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燕平等人就爬了起來。
因為要上山看比武,幾個年輕的師弟妹昨夜興奮得幾乎沒有睡著。
眾人一字排開,燕平在最后面,開始向北峰爬去。
山中的霧氣剛剛散去,路旁的樹葉上還滿是露水。
行了幾里,山路越來越窄,僅能容一人通過。山勢也越來越險,可是卻不時有其它門派的年輕人施展輕功從他們身旁掠過,身手都俊俏得了得,看起來是在相互比試輕功。
老劉笑道:“呵呵,還是年輕好啊!”
燕平望向遠(yuǎn)處,薄薄的霧靄中,依稀能見到遠(yuǎn)山路上,各大門派的人如一條長蛇般,蛇頭正指向華山的北峰。
一陣清風(fēng)吹過,燕平留意著四處的風(fēng)景,多日來陰郁的心情好了許多。
荷花背了個七弦琴走在燕平前面,她不會功夫,此時已經(jīng)明顯有些吃力了。
燕平憐道:“荷花,山路不好走,你還背著琴干什么,讓師兄來幫你吧。”
荷花笑道:“沒事沒事!等你們走累了,我彈一曲也好給你們解悶!”
聞聽此言,大家都道:“是有點(diǎn)累了!大師兄,找個地方休息會吧,好久沒聽荷花彈琴了,還真有點(diǎn)想聽了!”
燕平笑允之。眾人找了路邊一塊空地,圍坐下來,喝點(diǎn)水吃點(diǎn)干糧。荷花則找了塊平坦的青石板,鋪好古琴,拈指彈奏起來。
琴聲淙淙如流水,時而婉轉(zhuǎn),時而悠揚(yáng),雖然聲音不大,但整個山谷似乎都能聽到荷花的琴聲。
老劉捻著胡須,閉著眼睛,顯然已經(jīng)陶醉其中。師弟妹們跟著搖頭晃腦,興致盎然,方才爬山的疲勞已經(jīng)一掃而空。
一曲彈罷,有人道:“荷花,再來一曲咱們最熟的!”
荷花笑道:“明白!”
琴聲又起,這回卻變得節(jié)奏分明,頗有蒼涼豪邁的感覺。眾人跟著齊唱起來,卻是平時大家一起練功時唱的那首五言詩:
披荊斬棘兮,
人生路茫茫。
乘風(fēng)破浪兮,
天下我獨(dú)狂。
仗劍獨(dú)行兮,
豪情走四方。
斬妖除魔兮,
神刀鎮(zhèn)八荒。
……
燕平看著老劉和小八也在那里搖頭晃腦地跟著唱,也起了興頭,跟著唱將起來。
醉酒當(dāng)歌兮,
世人笑我狂。
舉杯邀月兮,
我笑世人惘。
……
大家正唱得興起,突聽旁邊有人道:
“曲彈得還湊合,這詞也太狂妄了些!”
眾人一看,見山路上慢慢踱過來兩個年輕人,一個劍眉鷹眼,身材修長,穿一身金線織花錦袍;另一個面目俊朗,鼻直口方,一塵不染的白袍外,披著一件狐裘披風(fēng),顯然是一位富家子弟。
看兩人的神態(tài),似乎都帶著某種與生俱來的華貴之氣。說話的,是那個身著狐裘披風(fēng)的年輕人。
燕平等人安靜下來,正有點(diǎn)惱火這個年輕人出言不遜,卻聽那身著錦袍的年輕人問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梅花劍派。”
“呵呵,梅花劍派只不過是個小門派而已,在這里放聲鼓噪,也不怕驚動大雅。”身著狐裘披風(fēng)的年輕人不屑道。
眾人登時被激怒了,老二鄭巖怒道:“喂,你怎么說話的!”
燕平見狀不妙,忙用手勢制止眾人,生怕惹出事端。
“大師兄,他們太過分了!”鄭巖仍然憤憤不平。
“大師兄?”兩個年輕人這才把正臉轉(zhuǎn)向燕平這些人,端詳了一會。那個身著狐裘披風(fēng)的人道:“梅花劍派的霍飛我見過,武功不錯;還有個陸鵬我也認(rèn)識,功夫也還可以。怎么還有一個什么大師兄?”
