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什么事這么高興,難道說國華娶妻了?”那玩世不恭的聲音一出現(xiàn),大家就知道是周瑾宸來了。張啟明笑了笑,“什么呀,你選個丫頭回去吧,忘了那天說的了?”</br> “嗨,我差點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難為你還記得啊,九華。”周瑾宸啞然失笑,沒想到梅九華居然一直記得這件事,真帶了幾個女傭回來。</br> “你說你家,你自己是中統(tǒng),你爹也算是我的上級,誰敢輕易在你家里派眼線,只有另找的。”張啟明拿出咖啡杯,正在沖制咖啡,說著周家情況,周瑾宸點點頭,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就是啊,不過我倒是看上了這個,就卻之不恭了。謝了,九華。”</br> “謝什么,你帶回去吧。我之前回去的時候,看著她們的生活實在是難以為繼,才當(dāng)了中間人罷了。”梅九華笑得漫不經(jīng)心,這些事處理完以后,他就該去聯(lián)合高中任職了。他看了看被周家挑中的姑娘,只見她有些局促,倒也無礙,又看看時間,還算尚早,只把最后一個丫頭帶走,“我們就先回去了,耽誤了這幾天,明天我就該去學(xué)校任教了,再不去,學(xué)校得有意見了。”</br> “也是,我差點忘了你要去聯(lián)合高中任職了。”周瑾宸臨走前才想起梅九華明天就該去高中任教了,這樣一來也算在社會上好過一些。“走,我們一起回去吧。不過這些天你放心,學(xué)校那里安家替你跟系主任說了老家有些事,已經(jīng)處理完畢,明天就去。”</br> “好。反正我也要回去檢查樂器,明天第一堂課很重要,樂器出事了可不好。謝了,安少爺。”梅九華說完就把丫頭一起帶走了。在路上,他們遇到了正在前往戲院的二爺,二爺?shù)谝谎劭匆娒肪湃A,覺得有些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br> 梅九華也有些想不起,可現(xiàn)在必須回家,檢查樂器,他可不想再丟了這份唯一體面點的工作。十五分鐘后,回到國富門路的宅子,把丫頭交給剛剛回來的母親和妹妹,讓她們隨意使喚,自己則開始忙碌起來。</br> 卻說二爺,到了戲院之后,開始收拾行頭,戲院剛貼出今天的海報,大街小巷就立即傳遍,梅九華也不例外的得知了。直至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臒釄觯仓皇莿倓偘褗y畫好。但他們哪里知道,這個戲院會上演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演出。</br> 華燈初上的上海本十分美麗,但安公館里的安慧敏可沒心情去欣賞夜景,她從床上起來,換上那件青花旗袍,外面還穿了一件銀灰色羊絨大衣,并不挽上頭發(fā),卻也簡單化了些口紅,拎上小包,吩咐丫頭準(zhǔn)備宵夜,自己回來吃的,踩著那雙白色高跟鞋就出門了,張啟明看見她出門, 有些狐疑-------雖說時間不太晚,可這個臭丫頭,她病剛剛好一些,打扮成這樣,這是要去哪兒啊?</br> “這個時間了,你的病剛剛好一些,這是要去哪兒?”她剛剛走出去兩步,就聽見那個讓人安心的聲音,不得不停下腳步,“我只是去做個頭,沒什么的。”</br> “既然是這樣,那你早點回來吧。”張啟明見此情形,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但也并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便讓她身邊的丫頭去找大少爺,自己則是在這等他。</br> 沒多久,安懷霽便過來了,張啟明也不隱瞞,跟安懷霽說明了安慧敏出去的事情,安懷霽聽完便皺了皺眉,小妹病剛剛好一點,這個時間,穿戴這么整齊,出去做什么?他并不放心,叫上張啟明一起去看看。</br> 即使她知道今天二爺有演出,也并沒有去戲院,而是去了百樂門,點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就在那里坐著,手摩擦著酒杯口,慵懶的樣子十分招人憐愛,沒想到的是,她沒等來接頭人,反而等來了一堆麻煩。</br> 此時輪船公司的江三少爺摟著幾個妓女進(jìn)了百樂門,他也算是韻事不斷,看見安慧敏如此慵懶地坐在這里,便暫時推開了她們,坐在她旁邊,也虧得他身邊是安家的人,沒有那么大職業(yè)歧視,換做周家的幾個長輩在這里,或者是其他有錢人進(jìn)來,對江家三少爺恐怕未必是這個態(tài)度。</br> 兩人坐在一起,安慧敏替他點了一杯格蘭菲迪,江承國在她身邊說著時事,時不時地逗著自家二哥,言語里也有些看不起自家妹妹,過后越喝越多,說著說著甚至有點夾槍帶棒地說女人都是自己的玩物,安慧敏聽著有點不舒服,敲了敲桌子,以提醒江承國,自己還在這里,他終究顧忌著安家的權(quán)勢,沒有說得太過分,但卻把他帶來的幾個妓女全趕了出去,還分錢不給。</br> 她們縱然百般不愿,也只能先離開再說,但其中有兩個有些脾氣的妓女,差點把酒醉的江承國拉過來打了一頓,還是經(jīng)理把他們拉開了,才算了事。</br> 剛剛平靜一點,陸箬萱就來到了百樂門,看到這一幕,卻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坐在安慧敏身邊,而是要了一杯波本威士忌,眼神迷離,“這世道啊,你不想招惹人,別人還來招惹你。對了,你有沒有雪茄?”</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