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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四百一十章 真要殺干凈才罷休?

    朱標(biāo)和朱橚相互看了一眼,神色里面都有著一絲恐慌。</br>  “你有什么想法?”朱標(biāo)看了韓度一眼,沉聲問道。</br>  韓度嘆息一聲,說道:“咱們有什么想法,皇上恐怕知道的一清二楚。想要救宋國公,那就要兵貴神速。必須要搶在皇上下旨之前,將宋國公救下。”</br>  說心里話,韓度是真的不想摻和這么一手。但是沒有辦法,朱標(biāo)和朱橚兩人一前一后都來了,韓度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坦然接受,然后再想辦法搭救馮勝。</br>  想了一下,韓度突然問道:“我想問,宋國公還有幾日到京城?”</br>  朱橚雖然是馮勝的女婿,但是他整日埋頭在太醫(yī)院里,對于父皇的旨意他還真的并不是非常的清楚。對于老泰山什么時候回京,他還真的不知道,只好將目光看向太子殿下。</br>  朱標(biāo)立刻說道:“按照父皇的旨意和宋國公的腳程來看,應(yīng)該是在三日后。”</br>  “三日后~”韓度琢磨著這個時間,“還是有點緊了。”</br>  說罷,韓度抬頭看向兩人,說道:“這樣,事不宜遲,我即刻進(jìn)宮求見皇上。”</br>  “你有辦法了?”朱標(biāo)頓時大喜,又連忙說道:“要不要孤幫你?只要有用得著孤的地方,你只管開口。”</br>  韓度卻抬手拒絕道:“不。這件事殿下和王爺都不宜摻和進(jìn)來,就讓我獨自去求見皇上吧。而且咱們只有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br>  朱標(biāo)情不自禁的點頭,贊同韓度的看法。他太了解父皇了,自從母后故去之后,父皇就再也沒有露出過一次笑容,哪怕是對他也是如此。朱標(biāo)知道,父皇這是還沒有從母后的離去里面走出來,這個時候的父皇必然是最為喜怒無常的。他若是直接去求父皇饒了宋國公,說不定不僅沒有能夠?qū)⑺螄认拢€會起到相反的作用。</br>  這也為何朱標(biāo)不先去求見父皇,而是要先來找韓度的緣故。</br>  韓度看向朱橚,說道:“我不能保證能不能勸住皇上,若是失敗了,你可不要怪我。”</br>  朱橚重重的緩緩點頭,“盡人事聽天命,本王明白的。”</br>  “那就好。”有了朱橚這句話,韓度才真正放下心來。</br>  朝兩人展顏一笑,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進(jìn)宮求見皇上。”</br>  ......</br>  韓度猜測的沒錯,就在他和朱標(biāo)兩人在府里商議的時候,老朱的眼睛卻一直都盯著他們。</br>  老朱神色陰郁的坐在乾清宮里,好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太子在做什么?”</br>  老太監(jiān)立刻上前,輕聲回道:“太子殿下今日沒有批閱奏折,去鎮(zhèn)海侯府找韓度了。”</br>  老朱聞言頓時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標(biāo)兒還是太過仁厚,為帝王者沒有雷霆手段,如何能夠讓天下臣服?”</br>  老太監(jiān)站在一旁不吭聲,就好似一個聾啞人一樣。</br>  老朱也沒有再問老太監(jiān),重新低下頭去看手里的奏折了。忽然,老朱厲聲喝道:“陜西布政使竟然連修個水泥道路都修不好,著即刻羈押回京,聽候發(fā)落。”</br>  聽到皇爺殺氣騰騰的話,老太監(jiān)不用看都能夠想到這位布政使頭上的腦袋恐怕要不保。</br>  自從皇后娘娘故去之后,皇爺?shù)钠饩捅┰炅嗽S多,經(jīng)常因為一點小問題便問罪官員。如此殺氣凌厲的皇爺讓跟了十幾年的老太監(jiān)都感到害怕,根本不敢多吭一聲。</br>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個宦官來到殿外探出腦袋。</br>  老太監(jiān)正要前去詢問,老朱卻忽然抬起頭,啪的一聲將御筆拍在御案上。</br>  怒道:“探頭探腦的做什么,有什么事進(jìn)來稟報。”</br>  宦官被嚇的不輕,平日里他雖然傳話的時候也偷瞄過皇爺,但是卻沒有見識過皇爺發(fā)怒的時候。現(xiàn)在皇爺?shù)呐鹜蝗唤蹬R到他的身上,嚇的他快要魂飛天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著殿內(nèi)走去。還沒有來到御前,便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br>  宦官想要抬頭去朝老太監(jiān)求救,卻只看到老太監(jiān)將臉側(cè)向一邊,完全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br>  事到臨頭,宦官哪怕是額頭密密麻麻的冒出冷汗,但仍然是強撐著開口道:“回,回稟皇爺話,鎮(zhèn)海侯韓度求見。”</br>  聽到韓度來了,老朱臉色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直接揮手道:“讓他滾回去,不見。”