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br> 真正是熟悉的味道……秀秀偷偷把那人吃剩下來的骨頭啃了個遍的時(shí)候,早已經(jīng)將那味道回味了無數(shù)次。</br> 雖然如今這味道已經(jīng)很淡了,但她能憑借她那出眾無比的嗅覺肯定,就在幾天之內(nèi),那個曾經(jīng)進(jìn)入過內(nèi)域的人肯定從這里走過。</br> 也就是說,我們找對地方了。</br>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br> 老黃也欣慰的嘆了口氣。</br> 印記消失……這里已經(jīng)是唯一的線索。</br> 如果在這里也找不到的話,那么老黃和秀秀兩人真的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br> 到時(shí)候,丟臉還是小事,沒能完成任務(wù),耽擱了他們王獸一族的未來,那才是真正無可饒恕的罪過。</br> 好在終究不算是無功而返。</br> “走吧。”</br> 老黃拍了拍秀秀的肩膀,笑道:“原來老姐讓你來這里是因?yàn)檫@個原因啊,沒想到你竟然還能記住這個味道。”</br> 秀秀認(rèn)真道:“嗯……這個味道我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br> 爺孫兩人并肩往外走去。</br> 在他們的身后,那一個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違法亂紀(jì)的人都忍不住輕輕松了口氣。</br> 終于走了啊。</br> 而半個小時(shí)之后……</br> 老黃再次被秀秀氣的撫胸靠墻,狠狠的錘了自己的胸口幾錘,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套心臟復(fù)蘇,這才算是把之前那口不順的氣給叨了回來,他喘著粗氣,眼底滿是兇意的看著面前的攤位,牙齒咬的咯吱咯吱做響,他冷冷道:“秀秀,你是想說,這個老板就是那個深入我們內(nèi)域,斬殺了一位宗師級的人物,并且還斬殺了數(shù)只8級異獸,與我們王獸有關(guān)的那個人類么?”</br>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br> 怎么看,對面那個賣鹵肉的中年男子就是個很普通的鹵肉攤主,因?yàn)槌D晏幚懋惈F的尸體,身上倒是積累了一層薄薄的殺氣……</br> 不過那殺氣恐怕也只能嚇嚇雞鴨之類的生物了。</br> 而這會兒,他被老黃的眼神嚇的幾乎要大小便失禁,一位實(shí)力遠(yuǎn)勝尋常宗師的人物的狠狠瞪視,一個小小的老板如何承受的住?</br> “但有一點(diǎn)我絕對能肯定!”</br> 秀秀認(rèn)真的神色,讓老黃心臟又吊了起來。</br> “那人的豬蹄一定是在這里買的。”</br> 說著,秀秀苦惱起來,“可是明明是跟這里一樣的味道,為什么感覺還是少了些什么呢……味道不一樣……”</br> “少……等等……”</br> 老黃突然回過神來,他說道:“那你能聞到少了哪些味道嗎?”</br> “我試試。”</br> 秀秀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攤位,轉(zhuǎn)身往外走去。</br> 而老黃哆嗦著,從口袋里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來,隨時(shí)做好準(zhǔn)備。</br> 跟這丫頭一起出來,總感覺回去之后,自己就可以直接申請退休了……老了,真的經(jīng)受不起刺激了。</br> 又半個小時(shí)之后。</br> “找到了!”</br> 秀秀說道。</br> 老黃認(rèn)真的看著前面那一棟獨(dú)立的洋房,心道賣鹵肉的應(yīng)該住不起這個地方吧?</br> 這么說來,真的找到了?</br> “走,我們進(jìn)去!小心,那人能在我們內(nèi)域殺人,實(shí)力肯定很厲害……”</br> “再厲害還能厲害的過我和爺爺你兩個人的聯(lián)手不成?不怕他。”</br> “就是有你我才怕啊,我真怕他給你一個豬蹄兒,你就會毫不猶豫的幫他打死我。”</br> 老黃心頭腹誹著。</br> 爺孫兩人偷偷的里潛去。</br> 出乎意料的,洋房之內(nèi)無人……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像是出了遠(yuǎn)門。</br> 而看新舊跡象的話……</br> “這里住著的人剛走,而且,周圍還有氣息。”</br> 秀秀懊惱的一拍大腿,惱道:“可惡,我們要是早來一兩天就好了。”</br> “但我們找對地方了。”</br> 老黃驚喜道:“我聞到了,是同類的氣息,真的……是同類的氣息……那只王獸竟然在人類世界里生活,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我們終于找對地方了!”