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關于遲暮之走紅毯的照片很多。
女人絕美的樣貌和身材一瞬間被人轉載和評論著。
眾人皆知。
也有人垂涎。
這情況有些不妙,有種自己的寶藏似是被人發現挖掘的厭惡感。
溫沂并不喜歡,也很不爽。
原先不在意的事,一件件的開始隨著他的情感改變。
不想讓別人發現,不想讓他們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任何地方。
想藏起來。
永遠只在他的領地里,誰都看不見。
可是不行。
她不會甘愿當一只溫室花朵,她有她的色彩和光亮。
所以他只能忍耐,不能操之過急。
這朵玫瑰還沒有完全向他綻放。
遲暮之覺得溫沂最近真的有點肆無忌憚,什么話都能從他嘴里冒出來。
雖然是已經習以為常,但每次聽,都會讓人愣幾秒。
她坐在座椅內,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脫什么?”
溫沂稍稍俯身,拉過她的安全帶,鎖扣“咔嗒”一聲輕扣。
他垂眸看來,聲線微懶,重新重復道:“脫衣服。”
遲暮之頓了下,皺眉看他,“為什么?”
溫沂掃了眼她被包裹著的上半身,疑惑問:“之之不覺得太暴露了?”
“……”遲暮之一噎,“這是正常禮服。”
只有露出鎖骨和肩膀而已。
“不行。”溫沂搖搖頭,“不正常。”
見他要這樣,遲暮之指出問題,“我上次參加晚會的禮服你怎么不說不正常?”
上次的金色禮服還是抹胸,更要暴露。
溫沂聞言揚了揚眉,氣息悠長的道了句,“是嗎?我怎么不記得?”
“……”
遲暮之沒他不要臉,冷冷的掃他,“你記得什么?”
“我記得什么?”溫沂看著她,漫不經心道:“我記得之之還不同意做我老婆。”
遲暮之聞言一頓,轉過頭看著前方,面色自然開口:“開車吧。”
見她是這樣反應,溫沂輕笑一聲,倒也不繼續追問,依言發動了車子,單手轉了轉方向盤,熟練的駛出車庫。
八點,夜生活依舊在繼續。
街道上各色的霓虹燈牌閃著光,寫字樓與各棟高層建筑相連錯亂著,有些繁雜。
行人相伴走過,紛紛談笑嬉鬧玩耍著,伴著夜色的歡快。
車道通行緩慢,遲暮之靠在座椅內,側頭看著外邊的商業街。
前方有輛小販拉車停在路邊,正在販賣糖葫蘆,來往的路人偶爾會停留,似是詢問著價格,有些會等待著購買。
車速稍稍減慢,前方的似是紅燈,最終停下。
車位正好停在了小販前的車道上,遲暮之側頭透過車窗,看著那一串串裹著糖漿,晶瑩剔透著紅彤彤的糖葫蘆。
她視線忽而落在一處,稍稍有些失神。
“看什么?”
溫沂的聲線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遲暮之眼瞼一顫,轉頭收回視線,淡淡道:“沒什么。”
溫沂注意到她的目光,稍稍抬眸看了眼外頭的景,挑眉問:“沒什么看得這么入神,有什么寶貝嗎?”
“沒有,只是在想事情。”遲暮之看著前邊紅燈倒數的字數,隨意解釋。
“嗯。”溫沂又問一次,“真沒什么事?”
遲暮之沒有回答,只是提醒他,“綠燈。”
溫沂抬眸看了眼燈牌,啟動車子移動,行了一瞬后,而本該直行,他突然打了個轉向燈,轉動方向盤往右車道行。
遲暮之見此,轉頭看他,“怎么了?”
溫沂指尖若有似無的敲了敲方向盤,隨意應了句,“想起來要買個東西。”
遲暮之聞言沒怎么在意,側頭看著車輛隨著車流轉彎,外邊的綠化帶倒退著,而那剛剛看到小販車忽而映入眼簾。
遲暮之看了幾眼,突然感到車子漸漸接近小攤,隨后,沒再移動,停在路邊的泊車位上。
遲暮之察覺到,偏頭看向他,溫沂單手松開方向盤,挑眉,“嗯?”
遲暮之頓了下,開口問他,“你要買什么?”
溫沂看著她的表情,唇角一彎,神情自然道,“突然想吃冰糖葫蘆,之之要不要吃?”
遲暮之聞言眼瞼稍抬,對上他的淺眸,一點點的含著細碎的光,有些深邃勾人。
他剛剛看到了。
卻沒有說,而是帶她來到了這兒。
遲暮之指尖微蜷,忽而覺得心角輕輕塌陷了一塊。
然后,她就聽見自己說。
“要。”
溫沂聞言輕笑一聲,也不戳破,伸手替她解開安全帶,見她準備下去,喚了一聲,“等下。”
遲暮之開門的動作一停,“怎么?”
