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與柳清顏的婚禮,并不似與帝清猗那般聲勢隆重。</br> 僅僅邀請了幾個最為親近之人,只是叫了幾峰峰主,以及幾位平日里頗為交好的長老而已。</br> 當然,和帝清猗的婚禮區別也不僅僅只是差在這里。</br> 要知道,方正與帝清猗兩人早已經有了最為親密的接觸,對他們而言,夫妻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都干了。</br> 所謂的婚禮,其實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br> 當然,這個形式很重要,但再重要也是形式,與其說是兩人之間的結合,倒不如說是將兩人結合的事情大肆宣揚開來,好以此穩固百姓的心。</br> 柳清顏又有不同。</br> 她傾慕方正許久了。</br> 兩人雖然曾經多次同床共枕,但兩人之間,到現在都還是清清白白。</br> 于是洞房花燭之時,就算是方正也忍不住有些微的期待了。</br> 擁著身下美人……</br> 那種滿足的感覺,讓他心頭涌起無盡的充實與驕傲感。</br> 柳清顏自然更是被充注了滿滿的歡喜與幸福。</br> 與柳清顏成婚之后,還是有不少的改變的。</br> 最起碼,九脈峰真正成為了他的家園了。</br> 方正感覺自己臉皮厚些的話,也許可以玩玩無遮大會也說不定……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想想而已。</br> 自幼接受的教育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是如蘇荷青那般放的開的。</br> 云芷清若非是因為實在不忍辜負九脈峰靈脈的話,恐怕也做不出來那種事情。</br> 想再進一步……</br> 對方正而言,可謂是一個曠日持久的挑戰了。</br> 成親之后。</br> 日子就真正的平靜了下來。</br> 柳芬的人生觀已經徹底被自家兒子給洗禮了。</br> 她不得不悲哀的承認,她真的不懂現在這些年輕人,她甚至都不懂流蘇……</br>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還是老老實實照顧孫兒,其他的少管為妙。</br> 在方正與帝清猗成婚的第三天里。</br> 她就和老方一起回去了云棲市,父母也有父母的事情,兒子既然不需要他們操心了,他們自然也就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自己。</br> 流蘇足足住了半月有余的時間才離開。</br> 雖然方正與帝清猗濃情蜜意,但事實上,在帝清猗的刻意安排之下,方正和流蘇在一起的時間反而長些……</br> 畢竟她是所有人都不同,流曉夢好似一只翩躚的蝴蝶,始終不停的圍繞著方正轉,這小小的方寸之地就是她的全世界。</br> 但流蘇不同,她是與方正同樣翱翔于天際的雄鷹。</br> 兩人各自有各自的交集,只是在互相思念之時才會短暫的依偎片刻……自是任誰也不好意思搶奪她的時間。</br> 但縱然如此,流蘇住了半月便辭別離開了。</br> 之后的時間,已是如流水一般了。</br> 方正每日里雙修,順帶指點調教一下流曉夢。</br> 終于,經過半年不懈的努力……</br> 流曉夢終于在方正的推動之下,踏入了凝實之境。</br> 至此,明宗的金字塔終于搭建形成了。</br> 煉真、凝實、洞虛、筑基、煉氣……</br> 可以想見,在未來的數年時光里,明宗的實力會大幅度提升,第二個,第三個凝實境的修士將會誕生。</br> 而事實上。</br> 在流曉夢突破不過一年時間。</br> 蒼狼成功突破,成為了明宗第二個突破凝實境界的修士。</br> 然后,是張不凡,厚積薄發,笨鳥先飛,竟成為了第三個突破凝實境界的修士。</br> 李麒麟、甄誠、孫越等人也都距離凝實境界只差一步之遙了。</br> 而這段時間里。</br> 方正的修為也絲毫未曾停滯。</br> 到得煉真境界,按理來說,修為本該進入瓶頸才對。</br> 但有云淺雪在。</br> 化神玉就珍貴程度而言,絲毫不在九脈峰靈脈之下。</br> 這段時間里,云芷清的修為隨著九脈峰的越來越汲取,修為亦隨之大幅度提升,已是真正超越了姚瑾莘,無論修為還是實力,。</br> 方正也是絲毫不遜,甚至來的更快。</br> 短短兩年時光。</br> 他的修為已再度踏前一步,達至煉真中期,這等進步的速度之快,讓那些對此事毫不知情之人,如童龍他們無不是驚嘆不已,贊嘆到了煉真境界尚且能如此進步神速,仙玄之體果然不愧是仙玄之體。</br> 方正心道這哪是仙玄之體的功勞啊,這分明是我勤勞耕耘的功勞。</br> 到得現在,云淺雪的修為已是徹底掉落出了化神境界,淪為了煉真境界的大修士,沒辦法,接連不斷的被方正采補,她的真元損失的很是厲害。</br> 但好處就是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是靈動了。</br> ………………………………</br> 我應該是……已經死了吧?</br> 昏沉中。</br> 感覺意識在逐漸的回歸。</br> 身體仍然有很大的不適感,但卻并不難受,不像之前那樣,昏昏沉沉中,能感受到極大的痛苦,好像渾身上下都陷入了焦灼的烈焰之中。</br> 現在的話,大部分異樣感都來到了身體的某處隱私。</br> 不僅不難受,反而有些舒服。</br> 我還沒死嗎?</br> 最后的記憶,是停留在父親那聲對不起上。</br> 然后,就是無邊的痛苦淹沒。</br> 所以……我替代方正成為了父親的戰傀了嗎?</br> 但戰傀的話,為何我還能保有意識……</br> 意識如潮水一般逐漸回歸。</br> 耳邊能聽到些微粗重的呼吸聲,然后,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br> 沉重的壓迫感驀然間退卻。</br> “唔~~~”</br> 她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br> 異樣的感覺徹底消失了,并不痛苦,但卻也并不舒服,身體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軟弱的一推就倒。</br> 而且,感覺自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br> 昏昏沉沉中。</br> 當云淺雪終于睜開眼睛時。</br> 看到的,是云芷清那帶著幾分關切的目光。</br> “你醒啦。”</br> 她柔聲問道。</br> 云淺雪喃喃叫道:“清兒?”</br> “嗯,是我。”</br> 云芷清應了一聲,眼底帶著些微云淺雪能夠看到的悸動,她輕聲道:“恭喜你,你終于恢復神智了。”</br> “是……是你救了我嗎?”</br> 明明是很正常的問話,但云淺雪卻能很清楚的看到,云芷清的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br> “你醒了就好。”</br> 云芷清認真道:“我這就去叫師兄他們,他們有很多事情想叫你。”</br>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br> 云淺雪虛弱問道:“還有,我身上……怎的黏糊糊的?”</br> “沒,沒什么,稍后我幫你沐浴一下就好了。”</br> 云芷清頓了頓,搖頭道:“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我還是先幫你沐浴吧,我這就叫方正去燒水。”</br> “多謝你了。”</br> 云淺雪輕輕應了一聲。</br> “不用客氣。”</br> 云芷清定定看了云淺雪一眼,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只是猶豫了一陣……卻到底什么都沒說。</br> 不知道她能不能想起自己化身戰傀時發生的事情。</br> 如果不記得的話就好了。</br> 而此時,云淺雪心頭猶還疑惑,我的四肢怎的如此酸軟。</br> 而且那種從內而外的疲憊感……好像……回到了過去生病的狀態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