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酒樓，便被小二領到了擺著大圓桌的雅間兒。
    沒有寶寶椅，小子安太矮了夠不著桌子，宋子凌便抱著他坐在自己腿上。
    兄弟二人旁邊分別坐的是凌云志和齊衍，凌云志左手邊，分別是凌夢晴和沈歌。
    凌云志直接點了一桌全菇宴，和適合小孩兒吃的肉末香菇蒸蛋羹。
    等著上菜時，大家一邊喝著茶一邊閑聊。
    聊著聊著便聊到了沈婉身上，一直沒有開口的沈歌，也在此時開口道：“要說最該感謝縣主的人，那就是我了。當初父母為了給我哥哥出彩禮錢，想要將我賣到那腌臜之地去，多虧遇到了縣主，出手救下了我。不然，我怕是早就一頭碰死了。”
    她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大公子。
    這些話，她就是說給大公子聽的。
    她聽說書人的故事里說，這家世高貴，一身正氣的兒郎，最是嫉惡如仇，也最會憐香惜玉了。
    她身世悲慘，父母可恨，大公子知道了應當是會對她心生憐惜的吧。
    她之所以會說自己早就一頭碰死了，也是想讓大公子覺得她是寧死不屈，還很有氣節的貞潔烈女。
    宋子凌一聽便皺起了眉，他自然是知道沈歌口中的腌臜之地是什么，所以很不能理解這樣的事情，和這樣可恨的父母。
    都是自己生的孩子，為了兒子的彩禮，就將女兒賣到那勾欄瓦舍之中，一輩子不能抬起頭做人，這的父母也能被稱之為人嗎？
    “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心狠的父母！”宋子凌皺著眉道。
    齊衍喝了一口茶，冷笑道：“天底下賣兒賣女的父母可多了去了。”
    便是皇城那樣的繁華之地，也不少見這樣的。
    那些權貴府邸的丫環，又有幾個不是被家中雙親賣身為奴的。
    被賣身為奴，看著是比賣到那勾欄瓦舍里去強，但在高門大戶里做事又何其容易，稍有不慎惹了主子不高興，輕則罰月錢，重則挨板子，更有那心狠手辣的，直接就將人杖斃了。
    高門大戶里看似光鮮亮麗，但里頭的腌臜事也多，要是撞破了誰的腌臜事兒，那也是會丟性命的。
    凌云志沉默點頭，“同源縣的百姓先前都太窮了，所以賣兒賣女的比較多，但是現在還是稍微好一些了。”
    雖然是好些了，可這種現象依舊是存在的。
    其實，不止是同源縣，便是其他富裕的地方，也存在賣兒賣女這種現象的。
    宋子凌道：“朝廷就該明令禁止賣兒賣女這種事。”
    凌云志搖著頭道：“這怕是不好禁止的，畢竟從古至今都是這么過來的，想要改變律法怕是沒那么容易。”
    宋子凌道：“既然從古至今都這么過來的，那就一代一代慢慢改掉。”
    總會有改掉的一天的。
    沈歌低著頭笑了笑，心里有些高興，大公子這是在替自己不平呢。
    這時，小二來上菜了，他們也就暫時結束了這個話題，投入了專心的享用美食之中。
    沈歌也時不時地給宋子凌介紹，哪一種菌子最好吃，哪一種還是有毒的，若是沒炒熟吃，是會中毒看到小人跳舞的。
    一聽會看到小人跳舞，宋子凌倒是來了興趣，“除了看到小人跳舞，還會對身體有其他危害嗎？”
    他也想看看小人跳舞。
    沈歌還沒回答，齊衍就道：“都中毒了，多少還是有些危害的，你可別瞎嘗試，不然我不好給你娘交差。”
    若是宋子凌在同源縣出了什么差錯，沈婉非把他給撕吧了不可，而他也沒臉回去見她。
    凌夢晴瞥了一眼沈歌，她今天的話可是格外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