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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痛哭流涕的朱標

    想了一下,朱標故意問道:“難道你以為光有著水師就能夠贏了?要知道水師在江海里的確是威能極大,但是一旦上岸實力就要大打折扣。燕軍雖然沒有戰船,不是水師的對手,但是燕軍可以朝內陸退去。”</br>  “燕軍背靠整個大明,你拿什么贏他?”</br>  朱允燁伸一根手指,淡淡一笑:“父皇,首先,燕軍想要號令天下,他就必須要守住京城。若是連京城都守不住,誰會聽他號令?”</br>  朱標淡笑著點頭,守不住京城就失去了大義名分,那和其他藩王有什么不同?自然不會有認聽他號令。</br>  而京城卻完全在水師的攻擊范圍之內,沒有水師的燕軍只能夠被動挨打,這還怎么守?</br>  “其次,一京十四省只是大明的一部分,并不是整個大明!大明在海外還有著幾萬里海域和眾多的總督府,只要父皇一道旨意就可以召來數十萬大軍,鹿死誰手尚未可知!”</br>  “不錯的想法,而且看的很清楚!”朱標贊嘆的點頭。</br>  朱標親自巡視過大海,自然清楚大明在海外有著多么巨大的潛力。</br>  但是這些朱允燁卻并不清楚,至少他沒有親眼見過。即便是如此朱允燁也能夠認識到海外的重要性,足以見的他是真正的能夠從全局看待問題。</br>  這一點,極為難得!</br>  朱標沒有其他想要再問的了,擺擺手:“天色已晚,你們回去吧。”</br>  “兒臣告退!”朱允燁帶著弟弟分別向父皇母后一拜。</br>  等兒子走了之后,韓景云才一臉好奇的問道:“皇上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會問允燁這些問題?”</br>  朱標悵然若失嘆息:“朕今日,真是十分心酸,又十分高興啊!”</br>  韓景云見朱標的神色不對,連忙揮手讓宮女宦官都退下。</br>  親手服侍朱標到床邊坐下,看到朱標眼眶里有淚水流出,連忙問道:“皇上這是怎么了?”</br>  朱標一下子抱住她的腰,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慟,“一個是朕的親弟弟,一個是朕的親兒子,他們竟然聯合起來反朕......”</br>  韓景云瞬間驚呆了,親弟弟當然是朱棣,但是親兒子是誰?難道是朱允炆?</br>  韓景云根本不敢開口詢問,只得伸手撫慰著朱標的后背,想要撫平他內心的悲傷。</br>  “朕即位以來,對諸王向來都是優待有加。可是老四要反朕,其他諸王除惡蜀王之外,竟然沒有一個肯帶兵勤王。朕究竟做錯了什么,讓天下藩王都和朕離心離德?”</br>  韓景云只好輕聲安慰,“也許,諸王是真的有事被拖住了......”</br>  這話韓景云自己都不信,但是沒有辦法,現在總要說些能夠讓朱標寬慰的話,讓他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吧。</br>  要不然,繼續這樣悲痛下去,萬一有個好歹,那可如何是好?</br>  “朱允炆,他是朕的親子啊!竟然也和朕離心,朕究竟哪里對他不好了......”</br>  朱標接連不斷的遭受兄弟和親兒子的背叛,哭的像是一個孩子。</br>  這一下,就連韓景云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好像不管她說什么,都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br>  于是,韓景云只好不斷的拍著朱標的后背安慰。</br>  不知道什么時候,朱標已經睡著了。</br>  韓景云緩緩讓朱標躺在床上,看著呼吸平穩的他,心里微微放下心里來。</br>  “睡吧,睡醒了就要好受一些。”</br>  ......</br>  火龍炮橫空出世,一戰平滅百萬燕軍,震驚天下。</br>  消息如同颶風一樣,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傳播四方。</br>  嚴震和暴昭跟隨著燕軍,竟然沒有被火龍炮炸死。</br>  可是兩人也被如此天火焚城一樣的恐怖場景給驚的失魂落魄,輕易就被明軍給抓住。</br>  朱標得知兩人還或者,立刻將兩人抓到早朝上,他要親自詢問兩人為何要禍亂天下。</br>  “帶人犯!”</br>  王鉞得到皇爺的示意,立刻高聲呼道。</br>  嚴震和暴昭兩人穿著囚衣,手腳被鐵鏈鎖住,被侍衛押著走進奉天殿。</br>  兩人怎么也沒有想到,以往都是身穿朱紅朝服來到這奉天殿的,現在竟然會穿著囚衣進來。</br>  文武百官紛紛回頭看向兩人,人群當中開始交頭接耳起來。</br>  “跪下!”</br>  侍衛將兩人押進殿內,直接朝著腳彎猛踹兩腳。</br>  兩人兩腿不受控制,重重的跪倒在地上。</br>  朱標端坐龍椅上,冷眼看向兩人,見他們竟然還趾高氣昂的側頭看向一邊,滿臉的不服氣。</br>  不禁問道:“怎么?難道你們還不認罪嗎?”