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br> 畢竟縱然最壞的結果，那個隱藏了萬年的老怪物真的是劉凌的話……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個單純可愛的小萌新而已。</br> 所謂的處心積慮，大部分時候都是時事相逼，沒有哪個人還在微塵之中，就開始謀劃著我要當BOSS，我要滅世之類的。</br> 不過是時事推之，一步一步……才走到了那個境地。</br> 也就是說現在的劉凌，他大可以放心的跟她交流。</br> 可沒想到聽到方正的話。</br> 劉凌正在擦拭頭發的手忍不住頓在了那里，臉上露出了些微古怪無比的神色。</br> 她遲疑的看了方正一眼，問道：“你……你要看嗎？”</br> 方正點頭。</br> 劉凌只能眼眸來回游移了。</br> 半個小時之后。</br> 看著冊子里那一張張嫵媚動人的姿勢……</br> 這回連方正的臉色也有些不太正常了。</br> 唔，他是真沒想到哈，這個使著一把門板似的巨劍，力大無窮的女孩兒，私下里竟然是一個愛拍私房照的人哈。</br> 而且……</br> “你稍稍化一下淺妝的話，女人味兒還是挺濃的嘛。”</br> 說露不露，說不露的話，姿態又實在太誘。</br> 除了流曉夢臉色還算正常，方正和劉凌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之中。</br> 沉默了片刻之后，劉凌含糊道：“謝謝夸獎，畢竟都……當時在場的都是我們一些女孩子們在瞎搞，所以可能比較放的開吧。”</br> “哦。”</br> 方正問道：“這些照片里面，有你拍的嗎？”</br> “有幾張的。”</br> 劉凌翻出了幾張自拍給方正看，明顯已經是幾年前的模樣……但就外表看來，還真看不出什么變化，只是神情稍顯稚嫩了不少。</br> 顯然，暗影山數年的歷練，讓她的氣質都升華了許多。</br> 一眼便能看出不同時間段的分別來。</br> 但如果說手法的話……</br> 似乎跟那張老舊的照片也沒什么共同點。</br> 好吧……看來是想多了。</br> 方正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順手把相片合上。</br> “方丈你干什么，我還沒看夠呢。”</br> 流曉夢興致勃勃的看著照片里面的少女擺出各種動人嫵媚的姿勢，眼底浮現些微晶瑩光輝，她笑道：“沒想到拍照竟然是這么好玩的事情，劉凌姐姐，拍照都需要什么器材呢，告訴我唄，回去讓方丈也幫我拍一下。”</br> 劉凌臉色頓時變的古怪起來。</br> 方正尷尬的咳了幾聲，說道：“好了曉夢，想拍照以后有的是機會……再說手機不就可以么，哪還用那么麻煩的買什么相機，抱歉，劉凌，這么早打擾你。”</br> “沒什么，有幫到你就好。”</br> “當然，幫了我很大的忙，最起碼，幫我確認了一件事情。”</br> 這事兒跟她恐怕沒什么關系。</br> 得知是劉凌之時，方正心頭莫名的忍不住一沉，而如今確定這事兒跟劉凌沒什么關系，他又忍不住一陣莫名的失落……</br> 畢竟，劉凌實在是太符合他預想中的條件了。</br> 方正心頭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br> 如果不是她的話。</br> 想找到那個人，恐怕就很難了。</br> 而事實證明，方正的設想真的不錯。</br> 辭別劉凌之后，他又回去了明宗，開始認真翻找起了剩下的那些資料。</br> 但七天之后……</br> 當那浩瀚如煙的資料被翻閱了一個遍之后，他們不得不承認，找不到。</br> 符合條件的就只有一個劉凌，但劉凌卻根本不符合這個條件……而且她本人對這張照片也沒有什么印象，用她的說法，這張照片的拍攝手法頗有點外行的感覺，光線以及角度調整的都不太對。</br> 末法時代里。</br> 玄機手里拿著那張照片，對著太陽認真的打量，道：“所以說，線索還是中斷了嗎？”</br> “但最起碼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個老怪物定然在現在的元界時便已經存在了。”</br> 方正認真道：“這張照片的材質已經將所有的問題都給說明了。”</br> 玄機突然眼睛一亮，問道：“如果我們找到過去的那個老怪物的話，趁他還在弱小之時，將他殺死，會不會在我們現在這個時代里，他就不存在了？”</br> “恐怕不太可能。”</br> 方正問道：“師伯您聽說過平行世界嗎？”</br> 玄機錯愕道：“平行世界？”</br> “大概就是一棵樹上，因為無數個節點，從而延伸出的不同的枝丫吧，每一個枝芽都是一個完全相同的世界，但因為節點選擇的不同而分出了不同的花朵。”</br> 方正將理論稍稍解釋了一遍。</br> 玄機立時秒懂，他皺眉道：“但這僅僅只是一個設想而已吧，是屬于無從論證的問題……你就敢保證，殺死那個老怪物的過去，未來的他還能存在嗎？”</br> “師伯您忘記了當初我讓第一云端與云天頂同歸于盡，結果事后卻在荒界再度發現了第一云端的蹤跡。”</br> “那是你殺死了未來的第一云端，自然無法影響過去的他，但若是反過來的話……”</br> 第一云端明顯對平行世界的理論不太感冒。</br> 他說道：“事實上，這幾天里在元界逗留，我沒少翻閱夏亞帝國的書籍，以及與荒界戰爭的諸多細節記載，然后發現，其實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在里蜀山都是有跡可循的，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br> 方正若有所思道：“您的意思是說，我做的這些事情，都很確切的影響了萬年之后？”</br> 玄機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認為，如果真能找出那老怪物的真身的話……也許值得嘗試一次，最壞的結果，我們算不算是拯救了元界？”</br> 方正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br> 確實，如果自己和玄機的推測不出錯的話。</br> 末法時代的來臨，很可能就跟那個老怪物有關。</br> 如果自己能提前發現他的身份的話……</br> 就算是平行世界，自己算不算是間接拯救了元星？</br> 他對末法世界固然有著極深的歸屬，但元星可也是他的家，甚至是他長大的家，無論如何，只要能找到那老怪物的真身，到時候……絕不致空手而歸。</br> “可該怎么找到他呢？”</br> 方正苦惱道：“我們已經查過了所有的資料，但線索只有一張殘破的照片，這實在是太難了。”</br> 玄機搖頭，笑道：“元界不行，那就從修仙界入手就是了。”</br> “什么意思？”</br> “沒什么。”</br> 玄機笑了笑……</br> 不知道怎么搞的，看到玄機臉上那古怪的笑容，方正心頭突的又浮起了不詳的預感。</br> 好像，以前曾經在什么時候或者地方，看到過這樣的笑容。</br> 果然……</br> 玄機笑道：“方正，你可還記得當年你與阿莘大婚之時，對那諸多正道宗門的承諾嗎？”</br> “承諾？”</br> 方正臉色立時變的古怪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