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奧斯曼帝國指望不上,韓度直接改變計劃不再聯合奧斯曼一同出兵。</br> 而是將倭奴全部運到忽魯謨斯,直攻帖木兒帝國南部腹地。</br> 原來的忽魯謨斯城,直接變成了八十萬倭奴的駐地。</br> 韓度手中雖然有近十萬大軍,但是卻沒有對倭奴強加約束。只是派兵看著倭奴,不讓他們逃跑。</br> 八十萬倭奴一下子將整個忽魯謨斯城擠爆,又沒有明軍的約束,倭奴骨子里的貪婪殘暴便肆無忌憚的爆發出來。</br> 忽魯謨斯城雖然大半人早已逃走,但仍然剩下一些無力逃走的西洋人。</br> 這點西洋人對上八十萬倭奴連渣渣都算不上,僅僅兩天,除了和大明關系好的提前搬到城堡來的少數人之外,整個忽魯謨斯就只剩下倭奴。</br> “公爺......”何榮欲言又止。</br> 韓度抬頭看到他一臉糾結的表情,不由地皺眉問道:“怎么了?”</br> “公爺......下官不知道公爺要將八十萬倭奴都征召起來,總督府儲備的軍械不夠......”</br> “有多少?”韓度毫不在意的道。</br> 何榮一臉羞愧,解釋道:“下官等清點了一下,大概長刀只有三萬把,弓箭才一萬,其他長槍、月牙刀、鐵斧等等一共才十萬的樣子。這還是兵器,甲胄更少......”</br> “等等......”韓度抬手止住他的話。</br> “倭奴而已,要什么兵器?”韓度不屑撇嘴。</br> “就把這些東西發下去。”</br> 何榮呆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韓度的意思。</br> “公爺,這么一點東西可不夠八十萬倭奴分啊。”</br> “就這么的吧,本公又不是倭奴的奶媽子,不夠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帖木兒人那里有的是刀劍甲胄,他們可以去搶啊!”</br> 何榮嘴唇忍不住抽了抽,連忙低頭回答:“是。”</br> 心里卻忍不住嘆道,那些倭奴赤手空拳怎么去帖木兒人哪里搶奪?真當帖木兒人都是泥捏的嗎?</br> 不過既然韓度吩咐了,何榮也只能照辦。至于那些倭奴,死了就死了吧,也許這也是公爺的意思。</br> “公爺,從忽魯莫斯去撒馬爾罕有兩條路。一條是往東一點,經坎大哈、加茲尼前往撒馬爾罕。一條是靠西一點,經赫拉特、巴黑里前往。”</br> 何榮拿出一張地圖,指給韓度看。</br> 不過這地圖十分簡陋,上面只有一些簡陋的地點標識用線條連起來罷了,什么距離、山川、河流全都沒有標注。</br> 以這里的技藝,恐怕就算是標注了也會相差十萬八千里,沒有什么價值。</br> “這兩條路有什么區別嗎?”韓度問道。</br> 何榮接著解釋:“坎大哈、加茲尼這條路要好走一些,但是要路程要遠一半的左右,而且都是一些小道,并不利于大軍行進。”</br> “而赫拉特、巴黑里雖然能夠抄近道,但是這兩處都是帖木兒帝國大城。赫拉特是帖木兒四子沙哈魯的封地有著大軍鎮守,這是帖木兒帝國僅次于撒馬爾罕大城。而巴黑里前面則是一座要塞努斯拉托·庫,這座要塞非常的險要,聽聞當年成吉思汗圍攻它,也用了六個月才破城。”</br> 韓度思量良久之后,堅定的道:“走赫拉特、巴黑里。”</br> 何榮有些不解,低頭問道:“公爺,既然咱們要快速進攻撒馬爾罕,為何不走坎大哈呢?這條路雖然不便于行軍,但是總比被阻攔在努斯拉托·庫要塞下要好吧?”</br> 韓度微笑著搖頭,“我們的目的雖然是盡快攻到撒馬爾罕,但若是能夠攻破這帖木兒帝國第二大城,整個帖木兒帝國都會為之震動。帖木兒一旦知道他背腹受敵,即便是想要進攻大明,也會有所慎重。如此,我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br> 韓度的目的是減輕嘉峪關藍玉的壓力,只要在帖木兒帝國腹地將大軍拖住,那就達成目的了。</br> “況且,坎大哈、加茲尼這應該是兩個小城吧?”</br> “公爺所料不差。”何榮點頭。</br> “城小自然就不可能儲備太多的糧食,咱們可是有著八十萬倭奴。若是沒有糧食,這些倭奴垂死掙扎甚至會反噬咱們都有可能。”</br> “而走赫拉特就不一樣了,這里既然是帖木兒第二大城必然人口眾多,糧食儲備自然就十分充足。”</br> “可是公爺,赫拉特人多防御力就不會小。”</br> “無妨。”韓度淡淡搖頭,“讓倭奴進攻,咱們只在后面督戰便好。”</br> “下官遵命。”</br> ......</br> 百十萬倭奴聚在一起的場面,究竟有多壯觀?</br> 韓度現在知道了,站在城堡最頂層看向忽魯莫斯。整個城都被密密麻麻的倭奴完全覆蓋,甚至還向四周蔓延了不少距離。