他說話時,脖子總是揚(yáng)得很高,給人感覺,仿佛是在用下巴跟人說話。他的眼掃過燕平這些人,幾乎沒做停留,倒是留意了一下燕平身上那件粗布青衫。
另一個年輕人接著冷笑道:“南宮兄,年紀(jì)大不見得功夫高,因此也未必有名啊。”
那個被稱作南宮的年輕人也笑了,隨即搖頭晃腦道:“狄兄說的有理,這練武是講究天分的,沒有天分,再大的師兄也沒用啊。”
說完兩人一齊笑了起來。
此言一出,燕平這邊的師弟妹們立即炸了窩,當(dāng)場就有幾個要沖上去跟那兩人較量較量,卻都被燕平按住了。
荷花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都出來了,哆哆嗦嗦道:“大師兄,他們,他們太欺負(fù)人了……”
燕平擋在眾師弟妹面前,苦笑道:“何必跟他們爭這口舌之利。”
那兩個年輕人卻仿佛沒見到這些人的反應(yīng)般,又把臉轉(zhuǎn)向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揚(yáng)長而去。
梅花派眾人呆在原地,每個人都?xì)夤墓牡模倪€有心情唱歌。燕平看著師弟妹們,心里有些感動,他明白大家其實都是為自己在鳴不平。
大伙悶頭坐了半天,這才繼續(xù)趕路,不過早已沒了方才上山時的興致。
不多時,已登上華山北峰,老遠(yuǎn)便能看見八個二丈高、五丈見方的擂臺聳立在一片空地上,擂臺下人頭攢動,大都是各大門派的門眾及慕名來看觀戰(zhàn)的江湖人士,甚至還有附近來看熱鬧的山民。
參加比武的年輕人,共計六十四人,其中男子四十八位,女子十六位,分兩組比賽,正北那兩個擂臺專為女子比武而用。
據(jù)說,以前的劍客盟大會比武男女并不分組,但是自從有一屆大賽,峨嵋派的一位女子力挫群雄、勇拔頭籌、令各大門派老少爺們顏面掃地后,此后的大賽便在幾位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輩的授意下,開始男女分組比試了。
據(jù)說,這位女子,便是方今峨嵋派掌門傲月師太。
比武大會行將開始,按照慣例,比武開始前先得舉行一個儀式。現(xiàn)場所有人圍在正中央的那個擂臺邊上,首先由東道主華山派掌門狄秋水上臺發(fā)言。只見那狄掌門笑容滿面,講的無非是榮幸、歡迎、鼓勵之辭,臺下眾人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都盼著他趕快講完好看比武。
接下來是參加比武的年輕俊杰們上臺亮相,只見各位參賽人員依次登上擂臺,先向臺下的諸多武林前輩鞠躬致敬,然后再報上自己的師承名號。
燕平注意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些人大多是武當(dāng)、華山這樣的名門大派中人,梅花劍派只有陸鵬和陳小青兩個,實在有點(diǎn)寒酸。
“弟子宋世杰,師承武當(dāng)派云空子!”
“弟子徐定南,師承華山派陳志平!”
“弟子杜少秋,師承崆峒派長風(fēng)道長!”
……
臺上的人嗓門一個比一個響亮,生怕聲音小一點(diǎn)就會辱沒師門;臺下的人則報以一陣陣掌聲。
“弟子南宮傲,師承家父南宮世家掌門南宮長萬!”
此言一出,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方才這個人報名特地比別人多說了“家父”、“掌門”等字眼,實在引人注意。燕平等人一看,不由都吃了一驚,原來這個南宮傲,正是在山路上奚落他們的那個身著狐裘披風(fēng)的貴公子!
“原來是南宮世家的世子,難怪這么狂妄。”一個師弟咂舌道。
南宮世家,世襲名門,富可敵國,享譽(yù)武林已數(shù)百年,也不知出了多少叱詫風(fēng)云的武林豪杰,方今的世家掌門南宮長萬據(jù)說武功奇高,有萬夫不擋之勇,這少年南宮傲竟是那南宮長萬的兒子!
“在下狄子玉,師承家父華山派掌門狄秋水!”
南宮傲話音剛落,緊跟著他的一個年輕人的話更是引起了暴風(fēng)驟雨般的掌聲,卻見那華山掌門狄秋水捻須微笑,不停地頷首,看上去得意之極。
燕平等人則面面相覷。
這個狄子玉不是別人,正是同南宮傲一起,在山路上奚落他們的另一個年輕人!狄秋水的夫人是南宮長萬的表妹,因此這狄家和南宮家是姻親,也難怪那南宮傲和狄子玉并肩而行,看上去很熟。
臺上南宮傲兩人互相拍了拍肩膀,滿面春風(fēng),不停地向臺下拱手致意。
臺下燕平等人心情突然也變好了。大家彼此對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被這兩人奚落一番,其實也不是很丟人呀……”
等到女子上臺報名號的時候,則又是另一番場景。
女子習(xí)武者畢竟是少數(shù),因此也得到普遍的關(guān)愛,每個女子報完名字都能獲得比男子熱烈得多的掌聲,尤其是當(dāng)小青上臺時,往那里婷婷一立,還沒等她報出名來,伴隨著數(shù)百道**的目光,鋪天蓋地的掌聲就壓了過來,弄得小青很不好意思。
燕平和荷花等人在臺下拼命喝彩叫好,陳萬春夫婦也高興得不得了。
及至小青走下臺去,掌聲卻噶然而止。
卻見一個青衣尼姑快步走上擂臺,憤憤然地掃了一下四周,顯然是對臺下人只知道垂涎美色的行徑極為不齒,她冷冷說道:
“弟子秀慧,師承峨眉傲月師太!”
說罷匆匆施了禮,走下臺去。
掌聲稀稀拉拉響了幾聲,竊竊私語聲卻此起彼伏。
“那峨眉掌門傲月師太三十年來未下過峨眉山,這次也沒來,只派了個師妹帶人過來。”有人道。
“那傲月師太據(jù)說十分孤傲,極少與各大門派往來,但是武功,恐怕連司馬青峰都要怕三分呢!”有人道。
“聽說這秀慧是傲月師太最得意的弟子,論武功,沒準(zhǔn)和狄子玉有一拼!”有人竊笑道。
燕平聽在耳里,心里不禁有點(diǎn)為師妹小青擔(dān)心起來。
“這個尼姑秀慧,想必是小青的勁敵啊。”他心想。
選手亮相完畢,“鏘!”一聲鑼響,比武大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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