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夠了沒?車都走了?!?br/>
白越雙手抱胸,在副駕駛座上翻了一個白眼。
梁淮回頭冷冷地掃他一眼,“你在這兒做什么?下去?!?br/>
被質問,白越臉色有些心虛,看了一眼車窗外,“當然是來追究你坑我的事情?!?br/>
想起來這件事,白越就像是吃屎了一樣,他一把揪住梁淮的衣領,
“梁淮,老子對你不薄,你卻坑老子那么一大筆錢,有你這樣的人嗎?”
梁淮冷漠地打開白越的手,“白越,我想我們之前我們合作的時候已經(jīng)說清楚了,這筆錢很有可能打水漂,你不也接受么?”
“既然是投資,自然是有風險,更何況高回報的投資,風險也就更高?!?br/>
白越看著梁淮,氣得牙癢癢:“呵呵……你他媽不是要弄垮王家么?他不是你害死你爸的仇人的兒子么?現(xiàn)在追在他屁股后面,你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br/>
梁淮面無表情地說完,一腳油門踩了出去,沒一會兒,忽然又是一個急剎車。
白越?jīng)]系上安全帶,差點一個慣性往前撞在了車撞玻璃上。
“你TM踩什么急剎車?”
白越捂著頭怒罵。
梁淮冷冷地看著前方。
白越的視線往前看去,只見那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前面,車門是開著的。
一旁,云錦蹲在地上干嘔,許純彎下腰給他拍背,動作很輕。
“好受點了嗎?”
“嗯?!?br/>
云錦緩和了一會兒,好受了一些。
“喝口水?!痹S純將礦泉水遞給云錦。
“謝謝?!?br/>
云錦注意到許純將瓶蓋擰開了,他忍不住感嘆,許醫(yī)生真的是好溫柔。
車子里。
梁淮拽著方向盤,一張臉臭的到連一旁的白越都看不下去了。
白越雙手抱胸,“我看前幾天也有個小帥哥跟在他身邊,被迷的顛三倒四的,看來就算懷著你的種,也不妨礙他四處發(fā)-騷,這本又勾上了一個?!?br/>
話還沒有說完,白越就感覺到一道冷冷地視線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盯著他。
“注意你的言辭。”梁淮冷聲說道。
白越抽了抽嘴角,“跟我裝什么大爺,有本事下去把人搶過來?!?br/>
梁淮沒動,他在找到云錦之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輕舉妄動。
他怕他一出現(xiàn)在云錦面前,云錦就又跑了。
梁淮視線落在云錦的臉上,眉頭蹙緊,他該怎么做,才能讓云錦原諒他。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看著旁邊的男人臉上露出的神情,白越嘖嘖嘖了幾聲,忍不住笑了,又是一個“癡情種”,真是搞笑。
這個世界上突然情癡變得多了起來嗎?
雖然是笑著,可是白越心里怎么感覺那么不爽呢?
怎么一個個,都喜歡這種貨色?
這種貨色在他店里一抓一大把。
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歡的?
除了長得好看一點,白越實在是想不出他們到底哪里值得這一個兩個大男人變成了癡情種。
…
云錦回到車上,許純打開了一點車窗,車子也開的慢了一些。
云錦真的很不好意思,他這幾個月已經(jīng)夠麻煩許遇的哥哥了,他們非親非故,也不是朋友。
過紅綠燈的時候,許純手搭在方向盤上,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人。
那張白皙的臉上寫著歉意和不想給人找麻煩幾個字。
許純開口說道:“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br/>
云錦第一次聽到別人說他和誰長得像,“你那位朋友和我長得很像嗎?”
“不,”許純笑著搖頭,“不是說長相。”
是性格。
“他性格很好,也愛做飯,很溫和,又像只小兔子,膽子小,很可愛。”
云錦忍不住好奇,許醫(yī)生的話聽起來很在乎他的這位朋友,在描述著的時候,似乎也回憶著什么。
“冒味的問一下,許醫(yī)生,你的那位朋友,是你的初戀嗎?”
許遇笑了笑,沒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你的那位朋友現(xiàn)在怎么了?”