</br> “傳令下去,所有搶到的戰利品都是他們的,若是能夠在此戰活下來,本公放他們自由!”</br> “是!”</br> 何榮和曹泰分別站在韓度左右,聽到韓度的吩咐之后,何榮立刻向傳令兵下令。</br> 幾十騎快馬立刻沖下山坡,朝著忽魯莫斯而去。邊跑,每個人士卒都扯開嗓子猛喊:</br> “鎮國公有令!所有斬獲不用上交,皆賜爾等!”</br> “所有斬獲不用上交,皆賜爾等......”</br> 隨著傳令兵的飛奔而過,聽到軍令的倭奴情不自禁的站起,舉起雙手蹦跶著高呼不止。</br> 這些倭奴能夠分到兵器的很少,這些都是倭奴里面年輕力壯的。</br> 其他沒有兵器的倭奴也有辦法,他們將城中的木頭全部拆下來,打磨成一塊塊的木片,再用繩索連接起來,披在身上也能夠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br> 倭奴將這簡陋的木片稱之為木具足,反正最開始倭人用的具足也是用竹片制作的,現在改成木片也沒有什么奇怪的。</br> ......</br> 赫拉特城。</br> 帖木兒在西征的時候,再次對赫拉特城進行了大屠殺。</br> 沙哈魯擔任總督之后勵精圖治,數次遷徙帖木兒人來此定居。再加上隨著赫拉特城逐漸恢復繁華,也有不少人重新回到了赫拉特。</br> 整整二十年過去,赫拉特已經完全恢復了曾經的繁華,城里到處都是清真寺,充滿了宗教和文藝的氣息。</br> 沙哈魯的總督府自然是整個赫拉特最為顯耀的地方,石頭壘砌的總督府足足有四層之高,中間寬闊堅定的大門就有三層高,大門兩邊是兩個高高的尖塔,墻壁、大門、尖塔都用藍、白、青綠三種顏色描繪,一些雕塑裝飾在尖塔和墻壁上。</br> 在陽光的照耀下,尖塔頂端圓潤深藍美輪美奐。</br> 一個頭戴羽冠,腰挎著月牙彎刀的將軍腳步匆匆的走進沙哈魯總督府。</br> “偉大的王子殿下,您忠誠的仆人有緊急軍情前來稟報。”</br> 沙哈魯年近四十,哪怕是他養尊處優深居簡出,此地暴烈的陽光讓他皮膚帶著一股深黃。</br> 抬起頭,臉龐上有著深深的皺紋,尤其是眉宇之間的法令紋及其明顯。</br> 雖然他是赫拉特總督,但他不喜歡總督這個稱呼,要求屬下稱他王子殿下。</br> “阿合木,你如此急切的趕來,是哪里又反叛了嗎?是那些波斯人,還是黑羊王朝,亦或者是德里王朝?”</br> “偉大的王子殿下,都不是。”</br> “哦?那是什么人?”原來懶洋洋的沙哈魯瞬間來了興致。</br> 剿滅反叛是沙哈魯的最愛,他最喜歡看到那些人在無力的掙扎當中絕望死去。</br> 但是經歷太多次剿滅波斯人、黑羊王朝,德里王朝的反叛之后,沙哈魯已經對他們提不起興趣,現在聽到有新的玩具,他自然精神振奮。</br> “啟稟王子殿下,這些人突然出現在南部,他們的人數極多,幾乎無窮無盡,但是阿合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br> “哦?有多少?”沙哈魯不在乎是什么人,他只在乎這一次能不能夠給他足夠的驚喜,讓他早已習慣了一切古井無波的心再起波瀾。</br> “很多,一眼望不到盡頭。他們就像是害蟲一樣,將沿途的一切全部毀掉,不管是人還是房屋。”</br> “若不是他們都是步兵移動很慢,恐怕阿合木都難以脫身。”</br> 沙哈魯瞬間站了起來,臉上輕松的表情消失干凈,“你的貝督因軍團呢?難道你不戰而逃?”</br> 阿合木臉上露出一絲羞愧,低下頭不敢面對沙哈魯的目光。</br> “他們,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br> “數量再多有怎么樣?那只是一群步兵,他們又追不上你的戰馬,你竟然不戰而逃,簡直太丟臉了。”m.</br> 阿合木面對沙哈魯的訓斥不敢吭聲,他深深的知道面對那無邊無際,如同害蟲一樣敵人的絕望。</br> 可是沙哈魯不知道,仍然在氣憤的訓斥著。</br> 要不是阿合木是他麾下四大軍團長之一,他恐怕早就拔出腰間寶刀將他的頭砍下來。</br> 等沙哈魯訓斥完了,阿合木才硬著頭皮提醒道:“王子殿下據阿合木的估計,再有十日時間,那些人就能夠越過南部沙漠,還請王子殿下早做準備。”</br> “好,本王子就在這里等著他們,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等他們來了之后,本王子要你親眼看看,本王子如何用騎兵踩碎他們。”</br> “帶著你的貝督因軍團回去吧。”</br> 沙哈魯猛然揮手,一副完全看不起阿合木的樣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