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姚瑾莘的變化。</br> 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態度有了些微的不同,她開始逐漸把自己放在了弱勢的位置,雖然女子能頂半邊天,但在這封建社會里,女人一旦嫁人,以夫為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br> 灑脫如大師姐,終究也是不能免俗啊。</br> 但這種事情……怎么說呢,男人嘛,難道我還會吃虧不成?難道大師姐還會吃了我不成?</br> 嗯,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她再厲害也只能吃我,不能吃了我。</br> 不得不提。</br> 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尤其大師姐本就是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放蕩不羈的模樣雖然大大咧咧,但卻更添颯爽之風,單就相貌而言,在方正所認得的諸多女子中,恐怕也可排在前幾。</br> 我都已經有了青兒和清兒了,綠兒也已經被我給吃干抹凈,跟曉夢還有了三生之約。</br> 反正節操都已經掉了個干凈。</br> 尤其是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大師姐還知道我和清兒之間的關系,她都沒意見,我裝個什么柳下惠正人君子?</br> 想著,方正與姚瑾莘的手掌仍然交握在一處。</br> 與以往兩人手語對話之時一般無二,只是他的手掌已經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起來……</br> 動作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完全截然不同。</br> 嗯,觸感滑膩溫潤,不遜于清兒,我以前是怎么把這么千嬌百媚的大師姐當能好兄弟對待的?</br> 正自巴巴訴苦的姚瑾莘聲音漸漸低了,她自然感覺到了方正的小動作。</br> 看著方正的眼神里也帶上了些微震驚。</br> “來,師姐,你不是很委屈么,繼續說唄,小弟聽著呢。”</br> 說話間,方正拉著姚瑾莘坐下,手臂趁勢攬在了她的腰間,手掌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半點縫隙不留……嗯,這已經很沒有紳士風度了。</br> 方正笑道:“我聽著呢。”</br> 姚瑾莘驚道:“師……師弟,你……你這……”</br> “怎么了?”</br> 方正心情可是大好。</br> 荒界一行,非是平行世界確實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但也只有不同的時間線才能解釋這個問題,而舊人的存在,更是讓他的驅狼吞虎之計有了可供實施的基礎。</br> 他的心情自然不會太差。</br> “那個……師弟,我們成親應該是假成親吧?”</br> 姚瑾莘目光有點躲閃的看了方正一眼,問道:“大婚那天,你難道想真正洞房不成?”</br> “本來是不想的,但現在突然想了怎么辦?”</br> 方正笑道:“既是大喜的日子,我身為新郎,受萬千修士祝福,結果回了新房卻要睡地上,不覺得有點可憐嗎?”</br> 姚瑾莘之前一直高漲的氣勢慢慢的弱了下來,聲如蚊吶的吶吶道:“其實,我睡地上也可以的。”</br> 方正瞪眼道:“怎么能讓女人睡地上?哪有男人這么沒風度的?”</br> 姚瑾莘眨巴眨巴眼睛,她按住方正有點不老實的手掌,含糊道:“我突然懷疑一件事情,當初師父臨機定親,是不是你默許授意他干的?”</br> “哪能呢,我真沒有。”</br> “你這么一說我更懷疑了。”</br> “師姐你可以相信我的節操。”</br> “你手現在在哪里放著呢,還敢讓我相信你有節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悄悄拉著我青兒妹妹還有那個綠兒一起都干了些什么……荒淫無道……比我父皇還荒淫……”</br> “你偷窺我?”</br> “只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遠遠的綴著想要看看你會不會被暗算,結果沒想到你竟然狠狠的暗算了我青兒妹妹。”</br> 兩人低低的說著話。</br> 看似吵架,又看似兄弟之間互相吐槽。</br> 但方正的手掌卻悄悄的掙脫了姚瑾莘的柔夷掌控,再度占領高地。