溫沂沒有回答,只是先行下車了。
遲暮之沒怎么懂,但也聽話坐在座椅內,看著外頭的男人的身影緩步繞過車頭,來到她車門。
下一秒,車門被人開啟,他站在她面前,伸手朝她示意,“現在下來。”
“……”biqubu.net
遲暮之見此懂了,但還是無語了幾秒,單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內,借力邁步落地。
“嗯?”溫沂扶著人下來,看著她奇怪問:“之之不感動?”
遲暮之面色冷漠,“不。”
溫沂似是遺憾的啊了聲,也不氣餒,“那下次再試試別的。”
“……”
遲暮之打算走,但又被他喚住不讓走,還強迫的穿上了他的外套。
美其名曰會冷。
溫沂垂眸耐著性子,仔細的幫她把扣子一個個扣上,慢悠悠開口:“不能露風,外面很冷。”
遲暮之能信他的話才怪,但很快,溫沂將最后一顆衣扣扣好,衣服雖然寬大,但配著她下身淺色的裙擺,倒還挺和諧的,男友風。
溫沂桃花眼一挑,含笑說:“還挺好看。”
“好了?”遲暮之卷起過長的袖子,露出手看他。
溫沂順勢牽過她的手,“嗯,走吧,老公給你買糖葫蘆。”
遲暮之稍稍一愣,回神后嘴角無聲牽動,邁步跟著他。
小販車距離不遠,走了幾步就到了。
而不巧擺設著的最后的一串被一對母女買走了,店主大叔正在做新的。
溫沂牽著人站在一旁等著,隨意問了句,“喜歡吃糖葫蘆?”
遲暮之垂眸看著前邊的母女,小小的女孩子正含著一塊糖葫蘆,嘴巴鼓鼓的,母親在笑著替她擦著嘴巴。
很親密,很溫柔。
遲暮之目光移走,嘴角無聲扯了一下,“沒有。”
她垂眸看著大叔制作的過程,糖漿輕輕流動,似是呢喃著,“我根本沒吃過。”
沒吃過。
哪來談的上喜歡不喜歡。
溫沂聞言,眼瞼一垂,目光投向她的寡淡的側顏,淡淡問:“現在想吃嗎?”
遲暮之嗯了聲,“試試看。”
一直沒有得到過的東西。
就算她再怎么祈求渴望,也沒人給她買。
因為她不重要,是個累贅。
握著自己的手忽而收緊,遲暮之眼瞼一顫,回神抬頭看他,“怎么?”
溫沂看著她,下巴朝前揚了揚,“好了。”
話音落下,大叔就將包裝好的糖葫蘆遞給她,“姑娘,這是你們的。”
遲暮之收回視線,接過道了聲謝謝,帶著男人往外走。
她將一個分給他,拿著自己的,垂眸看著竹簽上紅彤彤的山楂球,晶瑩通透的,
她撕開包裝,咬下了一顆。
糖漿的甜味,咬碎后山楂的酸味刺激著味蕾,但又被甜味中和,酸酸甜甜的。
“好吃嗎?”溫沂不知道哪兒拿來的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輕聲問。
遲暮之看著他,忽而想起來剛剛的看到的那對母女。
她點了下頭,“還好。”
現在,也有人在照顧她。
遲暮之抬眸掃了一眼他的,“你可以試試看。”
溫沂牽著她往車邊走,漫不經心道:“嗯,我不吃。”
遲暮之站在車旁,稍稍不解,“為什么?”
溫沂彎起嘴角,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溫和道:“想留給我們之之吃。”
話音落,遲暮之掀起眸看他。
溫沂稍稍俯身低頭,眼眸微垂,與她平視著,眉眼含笑,聲線輕柔伴著繾綣,“以后之之想要什么——”
“……”
“我都給雙份,誰也搶不走。”
雙份。
遲暮之坐在車內,垂眸看著手心上的兩串糖葫蘆,想起了那個時候的渴求所有的自己。
在進孤兒院前,她有父母,有家。
只不過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家。
父親酗酒,母親壓抑。
親生父母的長相,她早已經記不清,只記得她每日面對的都是雙方的爭吵和責任推卸。
爭論他們曾經的是如何相愛,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也爭論關于她的出生究竟是誰的錯。
但也沒有得到結論之前。
母親先選擇了拋棄孩子和丈夫。
那天她放學回家,記得小巷的入口總是有位老爺爺拉著小攤擺在那兒賣糖葫蘆。
她每次路過小巷的時候,都會站在小攤前停留一會兒,看著老爺爺制作,但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
因為沒錢,買不起。
但那天她站在小攤前沒有停留很久,就看到小巷的盡頭走來了母親,她一改往日的穿衣風格。
身著紅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妝容漂亮。
母親似是看到了她,卻又像是沒有,視線淡淡掃過,沒有任何言語。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不安,當時年幼的自己下意識出聲喚了一聲。
“媽媽。”
這聲仿佛一個魔咒,母親腳步頓了頓,安靜了幾秒后,轉過頭看來,聲線平靜,“怎么了?”