</br> “那爺爺,我們接下來怎么辦?!”</br> “能怎么辦……秀秀你可能不知道,在人類的世界里,房子是最珍貴的東西,這么豪華的房子,戶主肯定不舍得離開太久,我們在這里守株待兔,等到發(fā)現(xiàn)那王獸的蹤跡之后,奪了王獸就逃,就算在人類世界里,只要我們一心逃遁,誰也抓不住我們的!”</br> “是說我們住在這里嗎?”</br> 秀秀聳了聳鼻子,看著這充斥濃郁氣息的偌大房子。</br> 而其中一個房間里,這味道格外的濃郁……</br> 是這味道沒錯了。</br> 就得是自己之前去的那家豬蹄店,外加上這房間里的味道,攙在一起,才能有自己回味的那味道。</br> 老黃松了口氣,說道:“跑掉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知道他住在這里,我們就能等到他,我們的錢也不夠再四處奔波了,到處都要花錢,還是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吧。”</br> “啊~~~”</br> 秀秀聞言頓時(shí)沮喪起來。</br> 老黃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問道:“你想住在這里?”</br> “我想住那里。”</br> 秀秀指著方正的臥室,說道:“我喜歡那里的味道,在那里睡一輩子我都愿意。”</br> 老黃皺眉道:“這里的住戶實(shí)力極強(qiáng),恐怕比你還厲害,他肯定還有交好的朋友,你住在這里,一旦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話……”</br> “我可以偷偷摸摸的不出門。”</br> 秀秀認(rèn)真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人類世界有一種叫做真空包裝的東西,還有一種叫做冰箱的東西,可以保持食物的新鮮,我買上兩百多個豬蹄,一百多斤鹵肉,全部都凍到冰箱里,到時(shí)候我就不出門了,誰會閑著沒事到這里來?”</br> 老黃:“……………………………………”</br> 真難得她想的如此細(xì)致周到。</br> 但想想這段時(shí)間里,因?yàn)閮扇藳]有身份證明,每天晚上只能住那些最破舊低級的旅社,還要忍受每晚被人塞小卡片的折磨。</br> 而這里無論是柔軟的羊絨地毯,還是軟硬適中的沙發(fā),都遠(yuǎn)遠(yuǎn)不是那破舊的旅館能比的,更不是他們的聚集地能比的。</br> 這里跟她之前待著的地方比起來,不啻于天上人間。</br> 人類于享樂一途,確實(shí)極有天賦。</br> 他皺眉道:“不行,這里畢竟是別人的家,我們以前也許曾經(jīng)是異獸,但如今,我們是王獸,無論從智慧還是從力量,我們都已經(jīng)凌駕于人類之上,不能再像野獸那樣,遇到喜歡的地方就劃為自己的地盤了。”</br> 秀秀的嘴頓時(shí)嘟了起來。</br> “行啦,既然找到了地方,我們就小心在附近先安置下來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知道了他們住在這里,我們離完成任務(wù)也不遠(yuǎn)了。”</br> 老黃輕輕嘆了口氣。</br> 說道:“他們剛走,短期內(nèi)恐怕不會回來,秀秀,我有事要到別的地方去一趟,你是留在這里,還是跟我一起呢?”</br> 秀秀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我還是留在這里看守吧,防止目標(biāo)回來了我們卻都不在。”</br> “行,給,這里是一百塊錢,是你這幾天的生活費(fèi)……”</br> “我還是跟爺爺你一起吧。”</br> 秀秀順勢改口,心道一百塊錢……還幾天的生活費(fèi)……</br> 這爺爺想讓我跟他一起還不直說。</br> “我們?nèi)ツ睦铮浚?amp;rdquo;</br> 老黃說道:“云水城。”</br> “那是什么地方?!”</br> “那是我曾經(jīng)的家。”</br> 老黃眼底浮現(xiàn)幾分落寞神色,嘆道:“已經(jīng)一百多年啦,肯定物是人非,也見不到什么了,我也沒想著回來看看,可這機(jī)緣巧合的到了界林市,我看地圖,這里距離云水城特別近,甚至近到了都不用坐車,從外域幾個小時(shí)的時(shí)間就到了,都到了這里了,不去看看,也怪不禮貌的。”</br> “可云水城不是已經(jīng)……”</br> 秀秀就是再不問外事,畢竟出來也有一段時(shí)間了。</br> 她自然知道……</br> “所以更想回去看看啊。”</br> 老黃嘆道:“若是家真的還在,我反而不敢回去了,當(dāng)年……唉……算啦,去看看吧,這一趟有了機(jī)會,再不去的話,以后恐怕就再沒有機(jī)會了。”</br> “嗯,爺爺,我陪你。”</br> 秀秀乖巧的點(diǎn)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