</br>  嚴震滿頭花白頭發,胡子十分雜亂,冷笑道:“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要廢話?”</br>  “大膽!敢對皇上不敬,掌嘴!”侍衛見兩人如此沖撞皇上,連忙就要抽出木牌教訓兩人。</br>  “慢著。”朱標微微擺手,阻止了侍衛。</br>  朱標盯著兩人,緩緩道:“朕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你們要辭官回鄉,朕準了。看在君臣一場的份上,甚至還給予你們厚賞,好讓你們回鄉之后衣食無憂。可是你們為何要勾結朱棣,反朕?”</br>  嚴震聞言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怒喝道:“厚賞?那是在打發叫花子吧?大明開海二十多年了,那么多總督府,每年金山銀海朝著皇上的內庫涌。皇上,你收金銀財寶的時候,可曾有想到天下子民半分!”</br>  朱標怒了,說他撈了不少錢,他認。但是說他沒有福澤子民,他不認!</br>  “朕怎么沒有想到天下子民?朕拿錢建立縣學,每年耗費的錢糧就要超過千萬貫!這么多年,朕從來沒有短缺過,如何沒有福澤子民?”</br>  嚴震聽了,神色卻更加憤怒,厲聲喝道:“皇上糊涂啊,那些是百姓,他們怎么能夠是皇上的子民呢?皇上在子民應該是鄉紳、士族、書香門第、官宦世家,這些才是皇上的子民!百姓什么都不懂,他們只需要種地為朝廷提供賦稅就是了。”</br>  韓度忍不了了,猛然站出來,冷聲道:“你干脆說,百姓在你眼里,只是牛馬算了。”</br>  嚴震高傲的一抬頭,顯然他心里正是這樣想的。</br>  “皇上......”韓度朝著朱標躬身。</br>  卻被朱標微微抬手給攔住,見此韓度只好暫且止住嘴里的話。</br>  朱標再次朝嚴震問道:“你眼里沒有百姓,不代表朕的眼里沒有。既然是朕的錢,那朕用在百姓身上,又與你何干?”</br>  “怎么和我等沒有干系?”嚴震眼睛瞪大如銅鈴,好似反而他有著萬分的委屈。</br>  “這些年為了海貿,有多少百姓出海,難道皇上不知道嗎?皇上還是去鄉下看看吧,整個整個的村子都空了,地都沒有人種了,大片大片的撂荒。再這樣下去,國將不國,國將不國啊!”</br>  嚴震歇斯底里嘶吼,好似被人挖了祖墳一樣。</br>  “而且海貿導致商賈橫行,人人談利。張口錢財,閉口生意,以致禮樂崩壞,道德不存吶!”</br>  朱標聽著也不由得沉吟起來,這些年京城百姓的確是變化了很多,許多人的確是開始熱衷賺錢。</br>  海貿和市舶司證券更是成了百姓時時刻刻都掛在嘴邊的話題。尤其是證券,誰買了那條船,一趟就賺的盆滿缽滿。這類話題總是在酒肆當中被人們談起,而且每次出現,必然會引得不管是文人士子,還是販夫走卒紛紛側目。</br>  韓度聽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步,朝著嚴震大聲喝道:“一派胡言!”</br>  “你說鄉下都沒有人了,土地都撂荒。但是你怎么不說,這些撂荒的都是什么土地?”</br>  此話一出,群臣紛紛回過神來,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br>  朱標也是眼睛一亮,他剛才聽到土地撂荒的時候,心情可謂是極為沉重。土地對于百姓意味著什么,對于朝廷意味著什么,他可是再清楚不過。</br>  正在想,這是否真的是海貿導致的惡果的時候,韓度站出來了。</br>  “韓度,既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就好好說說。”</br>  韓度轉身一拜,“遵旨。”</br>  然后轉過去,抬頭挺胸面朝所有朝臣,大聲道:“諸位,嚴震所謂的撂荒的土地,不過是鄉紳和大地主所有的土地!”</br>  看著眾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韓度繼續說道:“而且,諸位可知道這些人的土地,為何會撂荒嗎?”</br>  語氣頓時變得冷厲,眼睛里面充滿怒火盯著嚴震,道:“因為他們對百姓壓榨的太狠!一畝土地,即便是在豐年,七成的收入都會被這些鄉紳大地主收走,留給百姓的還不夠糊口!”</br>  “而一旦到不好的年景,田地里收成減少,但是這些鄉紳大地主拿走的糧食可一點都不會少!一年的產出還不夠他們拿的!”</br>  “啊......”</br>  “怎么會這樣......”</br>  “......殺雞取卵,這簡直是太過了,太過了......”</br>  百官聽到都驚了,想不通這世上還有人不明白細水長流的道理,連一頓飽和頓頓飽都分不清。</br>  韓度掃了一眾官員一眼,繼續道:“或許有人會問,百姓都拿不出糧食,他們又怎么能夠收到?”</br>  “很簡單,既然拿不出糧食,那就賣兒賣女抵債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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