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對此也沒有意見,反正自己只是提出意見,至于老朱認為這意見行不行的通,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意見去做,韓度一點都不關心。</br> 不過,末了韓度還是補充了一句。</br> “皇上若是擔心,不如選一營先嘗試著實行一番。如果行的通,那再全面推廣出來,也不遲。如果有問題行不通,那也可以當機立斷阻止。這樣一來,涉及的人不會太多,就算是造成影響,也不會太大,在朝廷能夠接受的范圍里面。”</br> 韓度的意思就是,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不如先弄一處出來試點。試過之后,如果可以,那就繼續干,如果不可以,那就直接停下。</br> 至于拿那里來試點,還不簡單嗎?山字營啊。</br> 老朱聞言,眼睛一亮。</br> 這個辦法好!成了是皆大歡喜,不成也不會傷筋動骨。</br> 低頭沉吟一番,老朱最好還是決定,先問問其他人再說。“朕知道了,容朕想想吧。”</br> 想想就想想唄。</br> 韓度也沒有意見,一拜之后便告辭離開。</br> ......</br> 回到家里,韓度一家人圍著桌子吃晚飯。菜肴很豐富,不過肉菜幾乎都是些海鮮,有生蠔、扇貝、魷魚等等。自從上次被湯和拉去府上做了一頓飯之后,沒次湯和收到水師送給他的海鮮,都會往韓度這里送一份過來。</br> 韓度也是來者不拒,反正以后大家都要一起合伙開酒樓的,這點海鮮有什么好拒絕的?</br> 起初老爹還認為這樣不好,會欠下信國公府的人情。等到韓度給他解釋了一番之后,便作罷了。只是一個勁的感嘆自己兒子的運氣好,一般人別說和信國公府一起合伙經營酒樓了,就算是直接拿出一個酒樓來想要巴結都還巴結不上呢。</br> 從此以后,韓家一天三頓的飯食,幾乎都變成了海鮮。這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頓頓吃,也會吃膩的。</br> 這不,韓景云就皺著眉頭看著桌子上的海鮮,遲遲沒有下筷子。</br> 韓度發現了妹子的異樣,抬眼問道:“怎么了?飯菜不合胃口嗎?”</br> 應該不至于啊,雖然這些不是自己親手做的。但是自己可是手把手的教過廚娘如何處理的,家里的廚娘也是個聰明好學的人,在韓度的指導下,做出來的海鮮味道幾乎和韓度一模一樣。</br> 以前這味道,妹子不是非常喜歡吃的嗎?</br> 韓景云扒拉著飯粒,艱難的把白飯送進嘴里,嘟囔著說道:“哥,以后吃飯能不能讓廚娘做些素菜啊。天天吃這個味道,有些受不了。”</br> 韓度還沒有說話,劉氏直接給韓景云夾了一筷子魷魚放進她碗里,訓斥道:“有肉不吃,吃什么素菜?你看看你弟弟吃的多歡實,趕緊吃。別人家沒有你哥哥的本事,想吃這些肉都還吃不上呢。”</br> 韓家現在有了蜂窩煤作坊的收益,生活開支不再緊張,按理來說別說是吃點蔬菜了,就算是吃豕肉、羊肉,也是偶爾吃的起,完全沒有必要和海鮮死磕。但是沒有辦法,湯和沒次送來的海鮮實在是太多了,不這樣天天頓頓的吃,根本就吃不完。</br> 吃不完,總不能扔掉吧?就算是送給別人,別人也不會做。</br> 在這個勤儉節約的社會風氣之下,每一口吃食,那都是彌足珍貴的。誰要是敢浪費一口,那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br> 劉氏作為韓家的女主人,自然容不得韓家的門風有半點瑕疵。為此,哪怕是天天吃海鮮,也在所不惜。雖然劉氏吃了這么多天,也有些受不了,但是她還是在堅持著。</br> 韓度轉頭看向弟弟,只見他埋頭一言不發,忙不迭的把各種海鮮飛快的吃進肚子里,小小的一張嘴巴好似個無底洞一般。</br> 弟弟現在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正所謂,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韓曙現在可是正處于吃嘛嘛香的時候,越是大魚大肉,便越是合乎他的胃口,他越是喜歡。</br> 而韓景云卻是不一樣,十五六歲雖然還是處于長身體的時候,但是已經是進入到生長的后期了,對于飯食的需求沒有韓曙那么大。再加上她是女孩子,這需求就更少了。自然是希望能吃些和胃口的東西,天天頓頓大魚大肉的吃,會吃膩的。</br> 韓度倒是吃不膩,上輩子作為一個內陸人士。但凡想要吃海鮮,都需要付出高價。就這還只能嘗嘗鮮罷了,想要敞開肚皮吃的機會可不多。因此,韓度表示,哪怕是天天頓頓吃,自己也不會吃膩。</br> 但是,自己可以,也不能夠要求妹子也可以。</br> “娘,以后每頓就加一些普通的菜,少做一點海鮮吧。”韓度提議道。</br> 劉氏也有點想吃菜,不過卻也有些猶豫,“可是,那些信國公府送來的海鮮,吃不完,可是會爛掉的。”</br> “爛掉就爛掉吧,”韓度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這些東西也不值錢,即便是爛掉,別人也不會多說什么。再說了,兒子估計信國公說的酒樓也快要弄出來了。到時候,這些海鮮就不會往家里送了,想要吃海鮮,就只有去酒樓。”</br> “而且也不能光吃肉,葷素搭配才有營養。”</br> 劉氏聽了也覺得韓度說的有道理,朝著韓德看了一眼,回過頭便點頭答應下來。</br> 月上中天,今晚的月光顯得有些微弱。</br> 整個京城大地徹底靜謐下來,像是一只巨獸影影倬倬的匍匐在大地之上,透露著威嚴氣勢。</br> 除了東邊的皇宮那塊,其他的地方只有淡淡的月光籠罩,連一絲燈光都看不見。</br> 韓度的房間,韓度睡在嘴里面,外間睡的是丫鬟紅萼。</br> 紅萼迷迷糊糊之間,好似聽到一陣輕重不一的敲門聲。起初因為實在是太困的緣故,沒有多想,也沒有理會。</br> 可是越是不理會,這聲音越是沒完沒了一般,咚咚咚的敲個不停。</br> 直到把紅萼完全吵醒,揉搓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紅萼不確定的想要聽的清楚一點。</br> 咚咚咚!</br> 片刻之后,又是一陣敲門聲傳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