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胥阿姨的心意,但不必了,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倪青覓婉拒道。
和胥家親戚們聊了幾句,眼見時機成熟,倪青覓就將目光放在胥爺爺身上。
“胥爺爺,您與我父親交好嗎?”倪青覓切著牛排,故作不經意的問。
看似隨意,但其實心里面在意著呢。
“我們是好朋友。”胥爺爺回答的痛快。
“那關于我們家的事,您一定了如指掌了?”
夾菜的手一頓,胥爺爺思忖了片刻,繼而說道,“了如指掌,可不敢說,只是清楚一些事情。”
“母親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另有隱情呢?”倪青覓目光專注的望著胥爺爺,期盼他給自己一個答復。
好朋友知道的,應該比外人多。
胥爺爺口口聲聲的,以好朋友相稱,倪青覓不相信,此事他會糊涂。
“你母親是自殺,哪有隱情。”胥爺爺心情沉重的說道,“爺爺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事實,但真相就擺在那里,也別自欺欺人。”
這話說的好聽,聽在倪青覓的耳朵,卻只覺得可笑。
無論當年,亦或者是現在,胥爺爺的虛偽,幾十年如一日。
“是我想太多了。”倪青覓低下頭,不再多問。
胥爺爺鐵了心不肯說,那她多問無益。
吃完了飯,這場席就散了,大家紛紛走向客廳,倪青覓卻攔住胥炯輝,“方便嗎?我有話要說。”
她單獨攔住了自己,令胥炯輝內心激動雀躍,幾乎想都不想,便點頭道,“方便,你說。”
“我的母親,怎么死的?”沒有鋪墊,倪青覓直截了當的問。
不知為何,她感覺胥炯輝一定知道實情,哪怕只是一些蛛絲馬跡,能夠告訴自己,也是好的。
聞言,胥炯輝的臉色驟變,他神色凝重的望了一眼客廳,道,“過去的事,別多問了,也別追究,這樣對你不利。”
“什么意思?”倪青覓冷著臉,“我母親死的不明不白的,叫我如何不問?”
此事換做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到放下,不管不顧。
胥炯輝的回答,說的倒是輕巧。
“總之,舊事重提,百害而無一利。”胥炯輝的表情復雜,耐人尋味,“但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說了諸多冠冕堂皇的話,但其實主旨和他的爺爺一樣,閉口不談,明知真相,卻不愿意告知。
倪青覓已心灰意冷,“不麻煩你。”
雖然胥炯輝叫她不要查,但她不會放棄,一日找不出真相來,她便一日追查到底,堅持不懈,持之以恒,相信終會有柳暗花明的時候。
從胥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但還是決定去王志家走一趟,他是唯一知道內幕的人,還得從他身上著手。
“叮咚…”
站在門外,倪青覓摁下了門鈴,一遍接著一遍,根本沒人應答。
倪青覓困惑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別再摁了,他們走了,沒人開門。”旁邊的鄰居被門鈴干擾,隔著門說。
倪青覓的心,瞬間沉下來。
“謝謝您。”
一面道謝,一面開門。
果不其然,王志不在家里,而且房子空蕩蕩的,很明顯是連夜逃走了。
畏罪潛逃?
心中鼓起這個念頭,倪青覓選擇去追他。
天大地大,去哪里追?
好在早有準備,在他的身上安裝了微型衛星定位,不然的話,真是無能為力。
倪青覓開著車,根據導航指示,一路鍥而不舍的追蹤到鄉下,這里應該是王志的老家。
一輛陌生的車,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王志即便是個傻子,也知道是沖著自己而來,他從后視鏡望過去,很快便見到倪青覓。
一瞬間,嚇得方向盤都握不住了。
那人說的沒錯,倪青覓果然不死心。
“你怎么了?”老婆察覺他的異樣,拍拍他的肩膀,問道。
“是…倪青覓…跟來了。”王志渾身顫抖,磕磕巴巴的說。
聞言,他老婆也大吃一驚,“那現在怎么辦才好?”
他們連夜逃走,就是為了躲避倪家的人,始料未及的是,倪青覓還真有耐性,居然有膽子追到這。
見她這般執拗,怕是不好打發。
“我不知道。”停下車子,王志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跑到天涯海角,倪青覓也會跟著的,就像倪夫人的冤魂。”
大半夜的,說這個可驚悚的很。
尤其他們還做了虧心事,這后半生最怕鬼敲門了。
伸手拍打他的腦袋,他老婆氣鼓鼓的說,“深更半夜,你別在這嚇人。”
“下車吧,總得面對。”王志長吁短嘆,隨即打開車門,雙腿顫顫巍巍的走下來。
見狀,倪青覓也下車。
“倪小姐,你有完沒完了?!”剛見到倪青覓,王志就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再逼我,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哪怕拼個魚死網破,王志也不會輕易妥協的,更加不會任倪青覓拿捏。
“你不用走極端。”倪青覓道,“我沒想拿你怎么樣,我甚至給你錢,只求一個真相。”
當年別人買兇殺人,現在倪青覓買真相。
無論如何,王志都不吃虧。
“你別逼我…別逼我…”
這本是個共贏的買賣,倪青覓原以為,王志會欣然接受的,可是誰會料到,他非但不同意,反而瞪大眼珠,雙手抱住腦袋,露出了一副恐懼萬分的表情,嘴上念念有詞,兩眼一翻,便昏厥在地上。
王志這個表現,著實讓倪青覓錯愕不已。
而他老婆,抱著他的身體,更是一陣哭天搶地,“王志,你快醒醒,你別嚇我…”
任憑老婆如何呼喚,王志沒有半點反應,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眼睛也閉得緊緊的。
“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你干嘛還要找我們?”他老婆紅著眼,像個潑婦一樣,一面捶打著倪青覓,一面怒吼,“是不是非得逼死我們了,你才罷休!”
他老婆痛哭流涕,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逐漸看不清倪青覓,只知道不停的捶打,發泄心頭怒氣,仿佛這一切的不幸,都是倪青覓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