒的可多了去了!”
    馬鳳麗證實:“真哩!剛才叫開子出去的擁軍,他表妹都給這兒住好些天了,我看著也是嫁給開子,開子跟擁軍關系好,妹妹,你可得盯著點,別讓開子有跟那李文麗混到一起去!”
    宋月明適時的露出迷茫,抿唇為難道:“嫂子,你們別亂說,他都跟我結婚了,還給了彩禮,他要是想跟別人結婚,也用不著這樣啊。”
    彩禮,彩禮,那二百九十塊可真是礙了這些人的眼了,怕是不止魏老太的外孫女想嫁給衛云開,這年頭誰家里還沒有幾個姐妹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看我媽艱難的從大衣柜掏東西,聰明如我,就猜到了,暗縫也很好用orz明天九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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