</br>  “是。”宦官如蒙大赦,連忙屁滾尿流的轉(zhuǎn)身出去。</br>  韓度在宮門口等了半天,卻只等到老朱不見自己的消息。</br>  見宦官就要轉(zhuǎn)身離去,韓度連忙叫住他,“這位公公,等等。”</br>  宦官不得已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朝著韓度微微躬身,“侯爺,皇上既然不想見你,那還請侯爺回去吧。”</br>  左右看了一眼,見守衛(wèi)都沒有看向他這里,他又湊近韓度一點,繼續(xù)說道:“實不相瞞,皇爺這段時間心情欠佳,侯爺還是不要自找不快的好。”</br>  韓度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再試一試。于是便說道:“本侯有道奏疏想要呈給皇上,不知道公公可否代為呈給皇上?”</br>  普通官員的奏折自然是必須要經(jīng)過通政司,然后一步一步才能夠呈到老朱御前的。但是韓度不同,他有直接上奏之權(quán),可以直接遞進(jìn)宮里。而且韓度的奏折無論是哪個宦官接到,都必須要親自呈給皇上。</br>  宦官頓時一陣為難,對于韓度的要求他不能拒絕。但是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跑到皇爺面前去觸霉頭。一個不好,他吃飯的家伙今天就得搬家。</br>  正在他所有為難的時候,韓度悄無聲息的從懷里拿出一疊寶鈔,大概有三百貫的樣子,塞進(jìn)宦官懷里。</br>  “侯爺,這......”宦官想要拒絕,可是韓度的速度更快,根本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便將寶鈔塞進(jìn)他的懷中。</br>  宦官見此,也知道韓度的奏折他推脫不了,于是飛快的將寶鈔收起。然后無奈的說道:“還請侯爺將奏折拿出來吧,奴婢這就去呈給皇上。”</br>  韓度卻微笑起來,說道:“奏折本侯還沒寫,勞煩公公準(zhǔn)備一些筆墨紙硯。”</br>  宦官頓時目瞪口呆的指著韓度,他在這宮門口待了幾年,就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這樣奏折還需要現(xiàn)寫的。可是沒有辦法,韓度的錢他都收了,他難道還能退回去不成?</br>  韓度也知道此事有點荒唐,便笑著安慰道:“公公放心,本侯的奏折不超過二十個字,用不了多少時間的。”</br>  二十個字的奏折,宦官也是第一次遇到。不過既然鎮(zhèn)海侯都如此說了,那他也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于是便去給韓度找來一些筆墨紙硯。</br>  韓度攤開紙,沒有問候老朱的話,只在紙上提下一闕詩句。折疊好后交給宦官,說道:“還請公公呈于陛下。”</br>  宦官頓時愣然,疑惑的問道:“就這?真的這么簡單?”</br>  韓度微笑著點點頭。</br>  宦官頓時接下紙張,說道:“好吧,奴婢這就去呈給皇爺......不過侯爺還是先回去等著吧。”</br>  宦官根本就不認(rèn)為韓度此舉會有什么用,想要先將韓度給打發(fā)走。</br>  韓度卻自信的一笑,說道:“本侯留在這里等候片刻,若是皇上還不愿意召見,那我立刻就回去。”</br>  宦官見韓度如此有信心,爺不再勸說,拿著紙張便朝乾清宮走去。</br>  老朱繼續(xù)低頭批閱著奏折,自從妹子走了之后,他的心里總是充斥著一股煩躁之感。這股感覺讓他非常的難受,但是他卻找不到渠道發(fā)泄出來。而越是憋在心里,便越是讓這股煩躁感高漲起來。</br>  這也是老朱最近會變得喜怒無常的原因。</br>  余光有瞥見宦官在殿門外探出腦袋,老朱頓時怒火攻心,咆哮道:“滾進(jìn)來,若是你不能給朕一個解釋,朕要你人頭落地。”</br>  宦官頓時兩股戰(zhàn)戰(zhàn),萬分的后悔貪戀鎮(zhèn)海侯的寶鈔,以至于讓他有了性命之憂。</br>  不過宦官還算清醒,知道這各時候只能夠聽天由命。于是他便將韓度的紙張拿出來,說道:“回皇爺,鎮(zhèn)海侯有要事呈上。”</br>  老朱看到韓度沒有再次沒完沒了的求見,而是以上書的方式,他的心里要好受些。若是他明明下旨讓韓度滾回去,而韓度卻沒完沒了的繼續(xù)求見的話。那老朱就會覺得,韓度已經(jīng)飄了,有逼宮之嫌。</br>  現(xiàn)在韓度換成了上書的方式,至少態(tài)度是端正的。</br>  老朱朝著老太監(jiān)看了一眼,說道:“呈上來。”</br>  老太監(jiān)連忙丹陛,雙手將紙張接下。同時朝著宦官遞了一個眼色,讓他趕緊趁此機會離開。</br>  宮里所有的宦官都?xì)w老太監(jiān)管轄,既然是他的人,他自然要照顧一二。</br>  宦官感激的看了老太監(jiān)一眼,趁此機會連忙轉(zhuǎn)身離開。</br>  而老太監(jiān)則是拿著紙張,走到老朱身旁,兩手恭恭敬敬的放在御案上。</br>  老朱看著折疊起來的紙張,頓了幾息時間,才伸手拿起來打開。</br>  僅僅看了一眼,就讓老朱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心神震動萬分。</br>  “歷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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