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彭公子完全就是一個紈绔子弟,要錢的話,他還能夠拿的出來。但是若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東西,他就麻爪了。他老爹倒是從小就給他請了名家,教導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但是學這些東西,那里有和侍女玩鬧好玩兒?</br> 不學無術的他,聽到李嬤嬤的話,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br> 一旁的商人本來畏懼彭公子的家世,在他和李嬤嬤交談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敢出聲。不過現在看見彭公子的窘迫,一個個拼命的把笑意憋在心里,憋的十分辛苦。</br> 從心里看不起這不學無術的家伙。</br>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做商人,最起碼識文斷字這是必須的。而且為了能夠和官員攀附上瓜葛,條件優越的商人們少不了還有深研一下四書五經,附庸風雅一番。甚至還有原本就是有功名的人,直接轉而經商的。</br> 可以說商人這個群體,論平均文化水平,那是在此時相當高的,也就只比官員差上一點。</br>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能夠難住彭公子,可難不住他們。</br> 心里有底氣,看著剛才還趾高氣昂,現在卻一臉窘迫的彭公子,那自然就更加解氣。而且教坊司將原本青樓里面那種給足錢就上的方式,改成現在這個樣子。雖說麻煩了不少,多了許多不確定性,但是如此一來反而是多了幾分風花雪月之意。從感覺滋味上來說,簡直就是更上一層樓。</br> 和教坊司的這種方式比起來,現在京城里面的青樓,包括四大青樓在內,都俗氣了太多。一個個的像是開肉鋪子似的,給錢就賣。</br> 僅此一點,教坊司都獨樹一幟。</br> “教坊司的姑娘,咱們肯定是想要去拜訪的。不過有個問題,咱們這些人,要是都想去拜訪同一位姑娘,那該如何是好?</br> 李嬤嬤笑了笑,說道:“那大家都去投圍便是,至于各位爺當中那位能夠被看上,那就要看大家的手段了。不過我們每位姑娘每次只接受十位客官的投圍,這位爺若是想要去見香雪姑娘的話,那可要趕緊啊。”</br> 香雪和煙雪二人,現在可謂是炙手可熱,這些人都是見過的。覬覦她們兩人的人,肯定不會少,若是不趕緊過去,那多半就沒有什么希望了。</br> 反應最快的還是那彭公子,李嬤嬤話音剛落他就當先一步,朝著李嬤嬤示意的方向走去,邊走邊打聽香雪在哪里。</br> “彭公子,你又不會琴棋書畫,你去了也是白去。與其你去浪費一個投圍的名額,還不如讓給我們。”</br> 彭公子不聽這話還好,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頭也不回,腳步更是加快了幾分,心里不屑的道,‘鴇兒愛俏,姐兒愛鈔。老子不回琴棋書畫又如何,琴棋書畫能吃嗎?老子就算是用錢砸,也要把香雪那賤人砸到本公子的床上。’</br> 想到在外面看見香雪站在桌子上的窈窕身段,彭公子心里就一股暖意蒸騰。</br> ......</br> 教坊司一炮而紅,徹底聲名遠播。</br> 雖然說教坊司如此紅火,不過是保持了它原本京城青樓第一的位置。但是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只不過是因為來教坊司的都是達官貴人,天生就要高出其他青樓一頭。但同時,其他青樓對教坊司也是不服氣的,認為教坊司不過是占了朝廷設置的便宜。要是真的和他們一樣,未必能夠競爭的過他們。</br> 可是這次教坊司完全拋棄了只有達官貴人才能夠進入的規矩,讓商人百姓都可以進去。還能夠如此興盛火紅,足以見教坊司的硬實力。</br> 僅僅一夜之隔,滿街滿巷議論的都是關于教坊司究竟是如何的溫柔鄉英雄冢的事情。僅僅是一個歌劇院就讓人們紛紛樂道,不僅是赤伶的歌舞表演,讓百姓知道了在伶人當中也有著滿腔熱血,敢于坦然赴死的慷慨悲歌之士。而且大型舞蹈表演,也給人們帶來了一種強烈的震撼。</br> 和這個時代流行的單人獨舞比起來,大型集體舞蹈氣勢恢宏,震撼人心。凡是親眼見過這種震撼場景的人,無一不贊不絕口的。</br> 不僅是百姓口口相傳,韓度還專門給李嬤嬤聯系過的那些說書人給錢,要他們拼命將教坊司的各種新奇之處,一一宣講出來。</br> 可以說,教坊司在一夜之間不僅家喻戶曉,而且同時也成為了許多人心生向往的地方。</br> 但是和教坊司種種新奇相對應的就是它的價格,種種傳言讓人們對教坊司的價格紛紛咂舌。進門就要十貫,穿件衣服就要十貫到三十貫不等。這都還不算什么,海鮮樓十貫一壺,就已經感覺價格高昂的神仙醉。一模一樣的到了教坊司,直接就變成了五十貫。不僅如此,各種美味佳肴,也要比外面的貴上好幾倍。</br> 還有最讓人津津樂道,最吸引人的就是打茶圍了。這種別出一格的玩法,除了讓人感到十分新奇,覺得有種風雅之氣外。同樣的就是價格太貴了,普通歌姬投個茶圍就要一貫起步,上等的十貫起步。像香雪和煙雪這樣的出名的歌姬,想要進去喝茶聊天,百貫起步。</br> 銷金窟,教坊司成了名副其實的銷金窟。一般沒有萬貫家財的人,恐怕根本就消費不起。身家千貫的人,也就是進去看看歌劇院的歌舞也就罷了。</br> 對了,香雪和煙雪因為在教坊司門口站了一圈的緣故,現在她們兩人已經是名滿京城的花魁了。人稱,京城雙雪。</br> 什么四大青樓的花魁,一夜之間就被人們拋到腦后。現在只要有人一提起花魁,大家都認為說的京城雙雪。香雪和煙雪兩人,已經成了花魁的標桿。</br> 而且隨著教坊司的各種消息不斷的傳遞,一個隱晦的消息也在一小部分人當中飛速傳播開來。</br> 莞式服務?那是什么?</br> 有幸嘗試過的人擠眉弄眼,意味深長,諱莫如深,閉口不言。聽到傳聞還來不及嘗試的人,心癢難耐,撓耳抓腮,四處打聽享受這服務的條件,準備無論如何都要去嘗試一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