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發現許純這個人,看起來挺斯文的,但是做那事兒的時候,一點都不斯文。
但是等他穿上衣服,扣好扣子,又變成了大家熟悉的溫文爾雅的許醫生。
事后,白越點了一根煙,渾身都有點吃不消的他靠在椅子上,在一旁看著許純收拾床上的狼藉。
許純將弄臟了的床單換了下來,把床鋪整理好之后,回頭看白越在煙霧繚繞里垂著眼看他。
或許是因為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事情,白越耳垂泛著紅,懶懶散散的樣子有點像是一只慵懶的貓。
許純從白越手里將煙拿走,丟進了垃圾桶里,“醫院里不許抽煙。”
“許醫生,醫院里允許ML嗎?”
白越被拿走煙也不惱,他斜眼笑著看著許純,平日里微微上揚顯得戾氣的眼尾,也帶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許純看著他紅潤的唇瓣,呼吸緊了幾分,白越身上有傷,他倆都沒盡興。
“床鋪好了。”略微顯低的聲音帶著些許壓抑。
白越伸手,“我起來不來,抱我過去。”
明明很嬌氣的要求,偏偏白越人一點也不嬌氣,反而有點慵懶。
許純走到白越面前,抱起白越,白越沒有想象中那么重,有點偏瘦。
這一點許純很清楚,他身上贅肉很少,腰細腿長,身材很勻稱。
許純把白越放回床上,看了一眼時間,“下午我有一場手術。”
“拜拜。”白越抬起手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許醫生,我下次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你?”
上次分開之后,他們很長時間沒有聯系,許純沒有聯系他,白越也不想主動去聯系許純。
許純走到了門口,聽到這個問題,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著白越,反問:“白越,在你心里,我們之間這段關系是什么關系?”
他們是什么關系?白越從來沒有仔細想過。
可是許純似乎想要讓他承諾點什么。
“許醫生,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想和我好?”
“不是吧,許醫生,成年人之間的深入交流,走腎不走心,這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哈哈,許醫生,你不說話,難道是我說對了?你喜歡我?”
許純站在門口,聽到白越的話,臉色變得很難看。
砰的一聲,病房的門關上。
許純離開了。
白越收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回想著許純離開的神情。
他這種爛人,也值得人喜歡嗎?
他翻身,感覺到枕頭上有東西隔著他。
仔細一看,原來是許純的白大褂。
白越吸了一口許純衣服的味道。
明明是醫生穿的普通白大褂,沾上了許純,就好像有了一股神奇的香味。
白越覺得這味道很好聞,尤其是在和許純深入交流的時候,這個味道要濃烈一些。
…
自從那次許純離開之后,白越就一直沒有再見到過許純。
直到他腿好的差不多了,可以杵著拐杖出院,許純也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過。
許純出院,葉斂過來給白越收拾東西。
“越哥,去我那兒吧,我可以照顧你,我實習結束了。”
葉斂眼底有著幾分期待。
“好啊,先去你那兒住幾天也行。”
白越喜歡去葉斂那兒住,葉斂哪里都好,總是能把他伺候的很舒服,做飯很好吃。
葉斂拿起白越枕頭旁邊的白大褂,“越哥,這個還要嗎?”
白越回頭看了一眼,“丟了吧。”
看著衣服上的名字,葉斂垂了垂牟,“好。”
“等一下。”葉斂正要丟進垃圾桶的時候,白越叫住了他,他杵著拐杖,從葉斂手里拿過白大褂。
“別人的東西,丟了不太好。”
…
段琪前些時候一直來醫院,許純對他態度不冷不淡的,他大概也明白了許醫生的意思。
不過做不成戀人也可以做朋友,段琪一直都在和許純保持聯系。
“朋友送了兩張演唱會的門票,我沒空去,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段琪打開手機,看到許純發過來的消息,“是XX的演唱會門票!可難搶了,許醫生,這真要給我嗎?”
“嗯,我給你寄過去吧。”
“不用那么麻煩,我來去醫院吧,順便請你吃飯,當做感謝!”
段琪輕車熟路地來到許純的辦公的地方,這會兒正好有個病人,于是段琪在外面稍微等了一會兒。
不一會兒,身邊來了一個人,杵著拐杖。
段琪視線從手機上抬起頭,看到了一個他不想看到的人。
“你怎么在這里?”
白越坐在段琪身邊,手里捧著白大褂,“還東西。”
段琪看著白越手里的白大褂,眼底不禁升起了幾分警惕。
“你怎么拿著許醫生的白大褂?”
