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嬤嬤手里,將卡片圖案抽了回來,韓度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本官來想辦法。”</br> “是的,大人。”李嬤嬤福了一下,抬頭問道:“大人是否還有吩咐?”</br> 韓度想了一下,囑咐一句,“另外你去找些說書先生,給他們錢,讓他們幫著咱們說好話,不要怕花錢。著重讓他們多說說咱的歌劇院,對了,把咱們花了三萬貫修建歌劇院的事情,也讓他們傳出去。”</br> 既然花了三萬貫修建歌劇院的事情,都被人彈劾到老朱御前了。那韓度也沒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大力宣傳一下,說不定還能夠吸引到一些好奇的人呢?畢竟花這么多錢,建這么一個東西,誰能夠不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樣?</br> “大人,這是為何啊?”李嬤嬤一聽到大人說不要怕花錢,她心里就是一陣害怕。因為每次大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會有潮水一般的銀錢被花用出去。</br> “你不用管,只需要照做就是了。”韓度揮揮手,懶得和李嬤嬤解釋廣告宣傳的重要性。</br> 李嬤嬤咬了咬牙,低聲回道:“是。”</br> 就要轉身離去,卻被韓度忽然叫住,“對了,請帖的事情,你就按照本官的名義發出去吧。時間就定在十天之后,本月十五,教坊司重新開業。”</br> “好的。”</br> ......</br> 韓度安排一大堆事情給李嬤嬤,自己也急急忙忙的來到鈔紙局。</br> 一進門就被黃老給迎了上來。</br> “大人,您可是好久都沒有來了。”</br> 韓度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本官現在被停職了,怎么會沒事就來?”</br> 黃老笑了笑,沒有接話。大人現在雖然名義上被停職了,但還是寶鈔提舉司的提舉。要是換成其他的主官被停職了,下面的人肯定會大松一口氣,連當值都會覺得松快許多。</br> 但是黃老的感受卻是完全不同,由于韓度以往就很少插手下面的具體事務,因此黃老沒有覺得大人在停職之前和停職之后,有什么區別。相反,大人沒有停職之前,他遇到事情還可以有個依靠,現在卻是只能夠靠他自己。</br> 想比起來,還不如以前呢。</br> 因此,黃老和韓度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絲委屈,他想大人能夠盡快回來。</br> 韓度可不管這些,記著自己的事情,便問道:“黑子呢?把他給本官叫來。”</br> 黃老聽到韓度和往常一樣命令的口吻,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就又回來了。頓時高興的回道:“大人稍待一下,小的這就去將他找來。”</br> 韓度走進自己的事務房里,剛剛坐下沒有多久,黃老和黑子兩人就聯袂而來。</br> “大人。”黑子見到韓度,也是一陣激動。</br> 韓度揮揮手,讓他平靜一下,才說道:“本官現在被停職了,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使喚你們。但是這件事,只有你們能夠做的了,本官也是顧不得許多了。”當然,上次韓度向熊蒔借三萬貫寶鈔,不算是使喚,因為那畢竟是要還的。</br> 黃老和黑子聽了,臉色齊齊一肅。</br> 黃老沉聲說道:“大人若是要如此說,那就是見外了。大人只管吩咐,我等萬死不辭。”</br> 這就好!</br> 韓度點點頭,便將自己需要的東西說給兩人聽。說完了,韓度抬眼看著黑子,問道:“能夠做出來嗎?”</br> “放心吧,大人。最多兩天,小的一定給您做出來。”黑子拍著胸口保證。</br> “那就好。”韓度點點頭,將手里的卡片圖案遞給黃老。“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如此你們干脆將這個拿著吧。讓人將這上面的字,做出一些鋼印出來。”</br> ......</br> 兩天過后,韓度便看見了黑子做好的工具。純鋼鑄造的兩個圓柱筒,被打磨的光滑均勻,并排固定在一起,中間只留下一道極薄的縫隙。</br> 隨著韓度一揮手,燒的通紅的銅板便被匠人們用長長的鉗子夾住,朝著縫隙送過去。</br> 圓柱筒兩邊遠遠的分別站著兩人,等到銅板送到縫隙,他們便開始通力合作,用力的轉動滾筒。</br> 本來在高溫下,就變得軟綿的銅板,便在兩個滾筒的擠壓下,瞬間變成了薄薄的一層銅箔。隨著銅箔冷卻下來,一張完整巨大的銅箔便展現在眾人眼前。</br> 看著眼前瞬間就搟面一樣做出一張銅箔來,而且還比用錘子敲出來的平整太多。黃老等人都是面面相覷,不過好在他們早就對韓度的神奇之處見怪不怪了。因此,眾人也沒有表現出大呼小叫的事態。</br> 只是他們心里都冒出來一個念頭,鈔紙局又多了一個賺大錢的活計了。</br> 這么大一張銅箔,換成銅匠去敲。沒有十天半月,根部不可能做出來,而且還不會做的這么好。但是他們剛才,才用了多久?不過是數個人,眨眼功夫便做出來了。</br> 韓度才沒有去管他們心里想的什么,見到銅箔一冷卻下來,便連忙讓人裁剪卡片大小的一塊下來。放到做好的模具里面,一錘子下去,將字跡印在銅片上。</br> 韓度拿起銅片,看著一面凹下去,一面凸出來的字跡清晰可見,滿意的點點頭。“好,和本官想的一樣,只需要簡單打磨一下,便合用了。”</br> 銅片的上的字跡,比起韓度最初設計的要簡單不少。也就是‘大明皇家歌劇院’和‘教坊司監制’兩排字。原本韓度準備將日期和座位序號給弄上去的,但是現在發現,那樣一來就需要給每張卡片專門做一個模具才行。</br> 一個模具的造價可比這銅卡本身的價值還高,韓度腦子有病,才會去做這么虧本的事情。反正只不過是作為一個錦上添花的紀念品而已,做的那么復雜干什么?能夠讓他們拿出去裝逼也就是了。</br> 至于說,會不會有人偽造?韓度表示,隨便他們偽造。先不說,偽造的和自己的肯定是有著區別。一旦被人發現了,那尷尬的簡直就是社死現場。就算是真的有人臉皮厚,拿著偽造的卡片到處炫耀,那也是對宣傳歌劇院有著大有裨益的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