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韓度眼睛里面閃過一絲狠色。</br> “怎么？你知道是誰了？”湯和輕聲問道。</br> 韓度點點頭，說道：“就他的嫌疑最大。”</br> “誰啊？”湯和也好奇是誰。</br> “毛驤！”韓度肯定的說道。韓度雖然肯定是毛驤在坑自己，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韓度也不知道。但是韓度明白，有些害人是不需要原因的。尤其是像毛驤這種，專門給老朱做臟事的人，更是如此。他們害人根本不講究恩怨情仇，只講究能不能對他們有利。只有對他們有利，那就無論是這件事有多么違反仁義道德，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br> 湯和聽了，眉頭皺起。湯和顯然也是認識毛驤的，看他的表情，他對于毛驤的了解，顯然是要比韓度要多的多。</br> “怎么了，信國公？”韓度驚詫于湯和的態度。</br> 湯和可是開國六公之一的信國公，這毛驤何德何能，竟然讓他都感到有些棘手？</br> 嘆了口氣，湯和才認真的和韓度說道：“如果是他的話，那你還是就此放手的好。只要記住，以后別和他靠近就是。這人就是一條毒蛇，不僅對別人狠毒，對他自己更加狠毒。你只要記住離得他遠遠的就是，免得被這個瘋子咬上一口。”</br> 韓度聽的倒吸一口涼氣，這毛驤究竟要毒辣到什么地步，才能夠讓堂堂的信國公都避如蛇蝎？</br> 可是韓度一向講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絕滿門’的，自己沒有招惹毛驤，他卻在陛下面前坑害自己。如果自己不報復回來，豈不是弱了名頭？以后誰都可以在自己頭上踩上一腳？</br> “為什么？”韓度不甘的問道。</br> 湯和認真的看了韓度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為什么，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去追究。”</br> 見韓度仍然是一臉不服氣的神色，湯和忍不住解釋道：“毛驤這個人從來就沒有他自己的主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上位的意思。”</br> 說完，湯和意味深長的定眼看著韓度。</br> 我告非。</br> 韓度心里一驚，這毛驤絕壁是錦衣衛的第一任指揮使，就是那個歷史上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的，最神秘的第一任指揮使，沒跑了。</br> “好吧。”韓度點頭答應下來。既然是老朱的本意，那韓度還能如何？總不能去找老朱的麻煩吧？剛才韓度都還希望能夠想到辦法，幫老朱解決掉麻煩呢。</br> “知道厲害就好，”湯和見韓度明白了厲害，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忍不住囑咐道：“反正以后皇宮里面的事情，你能躲就躲，就算是躲不過也要裝傻充愣。不要再像這次這樣像個愣頭青一樣，橫沖直撞了。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br> 韓度覺得湯和說的好沒有道理，便說道：“不會吧。我這次雖然沒有竟全功，但是多少也有一點功勞吧，就算是沒有功勞，那也不止于有錯吧？”</br> “怎么，你還以為你做對了？”湯和冷笑著問道。</br> 我怎么就做錯了？</br> 韓度梗著脖子，不服氣。</br> 湯和帶著看傻子的表情看向韓度，喃喃說道：“你以為你沒有過錯，你有功勞，你沒有做錯事，上位就會對你高看一眼，不會對你下手是不是？”</br> 韓度就是這樣認為的，諂笑著說道：“皇上還是能夠分辨出是非對錯的。”</br> “愚蠢，上位想要你的腦袋，根本不會管你有沒有功勞。”湯和厲聲說道。</br> 韓度大驚失色，喃喃說道：“這，這應該不至于吧。”</br> 雖然在從歷史書上，韓度就知道老朱嗜殺。但是在韓度和老朱接觸到的經歷來看，好像和史書里記載的完全不一樣。</br> “有什么不至于的？是你了解他，還是老夫了解他？”湯和語氣幽幽，帶著幾分森冷，回蕩在韓度耳邊。</br> 湯和的話讓韓度渾身上下一個激靈，腦海里面豁然開朗。</br> 有道理啊，自己才和老朱接觸過幾次？才見到他多久？</br> “老夫十多歲就跟著上位，一路出生入死闖過來，到現在快要四十年了。什么樣的他，老夫沒有見過？你憑什么認為，老夫對上位的了解，竟然會不如你？”</br> 韓度被湯和說的啞口無言，心里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自大了。韓度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里，見這里是古代的大明，便下意識的認為自己的見識超越了這里所有人。天然的便帶著一股優越感，小視了所有人。</br> 雖然說，歷史就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是空穴來風，豈能無因？如果真正的行得正坐得端的話，像唐太宗李世民那樣，別人就算是想要拼命的抹黑他，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地方下手。</br> 老朱既然能夠被人抹黑成劊子手一樣，那至少說他在這方面，是有著弊端的。</br> 韓度深吸一口氣，抱拳恭敬的朝湯和施了一禮，“謝過信國公關愛，我無以為報。”</br> 湯和無所謂的隨意揮揮手，說道：“免了吧。老夫只是見你這小子比較對胃口，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行差踏錯而已。既然你自己明白過來，那老夫也就不再多說什么。最后只有一句忠告給你。”</br> 見韓度正襟危坐，湯和認真囑咐道：“未曾清貧難做人，不經打擊永天真。一般人天真一下倒還沒有什么，了不起就是損失點財貨而已。但是伴君如伴虎，你在上位面前要是還是天真，那天你腦袋掉了，你都不知道。”</br> 韓度知道這是湯和在關心自己，心里充滿了感動。湯和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對自己的好意是顯而易見的。</br> “我記下了，謝信國公。”韓度鄭重回道。</br> “記下就好，”湯和拍了拍韓度的肩膀，“記下了就什么都別想，在這海上陪我掉幾天魚。”</br> 好吧，既然湯和都這么說了，韓度還能夠說什么？反正自己不會釣魚，只要湯和不介意，自己是無所謂的。</br> 但是在此之前，韓度還有一個疑問。</br> 苦笑了一下，問道：“信國公，當初為何，為何要那樣把我帶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