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寬謹記楊峰的叮囑,面對警察審問死不開口,結(jié)果時間過了一整天,仍不見有人來搭救自己,張寬就開始發(fā)慌,心理彷徨,搖擺不定。
該不是又被楊峰那廝給坑了?
第二天早上,張寬被帶到一間特別的屋子里,四面都是光滑的鏡墻,四角放著攝像機,有個面貌和藹的警察對他道:根據(jù)刑法363款第一條規(guī)定,制造傳播淫|穢音像制品,根據(jù)情節(jié)輕重可判三年以下,三年至十年,十年以上或者無期,根據(jù)目前掌握的情況,你這種屬于組織單位進行制作傳播,團伙領(lǐng)頭人,無期的可能性極大。
警察說著,拿出一包軟白沙,抽了一根給張寬。
張寬搖頭不接,“我不吸煙。”
警察笑道,“拿著,以后去了里面想抽可就難了。”
張寬心里咣地一響,完犢子了,這回又被坑了,就是不明白,哪里被坑。于是問道,“為什么說我會進去?給我安的什么罪名?”
警察臉色就不好看了,自己點了那根白沙,冷漠地看著張寬,“什么叫做給你安罪名?你不招,你的同伙不會招?那部母女花你拍的很得意嘛,現(xiàn)在又來一部高中?;??都到現(xiàn)在這地步,你還死鴨子嘴硬?!?br/>
一聽這話,張寬堅持一夜的心理防線頓時崩潰,腦中一片轟鳴,只留一個意識,果然是被人坑了。
“警察叔叔,你們被騙了,其實,我是個臥底。”張寬抹著眼淚,神情悲憤地說。
“臥底?”中年警察眼珠子就鼓起來,吸了一口煙,“呵呵,你說說看,你是怎么成了臥底?!?br/>
張寬就把當(dāng)初去澡堂子的事給警察都說了,又說了這次的行動是和熊倜提前商議好的,就要抓個人贓并獲?!?br/>
中年警察就沉默了,低頭思考了半晌,轉(zhuǎn)身出門離去。過了大約十分鐘,警察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個人,張寬認識,是梁驍。
兩人一見面,梁驍就不自然地對張寬笑笑,“大錘,你好。”
張寬聽了就頭皮發(fā)麻,“梁哥,你能不提這事嗎。”
梁驍就裂開嘴笑,“不提不行啊,你現(xiàn)在可出名了,整個渭陽市的公安系統(tǒng)都知道。”說完介紹旁邊的中年警察,“這位是我們耿大隊,你娃要恢復(fù)清白,只能靠他?!?br/>
耿大隊?張寬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中年警察,不太明白里面的關(guān)系。
耿隊點點頭,算是招呼,而后道:“我給南塘的熊倜打過電話,你的確和他聯(lián)系過,但這次其實是公安分局先接的報警電話,報警人是梁燕飛,告你組織團伙進行制作傳播淫穢制品活動。”
張寬這才明白,肯定是楊峰讓他們一伙人竄供,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于是辯解,“我只是個演員,還是個臥底演員,組織人是金家弟兄?!?br/>
梁驍就笑,“別推了,人家有白紙黑字的法律文書證明,你是金鼎影業(yè)的幕后大老板,他們都是聽命于你的打工仔。母女花是你一手策劃,自導(dǎo)自演的新一代愛情動作片,這次的高中?;〒?jù)說也是你的另一個大膽創(chuàng)新?”
張寬聽了就罵,這幫狗日的,他們編這樣的謊話不經(jīng)大腦嗎?我才幾歲?我就能開電影公司?我還能指揮他們一幫老江湖?這種話三歲小娃都哄不了。
耿隊和梁驍聞言都不吭聲,默默看他。
張寬左右環(huán)顧,忽然悟了:也對,在天朝,比這離奇的事情多了去,他們這是公然玩弄法律,以為我們?nèi)罕姷闹巧毯皖I(lǐng)導(dǎo)們一樣低。
當(dāng)下就問,“我招不招罪名都定了,你們是什么意思?就這樣看著我一個無辜的群眾,不,一個警方臥底鋃鐺入獄,任由真正的壞人逍遙法外?繼續(xù)作惡?”
耿隊聞言把手里的煙掐了,轉(zhuǎn)身往外走,口里有話:“梁驍你跟他說說。”
等耿隊出去,梁驍就蹲下來,笑嘻嘻地看張寬,“你娃艷福不淺嘛。”
“別開玩笑,把我弄出去,昨天晚上叫警察叔叔把我修理慘了?!睆垖捳f著把腿叉開,胯下烏黑腫脹,跟個排球一樣大,是被昨天的警察給踢的。
“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尿過,估計出去得割了?!睆垖挶瘧嵉氐?,“你們太不人道了,真是強女干犯,這么做可以,我是臥底呀。”
“你臥個毛底?!绷候斆嫔渚卣f,“別說在澡堂子你是被人逼迫的,打死我都不信,還有那個女學(xué)生,我看你爽的很哩,說的好像是你吃虧似得。告訴你,昨天如果是我審你,直接把你這玩意兒就給弄沒,叫你以后再生事端?!?br/>
張寬被一頓訓(xùn)斥,不敢反駁,心里卻明的跟鏡兒一樣,梁驍不會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如果真是他們說的那樣,梁驍就該避嫌了,這事還有翻盤機會,就靜靜等著,期待梁驍下文。
梁驍果然沒讓張寬失望,轉(zhuǎn)了口風(fēng)說道,“我們知道你是冤枉,不過司法那邊證據(jù)確鑿,你不好脫罪,要證明自己清白,還得另想辦法?!?br/>
張寬聽到口風(fēng)緩解,就知道有希望,立即問,“我要怎么做?”