看著段琪緊張的表情,白越下意識地就想翹起二郎腿,但是他現在腿受傷了,做不到這個動作。
“當然是……許醫生留在我床上的。”白越笑得一臉浪蕩。
段琪不敢想象,許醫生難道也遭了白越的毒手,“你對許醫生做了什么?”
白越大言不慚地說道:“我倆情到深處,進行了深入的交流,互相換了換口水和體液,你說我們做過了什么。”
葉斂站在一旁,眉頭蹙了一下。
段琪哪里聽過這種葷話,一張臉通紅,“你……你不要臉,你怎么能對許醫生……”
在段琪心里,許醫生干凈優雅,怎么可能會被白越這種骯臟的人玷污?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威逼利誘了許醫生?”
“威逼利誘?”白越笑了,“他可是很主動地爬上了我的床。”
“不可能,許醫生不是那種人,你不要侮辱許醫生!”
“不然他的白大褂怎么在我這里?”
段琪不敢相信,“你一定是威脅了許醫生!”
“你一點都不了解許純,他不僅主動,還在床上叫我爸爸,我們玩的可大了。”
白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反話。
許純那家伙,表面上看著很正經,在深入交流的時候,很喜歡看他被逼得為難的表情。
“啪——”
段琪一巴掌是扇在了白越的臉上。
“你竟然敢打我!”白越愣了一下。
段琪那一巴掌屬實用了力,白越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就在他想打第二巴掌的時候,葉斂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甩開。
“學長,我稱呼您一聲學長,是因為我尊敬您,可是您太讓我失望了。”
段琪紅著眼看著葉斂心疼的表情,突然明白了,白越之前說的什么照片視頻威脅通通是假的,葉斂這從眼神就能看出來,他喜歡白越,明明是心甘情愿地跟著白越。
葉斂沒搭理段琪。
“越哥,你疼嗎?我去買消炎藥。”
白越臉腫了,臉上火辣辣地疼,這就是嘴臭的代價嗎?
診室門打開。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隨后,許純也從病房里出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他走到段琪身邊,將段琪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許醫生,我沒事。”段琪搖了搖頭,剛才葉斂推他的時候,他的腿被撞著了。
“進屋吧,我給你看看腿。”
許純扶著段琪進屋,從頭到尾沒有給白越一個眼神。
白越看著許純對他視而不見,牙又有點癢了,臉上被扇的那一巴掌更疼了。
他叫住了許純,“喂,許純,上次你留在我床上的白大褂,還要不要?”
許純沒有回頭,只是很冷淡地說了一句,“丟了吧,弄臟了。”
白越:……
…
醫院的大廳里,人來人往。
白越坐在公共椅子上,懷里抱著白大褂,旁邊就是垃圾桶。
葉斂拿回藥來,看到白越手里的白大褂:“越哥,我幫你丟了吧?”
白越猶豫了兩秒,“不丟,幫我疊起來。”
葉斂垂了垂眼眸,還是將白大褂疊了起來,放進了袋子里裝好。
白越的臉腫的很高,葉斂小心地給他涂著藥。
“嘶——”
“疼嗎?越哥,我輕點。”
葉斂動作很輕柔,比他做實驗的時候還小心,旁邊好幾個人看了過來。
“哇塞,那邊那個男生長得好好看,對自己的男朋友也好溫柔啊。”
白越發現葉斂的睫毛很長。
“小葉子,你在學校是不是很受歡迎啊?”
“還好。”
白越捏了捏葉斂的臉:“怎么就還好呢,你這款肯定有很多女孩和男孩喜歡,多帥啊。”
“偷偷地告訴哥,你有沒有心怡的對象?”
葉斂看著白越沒說話。
白越松開了葉斂的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畢業了,也不用我支助上學了,咱倆的關系差不多就結束了,你要是有喜歡的人就趕緊去追,都說不搞對象的大學是不完整的,趁著還沒有畢業,開展一段校園戀愛吧。”
葉斂聲音有點悶,“越哥,我暫時不想談戀愛。”
“不想談戀愛那就專心工作掙錢。”白越打了個哈欠,有些發困。
葉斂看著白越,點了一下頭:“嗯。”
“許醫生,下班了啊,上次那個文件我等會兒微信發給你吧。”
“好。”
許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白越抬起頭一看,許純脫下了白大褂,和段琪走在一起。
“越哥,臉上還有點地方沒有涂到。”
葉斂突然擋住了白越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