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真后期。</br> 恐怕連玄機也想不到,這昆侖竟還是方正的福地。</br> 這一趟下來,不僅憑白獲得了其他弟子修煉的幾百年修為,更是將世界樹壯大何止一圈兒。</br> 如今修為已提前跨至煉真后期境界。</br> 這等境界……</br> 縱然是云天頂復生,方正也有十足的把握能與他對決而絲毫不落下風,而憑借自己如今眾多的底牌,最后獲得勝利之人恐怕必然會是自己。</br> 這等修為,哪怕是不借本源之力,面對昆侖三老聯手的話,他也有把握能夠輕易逃出生天了。</br> 至此,方正的實力終于徹底踏足修仙界最頂尖的力量。</br> 哪怕是面對那眾多掌教宗主,也足可與他們平起平坐了。</br> 而且,家里可是還有一個云淺雪等著自己采呢……</br> 若是再加上化神玉的功能的話,方正感覺自己突破進入化神境界的速度恐怕會讓任何修士都驚掉眼球的。</br> 而回去之后,還未休息多久,方正便向元極提出了辭行。</br> “什么,這就要走?!”</br> 元極驚道:“怎么不多休息一陣?”</br> “晚輩已經叨擾昆侖太久了。”</br> 方正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理由,道:“而且晚輩當時跟拙荊說明,至多數日時間便回……昆侖派眾人大德,必不致為難于我。”</br> 說這話時。</br> 元清困惑的挑了挑眉,心道記得你之前來的時候,可是說甘愿主動引頸就戮的,現在又說至多數日便回,怎么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呢?</br> 方正繼續道:“但如今弟子在昆侖已經住了近月余的時間,為免拙荊擔憂從而引發不必要的誤會,我還是盡快趕回蜀山吧。”</br> “這……也對。”</br> 元極點頭,方正的擔憂確實很是道理。</br> 如今托了方正的福,他們對蜀山的印象不要太好。</br> 昆侖避世多年,難得有了一個宗門朋友,若是引發了不必要的爭執和誤會,到時候豈非不好收場?</br> 他也只能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顆丹藥,道:“這寒氣入體,非一時三刻所能驅除,我這里有一顆祛寒丹,服下之后,不懼嚴寒。”</br> “弟子多謝師伯。”</br> 方正點頭。</br> 元極道:“至于你的話,他日若有閑暇,不妨來昆侖逛上一逛,你對昆侖有大恩,昆侖上下盡都視你為友,你若肯來,我昆侖必然蓬蓽生輝。”</br> “是,弟子遵命。”</br> 方正點頭,心頭卻忍不住有些微的唏噓。</br> 元極為人確是淳樸,但可惜,如今兩人之間,已注定是敵非友了。</br> 這丹藥拿在手里,竟還真有些微的燙手。</br> 辭別三尊。他徒步離開昆侖……沿途,不時有昆侖弟子出來相送。</br> 短短月余,方正在昆侖眾弟子,尤其是女弟子中的好感讀儼然已經刷到極高,這些女弟子們都極是喜歡這個來自蜀山,彬彬有禮的弟子。</br> 如今他要離開,她們自是不舍的很。</br> 而離開昆侖大門之后。</br> 方正駕馭白堊飛劍,化為流光,向著遠處飛馳而去。</br> 玄機說的對,這些昆侖弟子們對他確實極盡熱忱,但若是那老怪物真的出現的話,不消說,這些熱情會立即盡都化做敵意。</br> 到時候剛剛填好的大坑,怕是又要被炸開了……一切盡都回到原點了。</br> 眼下,還不是爆發的時候。</br> 這一次。</br> 沿途不再歇息,而是日夜兼程,全力御劍。</br> 進入煉真后期,修為又有極大進益。</br> 以他如今的速度,僅僅只用了一天多一點……</br> 便已經重新踏上了蜀山的地界。</br> 心頭驀然間一陣莫名的安心,這一趟昆侖之行看似平平淡淡,既未遭遇襲擊,也沒有與人戰斗……</br> 但發現的秘密實在是太大,以至于他心頭頗有不安之感。