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收拾了一個遍……</br> 方正不是公孫簡,收拾完還能剩那么多塞牙縫的東西留給別人。</br> 他家大業大,里蜀山、蜀山外加明宗如今都需要他的供養。</br> 總不能只用愛吧……</br> 還是得真材實料的寶貝才行。</br> 所以確保這本來靈氣濃郁之地被徹底搬了個空,房間里除了灰塵之外,再不余其他東西留給這些舊人。</br> 方正最后更是用神識清掃了一遍……</br> 確認整個房間再沒有半點寶貝,除了格外濃郁的靈氣之外再不剩其他。</br> 他這才轉身準備出門。</br> 只是腳步才剛剛邁出房門,隨即頓住了。</br> 方正驚疑不定的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除了巨大的擺架之外再無其他的寶庫,肉眼可見,這里就算是來上一只老鼠,也別想再從這里面摳出些什么東西走了。</br> 但這濃郁的靈氣……</br> 方正又踏了回來。</br> 又走出去。</br> 果然,這個房間里的靈氣較之外界,濃郁了何止一倍還多?</br> 這房間里還有寶貝,而且還是靈氣極其濃郁的寶貝……</br> 方正頓時心頭暗暗冷笑,心道看來這些剛剛被我收走的寶貝果然都是遮掩,在這寶庫的下面或者暗門里,果然還有別的寶物,荒帝心機果然很大。</br> 如果不是我把這寶庫都給搬光了的話,恐怕也察覺不到他的小心機。</br> 發現了荒帝的秘密,方正也不急著走了……</br> 明面上的寶物尚且如此驚人,暗地里,指不定還隱藏著怎樣的豐盛……荒界,果然富沃,方正現在有點理解為什么荒界老想打靈氣復蘇位面了,實在是侵略他人收獲太豐厚了。</br> 只是連我的神識領域都察覺不到。</br> 該不會是喚靈花吧?</br> 方正不期然想起了當初雷九霄送給自己的那套獨棟小洋房,里面的暗室里擺滿了喚靈花,可自己的神識卻根本察覺不到異樣……與現在的情形何其相似。</br> 就算如今方正的神識已經升級成為神識領域,能力與范圍都擴大了不知凡幾,但之前自己還能察覺到些微異樣,這回自己竟然半點異樣都察覺不到。</br> 倒好像是……</br> 這可難不倒我。</br> 察覺不到里面的異樣,還能察覺不到外面的異樣么?</br> 方正閉眼,神識領域籠罩整片若大寶庫,好似掃描一般,一寸一縷皆不放過。</br> 足足十幾分鐘的時間。</br> 他睜眼,已是發現在身側入口處十七米遠的那塊石板非是實貼,而是中空。</br> 方正走到那石板之前,伸手輕輕按了上去……</br> 隨即感覺自己的真元已是隨之涌動。</br> 需要靈氣開門么?</br> 他將真元輸送進入內中。</br> 卻全無半點聲息。</br> 是需要獨特的真元么?</br> 這氣息,隱約有些熟悉……</br> 方正眉眼一亮,已是反應過來這熟悉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他取過九煉荒砂,將真元透入其中。</br> 然后將九煉荒砂按在那石板上。</br> 一陣機括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沿途甚至可以聽到似乎還有兵器的摩~擦……是防衛的兵器么?</br> 也就是說如果我強行闖入的話,這內里還會有不少機關等著暗算我,只有使用九煉荒砂,或者說荒神圣骨的氣息才能作為鑰匙,真正打開這個通道。</br> 看著那石板緩緩向內里打開,露出一條漆黑的暗道。</br> 方正心頭頗有些訝異震驚……</br> 要知道,荒神圣骨乃是荒界圣物。</br> 除卻祭祀之時外,輕易不可挪動,而且因其獨特特性,只是碰觸便要被汲取血氣生命力。</br> 可這處入口,卻需得以荒神圣骨作為鑰匙。</br> 也就是說想要開啟這道暗門,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之大,極可能是要讓荒帝都犧牲不少的壽元才行。</br> 這里面,很可能隱藏有荒界最大的寶物。</br> 方正心頭忍不住嘀咕起來,永夜城被自己毀去,荒帝立即將整個永夜城搬來了此地,然后在未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他們又遷回了原址,并且給永夜城改名為荒夜城。</br> 從這點來看,很可能荒帝將永夜城挪來此地,就是預見到了危機,所以好就近保護此地。</br> 而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遷址,應該也是確認了此地再無危機,這才遷了回去。</br> 如果真是這樣,這里面的寶物之重要,恐怕還要在整個永夜城之上。</br> 方正沉吟了一陣,揮手,九煉荒砂覆在他的身周,宛若一個圓形防護罩,將他保護的密不透風。</br> 他就那么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了下去。</br> 心頭有些微的悸動……</br> 這是探測他人最大秘密時的刺激感。</br> 洞口很狹窄。</br> 僅僅只能容一人通過,而隨著方正進入,神識領域亦被完全困于體內,僅僅只能在這通道之內來回游蕩,卻再沒辦法感知臺面上的景象。</br> 好在神識領域還能使用。</br> 方正隱然有種直覺。</br> 感覺如果換了神識的話,可能連身體的表層都透不出來。</br> 而沿途慢慢走著,神識領域細心的探查著周邊的情況,漆黑不見半點光源的羊腸小徑,兩邊墻壁濕漉漉潮潮的,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坑洞,洞里閃著幽幽藍光。</br> 似是某種毒素兵器……</br> 如果不是荒神圣骨的話,可能在我下來的這一刻,這些兵器會立即將我扎成刺猬吧?</br> 方正隱然有種直覺,他感覺這些藍色可能是比荒人毒血更為可怕的事物,如果沾上,就算是他也會大為受不了。</br> 畢竟一界之底蘊啊。</br> 怎么可能會沒有威脅到煉真修士的東西,別的不說,那荒帝能將第一云端制服囚禁,就可見他的本事了。</br> 九煉荒砂已經徹底縮小,覆蓋在皮膚表層……</br>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不碰觸到這些暗器。</br> 方正不確定這些暗器是否含有荒金的特性,他也沒興趣嘗試。</br> 走了很久。</br>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br> 前方的道路好像不見盡頭,又好像方正走在一條正在無限循環的閉環之中,連神識領域也探不到路的盡頭在哪。</br> 四個小時,五個小時。</br> 以方正的腳程,走了至少得有數百里的路徑,而這一路更是不停的延伸向下……感覺幾乎要走入地心了。</br> 該不會盡頭是一片地心火海吧?</br> 方正心頭暗暗想著……</br> 又走了兩個多小時。</br> 前方,終于豁然開朗。</br> 狹窄的通道猛然間變的亮堂開來。</br> 狹窄的通道,盡頭竟是一片遼闊不見盡頭的巨大地心空間。</br> 而在空間的盡頭,一株巍峨巨樹,正在那里緩緩的搖曳著枝葉……無數銀白落葉飄落而下……</br> 腳下亦是純凈剔透宛若鏡面一般。</br> 方正已是驚呆了。</br> 震驚的看著那前方的巨樹,喃喃道:“世界……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