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緒之下,還在發燒的安慧敏病的更嚴重了,即使恢復也不可能再讓她上戰場了。此時張啟明也從復旦大學回來了,剛回到星星報社的副社長辦公室,便看到慧敏情緒不好,臉色也比自己剛走的時候更白了,這讓他更擔心了,“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還更難受了?”</br> “張秘書,能跟我們說說淞滬會戰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嗎?”唐銘遠冷不防的問起淞滬會戰,讓張啟明愣了一愣,“怎么問起淞滬會戰了?”</br> “你先說就行。”高景淵再怎么說也是張啟明名義上的上級,對于如此要求,張啟明并沒有拒絕,他告訴高景淵,那是她第一次上戰場,那時候鬼子飛機天天在自己頭上飛,也隨時會落下一顆炸彈,她打光了彈藥才打落一架敵機,自己和區長隨后趕到,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枚手榴彈就落在了他們附近。自己趁爆炸前迅速將它扔向敵方陣地,并收集了一些炸藥包、手榴彈和未開封的白酒,將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向敵方投擲,然后再朝白酒開槍,強烈的爆炸讓敵方陣地一時間沒有安全的躲避處。</br> 他接著說,安慧敏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人的陣地上會有白酒這樣的東西。她還沒來得及問話,一顆子彈就射入了她附近的一位團級長官的身體。她想過去救他,但機槍的火力阻止了她。團參謀大聲喊道:“不要過來,全體臥倒....”她和區長眼看著那個長官在臨死前把手榴彈扔進了敵方陣營里,然后自己再次中彈,與他們同歸于盡。團參謀也隨后戰死。她看著這一幕,恨自己救不了他們。</br> 他從柜子里找到了蘇格蘭威士忌,徑直倒在杯子里,剛喝一口,就接著對唐銘遠他們說了下去:“戰斗一結束,她回到家里準備手術場地,哭了起來。我看見她回家,心情非常復雜。其實我既慶幸她離開戰場,又希望她能早點回來繼續履行軍人的職責。盡管我有軍隊經歷,但區長兄妹倆都是特務,很少有直接上戰場面對鮮血的經驗。令我想不到的是,她在家里布置完醫療場地并交給國華打理后,又返回了戰場,區長也加入戰斗。”</br> 說罷,他有些自嘲的笑笑,本以為是鍛煉他們,但現在來看,安懷霽是沒問題了,倒促成了她害怕再次上戰場。唐銘遠這才知道,她的衣服會濕透的原因,怕是想起了或者是再次夢到了親眼看著一同作戰的戰友親眼死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幕。</br> “所以,她才會讓江隊長他們執行對老錢的死刑,是不想再次親眼看見這一幕啊....”盡管高景淵明白了原因,卻再次看向唐銘遠,兩人四目相對,他們倆十分明白,無法向張啟明交代昨夜發生的事情。</br> 張啟明也發現了她雖然表情如常,但旗袍扣是被解開的,頭發也有些凌亂,稍微一想就該知道昨夜發生了什么。此時的他可不管面前的兩人算不算是他的名義上級,直接朝兩人揮拳而去,“你們知不知道干了什么?!”</br> “張秘書,你別生氣啊....”“不生氣?你們倆又不是沒出席我的婚禮!再說,她可是你們的頂頭上司啊,你們怎么下得去手!”張啟明一聽,更是火冒三丈,高景淵又挨了一拳,但終究是說了出來:“不然怎么辦?她身體又不好,敵人又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怎么會治療她?如果這個都學不會,怎么對那些喜歡美色的敵人下手?”</br> 張啟明臉色一變,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他深知在這個動蕩的年代,有些事情是不得不為。然而,這并不代表他能夠接受自己的上級兼女人被如此對待。他瞪了兩人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無論如何,對待上級如此不敬,是不可容忍的。”</br> 兩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敢直視張啟明的目光。高景淵擦去嘴角的血跡,沉聲道:“我們知道錯了,張秘書。請你原諒我們一次。”</br> 張啟明沒有立刻回應,他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在這個特殊時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苦衷。他緩緩開口:“我并不是要責怪你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更加尊重上級,更加珍視我們的同志。要授課可以,只能是我們三個,我不再同意有第四個人進入,楊允恩也不行。”</br> 說罷,他轉身離去,留下兩人默默反思。唐銘遠看向高景淵,他們知道,張啟明對他們動手,也是區長的態度,但他也同意了由他們三人授課,本打算現在再給慧敏上一次課,但想想還是算了,先讓她休息一下才是道理。</br> 就在他們給安慧敏講授男人的心理和喜好之時,蘇明笙也獨自在辦公室思考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零計劃除了藤原泄密,找到接近藤原的人才是當下要做的。但他細細想來,連趙天河都不曾找到,現在又出了個李志堅,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br> 隨著下屬進來匯報文竹早在五個月前死亡,蘇明笙聽后有些不可置信,手下確認了文竹死亡的消息,且確認了死在婷芳園。婷芳園?蘇明笙聽后愣了愣,他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地方,一旦進去了就再也別想出來了。至于她怎么進去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死了,這就夠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