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云,頭頂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太陽,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迎面而來的海風(fēng)帶著一絲絲清爽的味道。</br> 現(xiàn)在大明已經(jīng)進(jìn)入寒冬臘月了,但是在這南洋上還是一副初夏的時節(jié)的溫度。即便是穿著輕紗薄袖,也一點(diǎn)也不會覺得寒冷。</br> 不知從哪里飛來的海鳥,在陽光的照耀下圍著戰(zhàn)船繞圈飛翔,時而俯沖海面,時而又振翅高飛。</br> 如此活潑的精靈,瞬間吸引了安慶和瑤月的目光。</br> 安慶大呼小叫的拉著瑤月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又蹦又跳。</br> 瑤月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在起伏不定的船首上摔倒。</br> 忽然之間,韓度覺得,貌似帶著安慶出海也不錯。</br> 嗯......還有瑤月也在,雙份的不錯,雙倍的快樂!</br> 韓度的目光下意識的朝著瑤月瞄過去,沒有想到正在和安慶聊的熱火朝天的瑤月竟然也偷偷的將目光投向韓度。</br> 兩道目光一觸即分,瑤月飛快撇過去的俏臉上迅速的爬滿緋紅。</br> 三十出頭的瑤月容貌身姿不比她雙十年華時候差,甚至比當(dāng)初還多了一絲豐腴嫵媚。緊緊是剛才那回頭一眼,就看得韓度小腹溫溫一熱。</br> “這個該被收拾的妖精,今天晚上就讓她知道老夫的厲害!”</br> 瑤月自從被安慶拉來在小松靈子面前冒充國公夫人之后,便被安慶留在了鎮(zhèn)國公府里。</br> 身邊杵著曾經(jīng)的京城第一美人,有和韓度有著夫妻之實(shí),韓度在堅(jiān)持了兩天之后,在安慶的慫恿下半推半就的摸進(jìn)瑤月的房間里面。</br> 現(xiàn)在瑤月正大光明的住在鎮(zhèn)國公府,一應(yīng)待遇都妾沒有任何分別,只差一個名分罷了。</br> “夫君~”</br> 正在韓度腦子里滿是沉醉享受的畫面的時候,安慶的聲音越來越大。</br> “???”韓度猛然回過神來,“你剛才在叫我?”</br> 安慶有些氣惱的問道:“夫君剛才在想些什么?怎么我接連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絲毫反應(yīng)?”</br> 瑤月聽了,更是俏臉通紅的撇開,裝作在看海鳥的樣子。</br> 韓度頓時尷尬一下,搓了搓鼻梁,“剛才我在想去了西洋之后的事......”</br> 這樣的鬼話,瑤月才不會信。剛才韓度在想些什么,瑤月通過他的眼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br> 但是安慶信了,連忙問道:“夫君,咱們還有多久能到西洋?”</br> 韓度呵呵一笑:“這都還沒有到南洋,想到西洋還早的很。”</br> 安慶沒有一丁點(diǎn)的失望,聽到路途還遠(yuǎn)反而更加的高興,這也就意味著她能夠看大海的景色很久,大飽眼福。</br> “聽說呂宋和舊港是南洋最為繁華的地方,比之大明都不差,那咱們會去嗎?”</br> 韓度笑著解釋道:“呂宋已經(jīng)過了,時間緊迫咱們直接去舊港。”</br> “???我還想要去呂宋看看呢,你怎么都不提前告訴我?”安慶有些埋怨的錘了韓度一下。</br> 韓度安慰道:“沒事,咱們回來的時候你可以再去嘛。再說了呂宋和大明內(nèi)部很像,太過熟悉了看著也沒有意思,就好似你看到的京城一樣。相反,舊港匯集八方來客,不管是人或物都有許多你沒有見過的,有意思多了?!?lt;/br> “好,那咱們就先去舊港。”安慶被韓度描述的舊港吸引了注意,忙不迭的問道:“咱們還有多久到舊港?”</br> “快了!”</br> ......</br> 舊港。</br> 曾經(jīng)和呂宋其名,但是現(xiàn)在舊港的繁華卻還要超過呂宋一大截。</br> 首先一點(diǎn),便是人多了。原本呂宋的人口要超過舊港,但是自從帖木兒開始征戰(zhàn)中亞之后,很多見事不妙又有能力跑路的貴族、官員和富商四散而逃,其中有一半的人都選擇出海,想要逃避被帖木兒人綁在木樁上的命運(yùn)。</br> 于是,大明便進(jìn)入了眾人的眼睛。</br> 在十幾年前西洋的人對大明還是一無所知,但是自從韓度來到忽魯莫斯之后,一個神秘的富饒的東方大國便出現(xiàn)在西洋人的言談當(dāng)中。</br> 而隨著帖木兒四處征戰(zhàn),當(dāng)初帖木兒攜大勝之威在召見各國使臣的宴會上被大明使者指著鼻子罵的那一幕,也被有心人給傳了出來。而且即便是帖木兒當(dāng)場暴怒,但是卻不敢殺大明使者,甚至還賠上了無數(shù)的金銀財寶,恭恭敬敬的把大明使者禮送回去。</br> 自此之后,大明在整個西洋的威望暴增,只是一個大明使者而已,竟然就能居高臨下的訓(xùn)斥帖木兒。畢竟在中亞有太多的國度都被帖木兒給毀滅了,甚至這些國度都沒有得罪過他。</br> 因此當(dāng)戰(zhàn)亂來臨的時候,有些人便下意識的逃往西邊的奧斯曼帝國。但是有的人卻認(rèn)為已經(jīng)逐漸腐朽的奧斯曼帝國根本擋不住帖木兒帝國的大軍,與其將來繼續(xù)逃亡,那還不如出海去傳說中的大明試試。