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韓度的肩膀上,湯和咧著嘴大笑道:“你小子真他娘的是個人才,這種辦法都能夠被你想到。”</br> 湯和的手腳有多重,韓度可是深有體會。剛才這一巴掌,直接拍的韓度連氣都接不上來。</br> 韓度臉色煞白,眼睛翻著白眼,一副就要撒手人寰的模樣。</br> 湯和見韓度表情不對,這次反應過來自己下手太重,連忙給韓度揉著肩膀:“勿怪,勿怪。老夫剛才又忘了,你是個文弱書生。”</br> 韓度被湯和揉的又酸又疼,眼里都出來了。不過痛歸痛,好在隨著湯和的揉捏,韓度肩膀的沉重感在飛速的減輕。</br> 好不容易等到韓度緩過勁來,韓度卻連破口大罵湯和的力氣都沒有了。</br> 李文忠卻是沒有去管韓度,在他看來反正有老帥幫韓度揉捏,韓度出不了什么事情,頂多受些皮肉之苦而已。</br> 他李文忠受皮肉之苦,就像是吃飯喝水般簡單,那里會把韓度的這一點放在心上?</br> 不過,李文忠聽了韓度的主意,對合伙開酒樓的事情,卻來了興趣。</br> 笑著和湯和說道:“老帥,末將在內城也有一家酒樓,不如就拿出來入個伙如何?”</br> 湯和一邊給韓度揉捏,一邊回應道:“你那酒樓,不也是被你弄得半死不活的嗎?”</br> 李文忠聞言,干笑一聲。他有什么辦法?連徐達都怕被皇上猜忌,他李文忠不過是皇上的外甥罷了,又豈能不怕?不管是論功績,還是論和皇上的親近程度,他都不敢和徐達比擬。因此,他見徐達都把酒樓給經營的半死不活,他自然也不敢大賺特賺,只能夠跟著混日子罷了。</br> 不過現在有辦法消解皇上的猜忌了,那他還是想跟著賺點錢的,畢竟銀子嘛,誰能夠不愛?曹國公府那么多張嘴,可是要問他吃飯的。</br> “好吧,就用你的酒樓。”見李文忠有些不好意思,湯和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直接拍板定奪下來。</br> 倒是李文忠有些不忍的問道:“那魏國公那邊?”</br> 湯和沉吟了一下,說道:“隨他去吧,等老夫找個機會,把這其中的關節透露給他就是了。他只要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他是有辦法把他那酒樓經營起來的。不說能夠有多少進項,只要不用往里面貼錢,他魏國公府的日子也要好過許多。”</br> 這也是個辦法,李文忠聽的點頭,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建議,沒有再多說什么。</br> 其實,湯和想的要更加長遠一些。他和徐達兩人畢竟是軍方重臣,雖然現在李文忠管著五軍都督府,但是徐達和湯和兩人在軍中的影響力卻是還比李文忠還要大。</br> 湯和要是和李文忠走的近一點,那倒還沒有什么。要是湯和與徐達親密到穿一條褲子的地步的話,那老朱恐怕就要睡不著了。</br> 正好趁著徐達離開的機會,把他給撇出去,對大家都好。</br> 韓度緩過勁來,深吸一口氣,才嘆著說道:“魏國公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去找皇上吧。咱們就不要再去操心了,咱們該操心的是,如何才能夠把皇上給拉進來。”</br> 湯和看著韓度,見他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便知道他肯定有主意,便問道:“你有什么辦法?”</br> “辦法自然是有點。”韓度點點頭,繼續說道:“其實咱們想要做成這件事,賺到錢,還真的需要皇上幫忙才行。”</br> “哦?怎么說。”湯和連忙問道。</br> 如果真的需要皇上幫忙才行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到時候,他就可以直接去懇請皇上幫忙,然后順理成章的把好處分潤給皇上便是。如此一來,還免去了皇上礙于顏面,不肯接受的可能。</br> 韓度伸手朝著桌子上一指,“信國公,如果您是第一次見這些東西的話,您會吃嗎?”</br> 這個~</br> 湯和仔細想了一番,最后還是搖著頭說道:“要不是老夫相信你,老夫也不會吃這些東西。”這里面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第一次看見沒有被嚇到就不錯了,更遑論是去吃它?</br> 韓度聞言,笑了,兩手一攤,解釋道:“您看看,連您第一次見到都不會吃。那就算咱們把酒樓開起來,如果沒有人吃的話,豈不是要虧大了嗎?”</br> 湯和恍然一下,回過神來。是啊,要是把酒樓開起來,沒有客人來吃,那該如何是好?湯和還沒有天真到,“他自己喜歡吃這些東西,就以為別人同樣也喜歡吃”的地步。</br> 這時候,湯和才明白過來,他想要發財的心卻是太過急切了點。</br> 不過,湯和看見韓度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便知道韓度肯定是有辦法的。于是,連忙說道:“都什么時候了?你小子就不要賣關子了,你有什么辦法,快快道來。”</br> 韓度也沒有猶豫,直接說道:“這就要說到剛才小子說的請皇上幫忙的事了。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只要皇上表示這些東西好吃、愛吃,甚至是吃了有諸多好處。”</br> 說到好處的時候,韓度朝著湯和丟過去一個是男人都能夠會意的眼神。</br> “如此一來,既然皇上都喜歡吃,那么官員敢不喜歡吃?官員都吃,那些富商吃不吃?只有這些人都要吃,也不得不吃了,那咱們才能夠賺到大錢,發大財。”m.</br> “哈哈哈,”湯和聞言,高興的仰天長嘯,伸出手。</br> 韓度見此,條件反射的一躲,結果沒有躲開。</br> 好在湯和這次沒有拍韓度肩膀了,而是摸著韓度的頭,笑道:“你這腦袋,可真是靈光!”</br> 韓度笑笑不說話。</br> 其實這個道理十分簡單,既然皇帝都吃了,如果下面的臣子敢不吃,那他是不是對皇帝吃這些東西有意見?這就好比是送禮一樣,領導雖然記不得都有誰送了禮,但你要是敢鶴立雞群的不送,那領導一定是記得你。</br> 只是這種惦記可不怎么美妙,十之八九都是你要倒霉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