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漂亮的魚,看多了也覺得膩歪。
更何況,安寧公主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什么魚上。
安寧公主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目光,笑著請教起了許瑾瑜有關(guān)刺繡方面的問題。
身為公主,自幼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詩詞書畫樣樣都是必學(xué)的。宮里擅長‘女’紅的宮‘女’一抓一大把,根本勞煩不到嬌貴的安寧公主動手。因此,安寧公主‘女’紅平平也是難免的。
安寧公主對‘女’紅其實沒什么興趣,不過,為了心里那點羞人的小心思,硬是裝出了興致勃勃的樣子來。
許瑾瑜早就窺破了安寧公主的心思,可誰讓人家是公主呢?有個九五之尊的父親,想怎么任‘性’都可以!更何況,到目前為止,安寧公主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令人不喜的地方。相反,這么一個尊貴驕矜的公主,一直放下架子在向她示好
“瑾娘,你學(xué)刺繡有多少年了?”安寧公主笑著問。
許瑾瑜微笑著應(yīng)道:“我從六歲起學(xué)刺繡,算起來也有八年了。”何止八年。前世她在繡衣閣里做了八年繡娘,繡‘花’針早已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安寧公主好奇的追問:“你學(xué)的是蘇繡吧!”
許瑾瑜點了點頭,說起最擅長最喜歡的刺繡,話比平日多了不少,眼中也閃出了光芒:“蘇繡行針勻稱,針法活潑,‘色’澤清雅,繡工細致,繡出的圖案栩栩如生。比起蜀繡湘繡來更甚一籌。光是針法就有數(shù)十種。雙面繡是蘇繡中的珍品,沒有幾年以上的苦功是學(xué)不來的。普通的針法有套針、搶針、齊針”
不止是安寧公主聽的入神,就連紀(jì)妧等人也下意識的圍攏過來傾聽。
顧采蘋不動聲‘色’中,已經(jīng)站到了許瑾瑜的身側(cè)。她目光游移不定。不時的瞄水池一眼。
這里離水池很近。
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裝著“意外”地碰到許瑾瑜
那一團熊熊燃燒的嫉火在‘胸’膛里涌動不息,令她嫉恨的無法克制自己。必須要做些什么,讓許瑾瑜在眾人面前丟人出丑。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眾目睽睽之下,她根本沒辦法做手腳。
最佳的機會是等許徵前來。那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落在許徵的身上,她也就有了動手的機會
想到許瑾瑜落水后的窘迫失態(tài)。顧采蘋的心中就一陣快意。連心跳也比平日快了許多。
她默默地耐心地等待了許久。
安寧公主終于忍不住了,吩咐宮‘女’去‘花’廳叫許徵過來。
許瑾瑜不好出言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雪晴的身影遠去。她心神有些不寧。也沒了興致說話。
安寧公主正沉浸在即將見到許徵的喜悅中,根本沒留意許瑾瑜的沉默。
很快,一行人便出現(xiàn)在眾少‘女’的視線里。
領(lǐng)先的一個,氣度出眾俊朗不凡。正是秦王。秦王身側(cè)是一個文弱的清秀少年是楚王。另一側(cè)的玄衣青年,身材高大。冷凝英俊,竟是陳元昭。
紀(jì)澤和許徵稍稍居后。
一行人俱是少見的人中俊彥,風(fēng)采各異,令人一見之下神為之奪。
許瑾瑜下意識的抬眼看了過去。
正好迎上一雙深幽冷然的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依然奪人心魄。
許瑾瑜心里莫名的生出了涼意。這是她第三次見陳元昭了。前兩次她就有著隱約的預(yù)感,總覺得陳元昭對她態(tài)度不善。甚至隱隱有些敵意。這一次終于可是證實,這種感覺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么?
如果是因為陳元青,上次在墨淵居她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難道是因為她說過的那番話?
安寧公主遠遠地看到那個竹青‘色’的‘挺’拔身影,心中既驚又喜,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邁步迎了過去。紀(jì)妧等人也跟了上去。
許瑾瑜略一遲疑,正要邁步,身側(cè)的顧采蘋忽的用力推了她一把。
短短瞬間,許瑾瑜甚至來不及憤怒,反‘射’‘性’地抓住了顧采蘋的胳膊。
在顧采蘋的尖叫聲中,兩人一起落了水。
這一幕實在出乎所有人意料!
幾個少‘女’都被驚到了。可惜她們都是閨閣少‘女’,誰也不會水,根本沒辦法下水救人。
許徵又驚又怒又急,想也不想地飛跑來救人。他的水‘性’不算特別好,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先救妹妹要緊
有一個人的動作比許徵更快。
幾乎只是一兩個呼吸間,高大的青年男子便疾馳而至,毫不猶豫的跳進水池潛入水中。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青年男子便抱著一個身著秋香‘色’衣裙的少‘女’‘露’出了水面。
此時,許徵才堪堪趕到了水池邊。
落水的滋味實在不算美妙。
許瑾瑜被嗆了兩口水,全身的衣裙都濕透了,薄薄的衣裙?jié)皲蹁醯馁N著身子,十分狼狽。‘胸’前的隆起,纖細的腰肢,纖細修長的‘腿’,都若隱若現(xiàn)。更狼狽的是,她此時這副模樣全部落入了陳元昭的眼中
他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好心了,竟第一個跳進水池中救她?
