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以為官員就一個個的都是道學先生了,至少在明朝的時候風氣還是十分開放的。紅袖添香本就是本人人樂道的美事,官員和名妓之間的風流韻事,那更是多不勝數。</br> 既然韓度能夠將唱詞改成這樣,讓那言官嘆服,彈劾的事情自然再無從談起。</br> 慧心走在大街上,朝著教坊司一步步走去。</br> 原本她以為通過彈劾,便能夠把韓度給搞走。但是沒有想到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彈劾的事情被韓度輕易的化解無形,教坊司反而是越發的興旺了。</br> 這怎么可以?既然動不了韓度,那就動教坊司吧,如果教坊司的生意一落千丈,看那韓度如何向朝廷交代。</br> 坐在教坊司門口收錢的人,早就看見一個白衣尼姑遠遠的走來。但是幾人也沒有在意,都覺得這位師傅應該只是路過而已。</br> 可是隨著慧心站在幾人面前,幾人才陡然發覺,這位師傅竟然是要來教坊司的?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尼姑要進教坊司?這件事怎么看怎么古怪。</br> 上次慧心進教坊司根本就沒人被人察覺,就進了瑤月的房間了。現在的幾個雜役,自然沒有見過她。</br> 慧心走到門口,就被人伸手攔下。</br> “大師這里是教坊司,不是可以化緣的地方。大師若是想要化緣,還是請去別的地方。”</br> 化緣?</br> 她慧心這輩子時候化過緣?被當成是化緣的,慧心頓時就有些不高興。</br> 不過想到她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還是耐心的說道:“貧尼不化緣,貧尼要進教坊司。”</br> 幾個雜役面面相覷,‘要進教坊司?和尚要進教坊司就足夠古怪的了,現在一個尼姑要進教坊司自然就更加古怪。’</br> 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有個機靈的頓時說道:“進教坊司可是要花錢的,十貫。”</br> 其他人一聽,頓時反應過來。紛紛給此人點贊,覺得這個主意好。</br> 十貫可不是一個小數,足以讓這位尼姑知難而退。</br> 可是讓幾人沒有想到的是,話音剛落,輕飄飄的十貫寶鈔就擺在了他們面前。</br> 幾人臉上的笑意頓時呆滯,對視一眼,只能夠硬著頭皮給了慧心一張銅卡,任由她進去。</br> 慧心進了教坊司的事情,很快就被韓度得知。</br> 韓度一時之間也摸不準她這是想要干什么,只得靜觀其變。</br> 教坊司本就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現在一個尼姑卻陡然出現在這里,無論怎么看都覺得十分的詭異。</br> 更加感到不自在的是那些來教坊司尋歡作樂的客官們,慧心和教坊司的氛圍格格不入,看的實在是讓人太過違和了。</br> 只要慧心還在教坊司里,無論是誰看到她都是禁不住有躲避的念頭。如此一來,沒過幾天教坊司的客流量變呈現急速下降,收入巨減。</br> “大人,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那恐怕.......”李嬤嬤站在韓度身邊,委屈扒拉的匯報情況。這幾天教坊司的收入跳水似的下降,看的她眼淚都快要出來了。這少掉的可都是錢啊,這每天少掉的錢都足夠以前教坊司吃喝一年半載的。還沒有從窮怕的日子里面恢復過來的李嬤嬤,自然心疼不已。</br> 韓度聽完李嬤嬤的匯報,才反應過來慧心這是想要做什么。咬牙切齒的說道:“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br> 慧心還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既然搬不倒韓度,那就把教坊司給弄垮。炸藥教坊司垮了,那瑤月自然就會失去依靠,從新落入她的手中。</br> 韓度自然不會不明白這一點。</br> “現在這尼姑在哪兒?”</br> “在歌劇院,這些天她一來都是到歌劇院。”李嬤嬤連忙回道。</br> 還在真是會挑地方,韓度恨恨地想著。</br> 歌劇院一炮而紅名聲大噪,現在已經是一個凡是來教坊司的人必去的地方。慧心這尼姑天天在歌劇院坐著,那其他人進來一看到她,還有什么心思欣賞歌舞?</br> 現在經常出入教坊司的人,已經不是非富即貴了,而是幾乎只有富。富人有個特點,就是喜歡求神拜佛,有事沒事就喜歡跑到寺院里面上柱香,扔些香火錢。現在他們來教坊司尋歡作樂,要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也罷了,畢竟大哥不說二哥。</br> 但是現在跑了一個尼姑進來,呃......這若是以后在寺院里面碰見了,那可就挺尷尬的,日后不好相見啊。</br> 因此,這些人來了一次歌劇院撞見慧心,還只是覺得尷尬。但是第二次,甚至是第三層撞見,那就不是尷尬了,那就能夠逼得這些人落荒而逃。</br> 反正這京城里面也不止教坊司一家青樓,他們離開這里照樣可以去其他的青樓快活。而且京城里面的四大青樓,自從教坊司新鮮的玩意兒問世以來,他們也是依葫蘆畫瓢的有了各種改進。雖然說,還不能夠和教坊司相提并論嘛,但還是學了個三四分樣子,比起以前來可是要好的太多。</br> 這些人去頂多就略微難受一點,比起來教坊司看見尼姑可是要好上太多。</br> 問清楚了慧心的位置,韓度毫不猶豫的說道:“走,會會她去。”</br> 韓度帶著人,來到慧心面前。</br> 慧心看見韓度一臉陰沉的朝她走來,臉上反而笑了起來。</br> “韓大人,你總算是來了。”</br> “聽你這意思,是料定了本官會來?”韓度冷笑了一聲。</br> 看著慧心,面帶不善的說道:“你來這里做什么?”</br> 韓度臉色越是難看,慧心就越是得意,故作不知的說道:“歌劇院聲名遠揚,貧尼也是如如雷貫耳,自然想來見識一番。怎么,不可以嗎?”</br> 韓度恨恨地看了慧心一眼,沉聲說道:“你走吧,教坊司不歡迎你。”</br> “哈哈哈,韓大人此言差矣。”慧心搖頭說道,“貧尼進教坊司那也是給足了錢的,教坊司開門做生意,既然收了錢,那就沒有不讓貧尼進來道理。除非教坊司自己關門,韓大人你說是不是?”</br> 關門是不可能關門的,本官要是將教坊司關了,豈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