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里沙旁邊一共有四個總督府，加上可里沙一共五個總督府，完全占據整座島嶼。</br> 除了可里沙和蘭發之外，其他三個總督府的環境更加惡劣，當地土人也更加殘暴。</br> 所以大明并沒有把這三個總督府交給文官來鎮守，而是從勛貴當中挑選武將擔任總督。</br> 這次可里沙叛亂就能夠看出大明這樣做的好處來，可里沙叛亂的土人甚至都不敢去打另外三個總督府的主意，只想把蘭發吞并。</br> 他們若是敢打其他三個總督府的主意，恐怕還不等總督府兵出手，他們就被三個總督府的土人給吃了。</br> 于謙前往借人，所到之處看到的景象完全和蘭發不一樣。</br> 在蘭發，于謙能夠看到來來往往的商船和衣衫整潔的大明人和土人。但是在這三個總督府，于謙只能夠看到港口上站滿的府兵，和被嚴加看管的土人。</br> 整個總督府，完全看不到多少民生活動的跡象，更加別說是商業活動了。</br> 在于謙看來，這樣的總督府完全不像是生活的地，倒是更像一座軍營。</br> 甚至就連前來接于謙的總督，都是身穿盔甲。</br> 不過于謙在京城勛貴里面也是混得很開的，三個總督他都十分熟悉，借人自然沒有問題。</br> 可里沙很快就湊齊幾萬土人，開始采礦以及總督府的修建和港口的修復。</br> 在于謙的理政下，可里沙飛快地在恢復。</br> 看到一片廢墟之中，一個全新的港口這總督府逐漸修建起來，湯鼎非常的高興。</br> 當即就要設宴款待于謙。</br> 于謙得到消息立刻就來到湯鼎面前，不過他還不知道湯鼎叫他來干什么。</br> “公爺，是不是有什么吩咐？”</br> “那里有什么吩咐？”湯鼎笑著擺擺手，說道。</br> 隨即把于謙拉進去房間，邊走邊說道。</br> “這段時間讓你一個人忙里忙外的太辛苦了，這不？老夫讓下面的人弄了一些酒菜，咱們爺倆好好喝一杯。”</br> 于謙聽了，本來想要拒絕，卻忽然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答應下來。</br> “多謝公爺。公爺不說，在下還并不覺得什么；公爺一說，我倒是真的覺得有些疲憊......”</br> 湯鼎給于謙把酒倒上，哈哈大笑著說道。</br>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夠把事情做好，這可是你老師說的......”</br> 于謙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湯鼎，問道。</br> “老師還這樣說過？”</br> 湯鼎頓時眨巴眨巴眼睛，湊近于謙說道。</br> “你覺得你老師如何？本公說的是為人方面。”</br> 于謙頓了一下，沒有開口。他作為韓度的弟子，不管是在什么時候，都不適宜評論老師。</br> “沒關系的，你就直接說。若是韓度找你麻煩，你就說是老夫逼你的！”湯鼎不斷地給于謙鼓勵打氣。</br> 于謙頓時笑了起來，說道。</br> “公爺說的哪里話？不過老師對我倒是挺好的，而且不管是做什么都滴水不漏。”</br> 首先，于謙根本就不信湯鼎的話。若是面對一般人，湯鼎或許會為他出頭，可是一般人于謙也不需要湯鼎幫忙啊。</br> 他有不是沒有見過湯鼎在老師面前是什么樣子，怎么可能信他到時候會為他出頭？恐怕面對老師，湯鼎躲得比他還要快吧！</br> “咦......”湯鼎嘖嘖有聲地看了于謙一眼。</br> 不過于謙卻緊緊閉上嘴巴，什么話都不說。</br> 湯鼎只好撇撇嘴，說道：“別看你老師什么都好，但是老夫要告訴你，他懶惰得很，能夠坐著就絕不站著。”</br> 于謙仍然是微笑著點頭，不管湯鼎說什么，他都報以笑容。既不贊同，也不反對。</br> “沒勁......”湯鼎白了于謙一眼，連忙伸手拉著他說道：“不說了，喝酒，喝酒！”</br> 兩人喝了片刻。</br> 于謙悄然放下筷子，笑著說道。</br> “公爺，這段時間在下的確是太忙碌了。現在礦場也重開了，總督府也開始修建，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不當說？”</br> “說吧，你是韓度的弟子，就算是老夫的徒弟，還和老夫客氣什么？”湯鼎毫不在意地點頭。</br> 于謙想了一下，笑呵呵地說道。</br> “現在一切都梳理通了，只需要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就可以。上次去蘭發的時候，李英還邀請我過去，正好我想要去散散心。”</br> 湯鼎一口把酒干了，嘴角流下晶瑩的酒水，大笑著點頭。</br> “去吧，這里有老夫盯著，出不了事情。老夫給你一艘戰船，這南洋雖然平靜，但是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鬧出可里沙這樣的事情來。你坐著戰船，老夫才能夠放心。”</br> “多謝公爺。”于謙呵呵一笑，連忙拱手，“不過戰船就不用了，給在下一艘商船就可以。”</br> 湯鼎抬頭看向于謙，疑惑問道。</br> “商船雖然龐大，但是臃腫速度慢，一旦遇到襲擊又沒有還手之力，用戰船不好嗎？”</br> 于謙淡淡一笑，神色平靜地看著湯鼎回道。</br> “反正在下也不趕時間，慢也沒有關系。現在南洋海盜絕跡，哪里會遇到襲擊？再說了，即便是真的遇到，蘭發距離這里也不遠，公爺再派戰船來救，也來得及。”</br> 湯鼎微微點頭，一想于謙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便答應了于謙。</br> ......</br> 隔日一早，于謙便帶著一艘商船，朝著蘭發總督府而去。</br> 湯鼎站在碼頭上和于謙揮手告別，等于謙的船走遠了，才側頭朝身邊的副將吩咐。</br> “派艘船去跟著于公子。”</br> “大帥......這可是于公子啊，不用這樣吧？”副將滿臉的詫異，不解地看著湯鼎。</br> 副將以為大帥是要他去監視于謙，他覺得這是對于謙的不信任。可是按照道理來說，大帥和鎮國公相交莫逆，于謙又是鎮國公弟子，大帥對他應該十分信任才是。</br> 湯鼎側頭教訓了副將一句。</br> “你懂什么？本公這是讓你跟上去保護他！你在胡思亂想什么？”</br> “原來是這樣。”副將連忙躬身笑了起來。</br> 隨后挺直背脊，拍著胸口朝湯鼎保證道。</br> “大帥放心，末將一定不會讓于公子有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