年幼的她,仰頭輕聲問:“你要去哪兒?”
母親看著她的臉,凝視著,最終邁步走進她,語氣放低,“你乖乖的在家,我有事出去,回來……”
話音頓了一下,母親抬頭看了眼面前的小攤,繼續道:“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糖葫蘆吃。”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話,可她卻覺得害怕。
而話音落下,母親沒有聽她的回答,徑自轉身離去了。
再之后,她乖乖的回了家,一直等,也沒有等來母親和她的糖葫蘆,只有回家后暴怒的父親和他的毆打。
母親拋棄了她,離去了這個深淵。
而她再也沒有在小攤前等待過。
因為不會來。
永遠不會來。
……
車輛到達星苑灣,溫沂熄火,遲暮之拿著手心的竹簽下車,往家里走。
溫沂進屋瞧見她手里的糖葫蘆,挑了下眉,“之之不吃?”
“吃不完。”遲暮之走進廚房,隨手放在料理臺上。
“嗯?”溫沂瞧見她這動作,疑惑問,“之之就這樣放這兒?”
遲暮之奇怪問:“不然?”
溫沂語調稍抬,“不應該珍藏起來?”
“?”遲暮之奇怪的看他,“有這必要?”
溫沂被她逗笑,慢悠悠開口:“不吃就這樣放著,那我可難過了。”
遲暮之:“你不是不吃?”
“那我吃的話。”溫沂單手撐在料理臺旁,語調微懶,“之之喂我嗎?”
遲暮之已經習慣這人的不正經,隨意嗯了一聲,拿起一串遞來包裝,遞到他唇邊。
溫沂看著她的動作,含著笑,微微低頭,就著她的手,張嘴咬下一顆。
遲暮之收回手,怕他覺得膩,轉身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又想起自己的藥還沒吃,單手也接了杯給自己。
她轉身走到客廳內,拿起隨身攜帶的包,找出簡便藥盒,將藥丸倒在掌心里。
準備回到廚房時,忽而一只修長的手端著水杯,遞在她的面前。
遲暮之頓了下,接過道了聲謝,吞下藥丸就著溫水咽下。
溫沂替她拿過水杯,“這是隔幾天吃?”
遲暮之面色平靜,“一周三次,不定。”
溫遲兩家聯姻,并沒有欺瞞她的躁郁癥,很簡單的說明了她的問題。
當時遲暮之以為溫沂不會同意,畢竟就算是聯姻對象,應該也不想娶個隨時可能都會發病的精神患者。
她沒抱有希望,但出乎意料的,他答應了。
最近的同居相處里,遲暮之沒有瞞著他吃藥,也沒有和他說明什么,但他應該知道。
溫沂應了一聲,看了她幾秒,語氣漫不經心忽而問。
“苦嗎?”
問題突然,遲暮之一頓,眼瞼顫了顫,“苦什么?”
“之之覺得哪兒苦?”溫沂習慣性的俯身凝望她,溫和問:“藥,還是別的?”
遲暮之聞言抿了下嘴,淡淡道:“有點。”
都有點。
溫沂看著她,輕聲呢喃,“有點苦啊,那……”
他抬起手,蹭了下她的唇瓣,耐心的詢問她,“之之要不要吃點甜的?”
遲暮之聞言一愣,掀開眼看去,與他那雙眼睛對視了幾秒,隱約覺得有些意識到。
她指尖微蜷,壓著心跳輕聲道:“什么?”
話音落下,面前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向前傾了傾身,低頭。
微涼的唇瓣,吻上她柔軟的唇。
下一秒,遲暮之還未反應過來時,他的舌尖瞬時闖入口腔內,輕輕舔舐著她的貝齒,卻沒有過分的動作,僅幾秒,退出。
唇瓣分離,他額頭抵著她的,斂著淺眸,語氣蕩漾帶著輕挑,嗓音低沉微啞,“甜嗎?”
作者有話要說:溫美沂舔唇:“老公的吻不是吻,是糖。”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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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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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