“他啊,結婚了?!?br/>
林榆結婚的那陣,許純正在國外參加一場學術交流,沒來得及趕上。
后面林榆和傅時聞來S市,請他吃飯,那個時候他的肚子又鼓起了。
許純知道,自己徹底沒戲了。
不過也還好,至少,林榆還活著,并且開心和幸福著。
“抱歉。”云錦好像是提到了許醫(yī)生的傷心過往。
許純搖了搖頭,“都過去了。”
“話說回來,多謝你這兩個月來一直照顧許遇?!?br/>
云錦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小遇照顧我多?!?br/>
云錦平時也就做做飯,許遇看他肚子大了之后,這也不讓他做那也不讓他做,尤其是這幾天,會很主動的把屋子收拾干凈,搶著做家務。
“小遇直播做的挺好的,粉絲很多,今天早上還收到了粉絲送過來的花?!?br/>
許遇從小到大得到的贊同太少了。
父母要求嚴格,更何況有這么一位優(yōu)秀的大哥做對比,許遇其實并不算差,只能說不算優(yōu)秀,是個普通人。
可是在他母親眼里,卻是遠遠的不及格。
許純知道他弟弟的性子比較散漫,而母親則是要求很高,他一直在兩人之間協(xié)調,可是似乎每次都這么水火不容。
上次的晚宴也搞砸了。
“多給我說說小遇的事情吧?!痹S純這些年忙著自己的學業(yè)和事業(yè),忽略了家人,他比許遇大幾歲,印象里許遇很喜歡他,只是這些年和他的關系淡了。
云錦想著平時和許遇相處的點點滴滴,把許遇搞笑的事情講許純聽。
比如許遇早上起來的時候,穿一只拖鞋就往廁所跑,出來的時候,腦子迷糊地問他,有沒有看到他另外一只脫鞋。
他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
云錦一眼就看到了,結果那只脫鞋就在床下。
類似的這種事情不是發(fā)生過一次兩次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許遇總是很迷糊的?!痹棋\笑著說道。
兩人一邊開車一邊聊著天。
后方。
梁淮皺著眉看著斜前方的車,他只能看見云錦在和許純說話,臉上還帶著笑。
“嘖?!卑自饺滩蛔K了一聲,“許醫(yī)生長得那么帥,那小臉蛋看得我都心癢癢,梁先生,你的媳婦兒要跟別人跑了啊。”
“閉嘴?!?br/>
白越抖了抖肩。
梁淮擰著眉看著云錦,視線落在了許純臉上,心里冒出了一句:明眼人都知道我比他帥。
白越發(fā)現(xiàn)梁淮在快速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在走神,“喂,梁淮,你開車注意一點,我不想出車禍。”
梁淮冷著臉加快油門,一腳跑到了許純的車前面。
…
梁淮先回到了小區(qū),他把車停在車庫,白越這才慢悠悠地下來。
梁淮側頭略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來這個小區(qū)做什么?”
中途梁淮想讓白越下車,白越不下去。
“我想來就來咯?!卑自酱蛑?,“喂,你家房子住著舒服嗎?”
“不舒服?!?br/>
梁淮鎖上車,不再搭理白越,來到電梯口等電梯。
白越嗤笑一聲,也站在電梯口。
電梯打開,梁淮進去,白越也跟了進去。
梁淮按下十五樓,白越靠在電梯上,沒有按樓層的意思。
梁淮看了一眼白越,“你要和我回家?”
白越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根,不緊不慢地說道:“麻煩幫我按一下一樓,謝謝?!?br/>
梁淮幫他按下一樓。
到了一樓,白越咬著煙點燃,隨后走了出去。
“再見。”
梁淮面無表情。
白越抽了抽嘴角,手指夾著煙,“真是和那個人一樣的冷淡。”
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了那個人。
所以那個人現(xiàn)在在做什么?
白越走到一棵樹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頭上的樹枝,這會兒正是夏天,樹枝上枝繁葉茂。
那個人應該在家陪著老婆和孩子吧,應該挺幸福的吧。
上次他遇到了傅時聞和林榆一起出去玩,他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即便帶著口罩,他都能看得出傅時聞眼尾的充滿了笑意。
嘴里的煙似乎都彌漫著苦澀,白越將煙熄滅,丟進了垃圾桶里。
他掏出手機。
手機上一大串可以聯(lián)系到的聯(lián)系人。
大到當紅的小明星,小到剛成年的小鮮肉,只要他打電話過去,他們都會過來陪他。
現(xiàn)在白越是大老板了,身價不菲,明明仰望那個人的時候無比渴望能夠追上他的步伐,可是當他到了這個高度的時候,卻開始迷茫了。
他一直追求的金錢,似乎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
這會兒白越手機上收到了一條信息,“白總,我買到了兩條很新鮮的魚,今天過來嗎?”