許瑾瑜匆忙倉促間抬頭。
陳元昭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樣,仿佛沒看到少‘女’姣好的面容和曲線畢‘露’的身子。
許瑾瑜莫名的生出了惱火。這個陳元昭,實在太過分了一副嫌棄她的模樣,為什么又要跑來救她?白白虧欠了他那么大一個人情!更可氣的是,他那是什么眼神?她一個清白的姑娘家,被他這樣看光了,吃虧的是她好嗎?
陳元昭背對著水池邊,倒是免了許瑾瑜在眾人面前“亮相”的尷尬。
許徵急切的聲音響起:“多謝陳二公子救了妹妹。煩請二公子將妹妹‘交’給我吧!”再這么看下去,妹妹的清譽可就全毀在陳元昭手里了。
想到這些,許徵心中不由得暗暗惱怒。‘女’子落水,豈是男子可以輕易相救的?這種橋段之后,往往都意味著以身相許畢竟,落了水之后衣裙都濕透了,男子又是抱又是看的。所有的清名都被毀光了!
可陳元昭擺明了是不可能娶許瑾瑜的。陶氏尚且嫌棄許家的家世。身為安國公嫡子的陳元昭,身份比起陳元青又貴重多了。更何況,陳元昭‘性’情冷漠不近‘女’‘色’的名聲滿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惡!這個陳元昭。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比他還搶快了一步?!
陳元昭頭也沒回,沉聲喊了句:“周聰!披風(fēng)!”
一個高大冷肅的‘侍’衛(wèi)立刻到了水池邊,微一用力。手中捧著的披風(fēng)便飛了過去。
陳元昭左手依舊抱著許瑾瑜,右手迅速的接住披風(fēng)。寬大的披風(fēng)落在了許瑾瑜的身上。將濕透的曼妙身子遮掩的嚴嚴實實。
許瑾瑜松口氣,水池邊的許徵也松了口氣。兄妹兩個不約而同地說道:“多謝陳二公子相救!”
陳元昭依舊什么也沒說,只迅速地看了許瑾瑜一眼。
許瑾瑜臉頰緋紅。驟然落水嗆水,然后忽然被一個男子救了。還被這樣緊緊抱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是‘女’子,很難保持什么冷靜平靜。
隔著兩層衣衫。依然能感覺到他結(jié)實有力的胳膊抱著她柔軟的身子。
明明‘性’子比冰還冷,‘胸’膛處卻十分灼熱。那份灼人的溫度。和鼻息間嗅到的淡淡男子體味,令她全身都緊繃不自在
陳元昭抱著許瑾瑜在水池中轉(zhuǎn)身。水池的水不算很深,約莫及至‘胸’口。陳元青個頭高,水只及腰際上一點。幾步就走到了水池邊。
許徵忙接過許瑾瑜,高高提起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原位:“多謝陳二公子。”
這句感謝比剛才那句可要真誠多了。
至少,陳元昭用披風(fēng)保住了許瑾瑜的顏面和名節(jié)。至于陳元昭看到了多少這個問題暫時還是別深究了。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淡淡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說著,從水池里上了岸。
他這么下水池救人,全身也濕透了。玄‘色’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令所有男子都會嫉妒的完美身材。
說來話長,其實從許瑾瑜落水到被救起再到被送到水池邊的許徵手中,也就是眨了幾次眼的時間。
水池邊的少‘女’驚魂不定,一個個面‘色’都不好看。
秦王楚王紀(jì)澤此時也都趕到了。
“瑾表妹沒事吧!”紀(jì)澤關(guān)切地看了過來。
許瑾瑜被寬大的披風(fēng)裹住了身子,不會再有‘春’光外‘露’的風(fēng)險。不過,許瑾瑜思緒紛‘亂’,此時實在沒心情說話,將頭伏進許徵的懷里。接下來的事,就讓兄長應(yīng)對好了。
“妹妹乍然落水,大概是受了些驚嚇。”許徵的聲音恢復(fù)了鎮(zhèn)定:“不知王府最近的客房在哪里,請恕我失禮少陪片刻。”
安寧公主和紀(jì)妧幾乎不約而同的出聲:“我也一起去。”
許徵沒有拒絕。男‘女’有別,妹妹需要換干凈的衣服,有紀(jì)妧他們陪著也是好事。
等等,你們打算就這么走了么?
是不是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Q
ps:小劇場:
等等,你們打算就這么走了么?
是不是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讀者一:忘了誰?
讀者二:沒忘吧!
讀者三:啊!水池里好像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