</br> 直到回到九脈峰那熟悉的院落,才感覺要踏實了不少。</br> 九脈峰如今已經空了。</br> 方正隨意的找了個房間,躺倒睡去。</br> 先把玄機接過來才是正理……</br> 而當玄機重新立足于蜀山地界之時,察覺到他氣息的乾老第一時間便已經找了過來……</br> 都溜了,留下他一個老家伙主持大局。</br> 可偏偏這個時候那些飛雪別院的女弟子們前來投奔。</br> 當然,玄機已承諾贈她們一座峰頭供其棲身,但之后的房屋重建都是極其繁瑣的工作,他都快被煩死了。</br> 尤其是公孫簡儼然是打算將那座飛雪峰朝著七霞峰的級別發展。</br> 她與周輕云兩人處處都要競爭……玄機不在,可是苦了他這個老家伙了。</br> 可偏偏飛雪別院雖不入蜀山,但一旦在蜀山地界定居,到時候增強的仍是蜀山實力,尤其飛雪別院除公孫簡之外,還另有兩位實力強至煉真境界的長老。</br> 這般強大的實力,真正是讓他痛并快樂著了。</br> 眼見玄機回來。</br> 乾老很是不忿的將手中掌教令牌狠狠的甩到身上,喝道:“老子要回去藏書閣抽旱煙,曬太陽,除非蜀山有生死存亡之危機,否則的話,不要叫老子。”</br> 說罷,憤怒的御劍離去了。</br> 玄機忍不住苦笑無語,乾老這話潛意思是無論什么事情,都別叫我了,可惜啊,師伯您不知道,蜀山很可能真的會有一次生死存亡之危啊。</br> 我們已經招惹了一個可怕的老怪物……</br> 或者說,不得不招惹了。</br> 而方正則回去休息去了。</br> 他打算這段時間里盡量在靈氣復蘇位面里多逗留一段時間,一來陪陪云淺雪,從確定了自己不會死之后,她就變的很主動了。</br> 主動侵略,主動討好自己。</br> 看來,她是生怕方正會在那個孩子出生之后無視虐待那個孩子,所以想要提升在他心目中她的地位。</br> 方正雖然很想說你想太多了,我不是你爹那種渣男……</br> 但一個傾城美人主動曲意奉承,含羞帶怯的討好。</br> 方正也只能無奈的欣然接受了,最起碼,也是為了讓她安心不是。</br> 而另外一個目的,便是為了等趙州喬了。</br> 聽他說法,至多兩三日時間,便可以將照片分析出來。</br> 而事實上……</br> 說是三天。</br> 不過兩天多點兒,趙州喬便主動請見方正了。</br> “怎么樣,分析出來了嗎?”</br> 方正問道。</br> “出了些意外,這張照片比我想象中來的更為久遠,已經殘破的太過厲害了,恐怕已經無法復原了。”</br> 趙州喬說著否定的話,但精神卻幾乎亢奮到極致了。</br> 他驚喜道:“但屬下在這照片上發現了一些非常怪異,甚至詭異的事情……”</br> “什么事情?”</br> “根據檢測,這張照片至少有萬年的歷史了,萬年時光,按理來說一張照片是不可能保持那么長時間的,正常的照片恐怕早已經被時光徹底摧毀了,看來這張照片被特殊的手法保護的很好……但縱然如此,歲月的洗禮卻也已經將這照片幾乎徹底摧毀,只留下了殘渣。”</br> 趙州喬語速飛快道:“但雖然這張照片存在了萬余年的時光,可事實上,事實上……”</br> 他頓了頓,說道:“事實上,這張照片的材質是一種啞光絨面的相紙沖洗而成的,而這種相紙,早在三年前就因為不環保,被停止生產了。”</br> 趙州喬死死盯著方正,說道:“宗主,您明白屬下的意思嗎?一個三年前便已經被停產的相紙,竟然已經歷經了萬年的時光……這……時光的悖論,時間的沖突……宗主,這照片上面,很可能隱藏有天大的秘密。”</br> 方正聞言瞳孔微縮,驚道:“你是說,這相片其實很可能是三年前左右拍攝的?”</br> 時光悖論什么的,他不在意。</br> 他在意的,是趙州喬話里的意思。</br> 難道說那老怪物在現在這個時代里,便已經存在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