給他這條信息是白越最近比較喜歡的一個小情人,叫葉斂。
葉斂很年輕,長相秀氣,會做飯,是從農村出來的大學生,窮的時候差點交不上學費,在他這兒一直都很順從乖巧。
其他人和他在一起,或多或少都是看在他錢的份上,葉斂雖然也是因為錢留在他身邊,但是白越或多或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點真心。
至少對他不是除了錢就是交易,所以沒事的時候,白越也喜歡去他那兒。
最近這幾天,他去的比較少了。
“最近比較忙,沒空,你自己吃吧。”白越回了一句,看到不遠處的人走了過來,關上手機放進褲兜里。
“喂,你家今天有人嗎?”
白越叫住了許純。
許純看到白越,微微蹙眉,“沒人,你怎么在這兒?白越,我上次拒絕的夠清楚了吧,我說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br/>
白越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可是我喜歡你這樣的?!?br/>
“你要發(fā)瘋找別人發(fā)去。”許純冷聲說道。
白越懶懶散散地跟在許純身后,“許醫(yī)生,那幾天我發(fā)燒感冒生病,你對我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俊?br/>
“你是打算吃干抹凈不認賬嗎?”
“許醫(yī)生,您不是打算幫我治病嗎?”
“你答應過的事情是要反悔嗎?”
許純不搭理他,白越就慢慢悠悠地問,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
許純停下腳步,白越也停下腳步。
許純回頭,皺著眉看向白越,“白越,上次的事情算是個誤會,既然是誤會,沒必要再重提了。”
白越掀起單眼皮瞅著他,“是么?那你答應了我要給我治病,這個也是假話嗎?”
“你可以去醫(yī)院掛我的號?!痹S純說完,轉身離開。
白越看著許純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喂,許醫(yī)生,你還挺有意思的,只是我這個人呢,不喜歡吃虧,你弄我一次,好歹也得讓我弄回來一次,我倆才能算是兩清?!?br/>
白越和許純有瓜葛純屬孽緣。
那天,白越帶著小明顯一起參加了一個飯局。
飯局上除了新電影的導演演員以外,都是一些投資商大佬,其中一個土大款看上了劇里的一個小孩,關鍵是那小孩還差兩個月成年,白越這個人極少有的道德感上來了,就和小孩換了個座位,一不小心喝了那個小孩面前的酒水。
酒水里加了料。
不一會兒藥效上來,白越找了個借口離開,找助理開了一間房。
誰知道就這么巧合,白越錯進了許純的房間。
沒開燈摸上了許純的床。
具體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白越也記不太清楚了。
只記那酒店的燈光搖晃,地板也晃動的厲害,沙發(fā)也晃動的厲害,床也晃動地厲害。
感覺全世界都在晃動。
第二天,他發(fā)了高燒,因為不喜歡住院,所以許純把他帶回家,在他的床上躺了三天。
大概是白越生病的時候脾氣不太好,許純看在他是個病人的情況上,再加上造成白越這種情況的最根本原因是他,所以許純這三天遷就著白越。
等到白越病好之后,許純就毫不留情冷著臉把他趕了出去。
白越也不是喜歡死皮賴臉的人,病好之后繼續(xù)他的花花人生。
這個時候,白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進行正常的人道了。
學術界上有個難聽的名字,叫做YW。
無論怎么試都不行。
這個問題可不是個小問題,白越在網(wǎng)上查到了哪家醫(yī)院最好,他硬著頭皮帶著口罩去醫(yī)院掛號,沒想到在醫(yī)院又遇到了許純。
許純TM的是男科醫(yī)生。
大概這個世界就有這么巧。
看著前面那道頎長的身影,白越喊道:“喂,我這病是因為你引起的,你得對我負責。”
許純皺著眉停下了腳步。
“白越,明天去我的醫(yī)院掛我的號,我會把你當做病人一樣醫(yī)治,醫(yī)藥費我出?!?br/>
白越懶懶散散地說道:“許醫(yī)生,我說了很多遍了,我不喜歡去醫(yī)院?!?br/>
許純回頭看他一眼,“你到底想怎么樣?”
白越語氣輕佻:“許醫(yī)生,你讓我試試,指不定我遇到你我的病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