</br> 隨著這些西洋人紛紛涌向大明,當(dāng)他們來到舊港之后便很快發(fā)現(xiàn),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讓他們失望。</br> 建筑里面有西洋人熟悉的建筑風(fēng)格,而那些陌生的建筑顯然就是屬于大明。對于這些建筑,西洋人雖然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心里卻涌現(xiàn)出一股崇敬之情,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籠罩在所有人身上。</br> 這里是大明,他們不遠(yuǎn)萬里來到此地,總算是徹底擺脫了那地獄惡魔一般的帖木兒人!</br> 舊港的一切都讓遠(yuǎn)道而來的西洋人非常滿意,這里的西洋人穿著他們自己的服飾走在大街上,和對面的穿著上下一體寬松闊袖長衫的大明人撞在一起,雙方互相用各自的禮儀致歉之后,便悄然分開。</br> 這里沒有對外來人的歧視,也沒有大明人高人一等,更加對西洋人的奴役。好似不管是大明人,還是西洋人,只要來到舊港之后大家便都是平等的。</br> 即便是在原來的西洋,這也是做不到的。貴族老爺們高高在上,幾乎擁有對平民的生殺大權(quán)。而那些富有商人的地位也只不過是比平民要好上一點(diǎn),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那些貴族老爺。</br> “自由......我聞到了自由的味道......”一個西洋富商站在碼頭上,情緒激動的徑直朝著舊港跪下。</br> 距離近的大明人看到這西洋人怪異的模樣,下意識的便側(cè)身躲開。畢竟不管西洋人怎么看,在大明人看來貿(mào)然接受別人的跪拜,那是極為不懂禮數(shù)的。</br> 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西洋人大步走來,毫不在意的越過大明人,大笑著站在跪下的西洋人面前,“巴勒班,我親愛的朋友,我們可是好多年沒見了。啊~用偉大大明帝國的話來說,應(yīng)該是,別來無恙,我的好友!”</br> 巴勒班聽不懂最后一句話話,他滿心激動在站起來和來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謝謝,謝謝你納希爾丁,我最親愛的朋友!”</br> 敘舊過后,兩人才松手分開。</br> 納希爾丁抓著巴勒班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是幸運(yùn)的,沒有受傷?!?lt;/br> 隨后便轉(zhuǎn)身,朝著身后一望無際的舊港一揮手,道:“怎么樣?這舊港沒有讓你失望吧?”</br> “我的朋友,是你將巴勒班從地獄拯救出來,并將巴勒班全家?guī)У搅颂焯??!卑屠瞻嗟馈?lt;/br> ......</br> 水師戰(zhàn)船浩浩蕩蕩的來到舊港,韓度將在這里補(bǔ)充淡水和糧食,然后再繼續(xù)前往西洋。</br> 舊港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這么龐大的水師經(jīng)過了,原本的原住民并沒有感覺到有稀奇的地方,畢竟他們曾經(jīng)見過比這更加龐大的大明艦隊(duì)。</br> 但是那些后來的西洋人卻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哪里來的如此龐大的艦隊(duì)?那些戰(zhàn)船為何那樣高大?</br> 納希爾丁正和巴勒班坐在酒樓之上。</br> 巴勒班自從來到舊港之后,就被這里的各種大明美食給深深吸引了。只要一有時間,他便會找上納希爾丁來此相聚一回。</br> 看到巴勒班滿臉震驚的望著正在緩緩駛過來的艦隊(duì),納希爾丁微微一笑道:“不用怕,看到那上面掛著的明黃金龍旗沒有?這是大明水師的標(biāo)志,來的是大明艦隊(duì)?!?lt;/br> “大明......這就是大明的實(shí)力嗎?”巴勒班感覺喉嚨干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br> 納希爾丁搖搖頭,在好友面前頗為自豪的道:“這哪里是大明的實(shí)力?據(jù)說光是大明水師就有十萬大軍,這里頂多只有水師一辦的實(shí)力。至于你說的大明,聽說水師在大明都還不算是強(qiáng)大的,他們在陸地上擁有幾百萬大軍。”</br> “幾百萬?”巴勒班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想象這究竟有多少人的樣子,“帖木兒帝國也只有百萬大軍,大明竟然有幾百萬?”</br> 納希爾丁笑盈盈道:“若是沒有這樣的實(shí)力,大明怎么是天下所有國度的宗主,就連帖木兒也不得不俯首稱臣呢?”</br> 巴勒班一陣心潮澎湃,面色通紅竭盡全力的加重語氣道:“我真是來到了一個偉大的帝國,一個難以想象的文明!”</br> 正當(dāng)兩人說著的是時候,港口上頓時傳來一陣轟動。</br> 總督府和宣慰司齊齊而動,兩隊(duì)軍士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來到港口分列兩邊,擋住想要看熱鬧的民眾,將道路中間空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