</br> 姚瑾莘有心反抗,但只要一想起這是師父幫自己定下的未來夫君,她心頭就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念了,只是心頭已經瘋狂的叫了起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師弟的攻擊性怎么強了這么多……完蛋了,我這么占阿正便宜,一定會被小清兒殺掉的。”</br> 良久之后。</br> 方正才辭別了神色迷亂的姚瑾莘,回去了九脈峰上。</br> 九脈峰上,一如往昔的清雅……只是院子里卻是冷清了許多。</br> 平日里,總能望見黎云一臉懶散的坐在大躺椅上悠然的曬著太陽,他畢竟不是修士,年事已漸漸的高了,也就越發的嗜睡,雖然有方正特地幫他煉制了不少的延壽丹,但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人倫,縱然修士也無法與天地同壽,何況黎叔只是一個凡人呢?</br> 延壽丹交給張喚之之時,方正可是清楚分明的看到了張喚之眼底那激動亢奮的狂喜神色,能延壽數年,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幾乎是不啻于再造之恩了。</br> 但黎云拿到這丹藥,卻只是很隨意的表示多謝。</br> 方正看的出來,他已經很是淡然了。</br> 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云芷清,而如今,云芷清已經有了自己與她相伴……和黎云不一樣,自己也是修士,能陪伴云芷清更長更久的時間。</br>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br> 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在院子外面另外蓋了一棟院落,與周勁竹兩人住了進去。</br> 每日里養花弄草。</br> 雖然也時常過來,大家也還在一起用餐……但可能對他而言,與老周更有共同語言了吧?</br> 院子里平日不見他的蹤影,感覺也是怪冷清的。</br> “師兄!!!”</br> 柳清顏飛撲出來,撲進了方正的懷里,然后抬頭眼巴巴的看著他。</br> 自從得知方正要成親之后,小姑娘狠狠的哭了一通,然后就對他更癡纏了,連云芷清的話都已經不管用了。</br> 看來心智確實恢復到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狀態……已經有了少女思春的跡象了。</br> 可惜啊,只接觸我這一個男人。</br> 除了我,也沒人可思了。</br> 方正輕輕抱著柳清顏,轉頭看向了云芷清,笑著招呼道:“師父。”</br> “你回來了。”</br> 云芷清看到方正,眼眸驀然間閃過輕柔波光,隨即迅速移開了視線。</br> 她說道:“你回來的剛好,我剛剛又給你弄了不少靈液,你拿去吧。”</br> 說著,她自懷里取出那個精致的小瓶,遞給方正。</br> “多謝師父。”</br> 方正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對我恢復根基的幫助太大了,我現在都已經習慣了每天修煉前喝一點這東西了,甜甜的,里面靈氣又那么濃……而且這靈氣還蘊含藥性,簡直是比任何天材地寶都要珍貴。”</br> “是……是嘛……”</br> 云芷清含糊的應了一聲。</br> 腳下忍不住輕輕在青石板地面上踩了起來。</br> “對了,師父,這靈液你是從哪里弄來的?”</br> “啊?”</br> 云芷清一怔,眼底浮現些微慌亂神色,她語速飛快的解釋道:“就……就是從我的本源雪蓮上滲下來的一些水兒而已,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br> 方正關切道:“對你修為沒什么影響吧?”</br> 看方正關注的其實是自己的身體而不是這東西的源頭,云芷清這才輕輕松了口氣,她輕聲道:“若是以前多少有些影響,可現在我有陽靈谷靈脈在身,已經不缺靈氣了,你又給我煉制了那么多恢復真元的丹藥……已經沒什么了,而且你要的量也不多。”</br> “這么好的東西,我不舍得多喝嘛。”</br> 方正呵呵笑了起來。</br> 而且喝太多的話,身體燥熱,很難受,有種想撕裂什么東西的沖動……不過師父不惜損耗修為給我這么珍貴的東西,些微后遺癥,說給她聽的話,就好像是在挑她的刺一樣了。</br> 這也太不知道好歹了。</br> 方正對著云芷清溫柔而笑,沒把這事兒說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