“其實這事緝毒大隊管不上,但從那天的抓捕現(xiàn)場帶回來一些冰,這事就不一樣了,我最近一直在跟一幫甘肅貨商,渭陽的毒品幾乎都是從他們手里運進來的,眼下已經(jīng)有些眉目,馬上收網(wǎng),剛好你又犯這事,耿隊就過來問問,看能不能幫幫你。”
“耿隊幫我?”張寬又驚又喜,難怪他看耿隊面色不怎么兇,原來是幫自己的,趕緊問道,“那你知道耿隊為什么幫我?我以前不認識他?!?br/>
梁驍面子就有些為難,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其實昨天一出事熊倜就給我打電話了,我跟耿隊說了你的事,看他能不能想想辦法,耿隊和徐局是鐵哥們,要救你一句話的事兒。可是耿隊非但不同意,還把我說了一頓,我以為這輩子你就只能在戈壁灘挖沙子,誰知到晚上,耿隊忽然主動問我你的事情,今天早上自己跑來提人。”
原來如此,張寬懸著的心終于落下,既然有貴人幫忙,那就是好事。
“那要怎么幫我脫罪?”
“目前的情況看,你的罪已經(jīng)定了,證據(jù)確鑿,要想翻盤得很長時間,眼下有個救急的方案,能讓你立馬出去。”
“什么方案?”張寬一分鐘都不想在號子里呆,聽到有出去的辦法,欣喜之情可想而知。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種辦法?!绷候斝π?,“做臥底,做我緝毒大隊的臥底,幫我們查毒?!?br/>
“我去,這是要掉腦袋的買賣?!睆垖捝钌顕@一口氣,痛苦地點頭,“我干了?!?br/>
梁驍不滿地白他一眼,“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你繼續(xù)留在這兒?!?br/>
“不,不,合適,合適。”
“合適你答應(yīng)的那么勉強?”
當(dāng)天下午,梁驍就帶著張寬從分局出來,對他講了關(guān)于毒品的事,“過幾天那個金虎會被放出來,他的罪名最小,你要做的,就是繼續(xù)做你的小電影事業(yè),從金虎哪里入手,挖出一條毒品運輸鏈,這事成了,你就恢復(fù)正常人身份?!?br/>
“這樣?”張寬激動地對梁驍說,“何必那么麻煩,我就知道一個販毒的,張園,他是大毒販子,你直接抓他就行了。”
梁驍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張寬,“我當(dāng)然知道張園是毒販子,證據(jù),我要的是證據(jù)。”說完就嘆口氣,拍著張寬肩膀,“我再說明白點,你挖毒品鏈的目的是給你自己贖罪,還你的清白之身,毒販?zhǔn)钦l,該怎么抓,你不用管,懂了嗎?”
“懂了。”張寬這回真懂了,“我就是走個過程,結(jié)果不用管,就好像領(lǐng)導(dǎo)們都有個博士碩士頭銜,掛個名就行了?!?br/>
“正是如此?!?br/>
梁驍開車把張寬送到電影公司門口,對他道:“進去看看吧,你被抓了,你的職員都跑來公安局鬧,聽說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安撫下來?!?br/>
張寬就毛了,“那是誣陷我的,我窮的叮當(dāng)響,哪有錢開電影公司?這事一看就是假的,我不管,送我回南張村?!?br/>
“你這人,怎么能不管?”梁驍虎著臉教訓(xùn)道:“這就是你的電影公司,白紙黑字,各人的有效身份復(fù)印件,合作協(xié)議,資金分配合同,都是具有法律作用的,你想賴賬?”
張寬就哭了,“那是他們捏造的假文書,肯定是楊峰個狗賊辦的,昨天才哄我簽的字按的手印?!?br/>
“那誰讓你簽字按手印了?你簽字按手印為什么不看清上面寫的內(nèi)容?我說嘛你還牛了,開個電影公司光明正大地拍色|情片,知不知道現(xiàn)在國務(wù)院下文嚴打黃色文化,你這行為拉出去槍斃一百回都夠了。”
“我是個文盲啊?!睆垖挾伎炜蘖?,“任何文件超過五十個字我就會暈,昨天他拿來一二十張,我那有時間看清楚......”
“別狡辯了,里面還有勞動局的人,正為了職工遣散費的問題僵持呢,宣傳部的領(lǐng)導(dǎo)也在里面,是不是你的公司,進去給勞動局的人說,該怎么辦勞動局那邊有方案?!?br/>
張寬聽完,無奈地嘆氣,心里把金家三胖罵了個半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拍小電影就在澡堂子里拍,開個毛線的公司。
正準(zhǔn)備下車,忽然想起一件事,心里發(fā)慌,問梁驍,“那個母女花的電影咋處理?會不會流落到市場?”
梁驍就道:“母帶已經(jīng)銷毀,流傳出去的就沒了辦法,只能加大監(jiān)管力度,讓他流通不了。怎么?有什么問題?”
張寬笑笑,“沒事,我隨便問問?!闭f完下車。
PS,下午還有一章,最近太忙,能多更我盡量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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