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三小輩站在一起, 氣氛凝滯。
不管是莊塵煦工作上的伙伴朋友, 還是近親遠親,皆是默不作聲看熱鬧。
這些豪門家里, 總是有些大大小小的八卦丑聞, 今天正好讓他們碰上一出新鮮的鬧劇。
他們都知道, 莊家家里最小的女兒,并不是莊輝業(yè)的親生女兒, 而是繼女。
因為成績優(yōu)異、氣質(zhì)優(yōu)雅,深得莊輝業(yè)心愛, 眾人平時免不了捧場夸獎。
二兒子爛泥扶不上墻, 眾人都是背地里當(dāng)笑料。
今天大家一對比, 總覺得這兩人在氣質(zhì)上就和傳聞里說的天南地北。
現(xiàn)在莊若盈的動作, 無異于直接推翻之前的優(yōu)雅前景人設(shè)。
莊若盈剛才怒火沖頭, 莊深的話是導(dǎo)火線,將她心里這些天積攢的火全部點燃。
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時, 一切都忘了。
“……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二哥剛才對我說了什么, 他說我……”莊若盈一下哭了起來, 看著莊深的眼里滿是怨毒。
“夠了。”莊塵煦有些疲憊, 他低聲道:“出去。”
莊若盈流著淚,瞪圓了眼睛盯著他,一時之間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哥!你都沒聽我說完, 為什么要這么護著他!他說我有病!說我精神有問題!”莊若盈奔潰地提高了聲音,安靜的會場內(nèi),她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莊深站出來,看著她說:“我說你需要去看心理醫(yī)生,不是罵你,莊若盈,你討厭我,因為從頭到尾你的認知都出現(xiàn)了問題,你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原因不在我,而在你自己身上。”
莊若盈小聲抽泣著,眼眶通紅,眼妝暈開一些,看著有些駭人。
莊深眉眼清淡,看她猶如看任何一個陌生人:“一味將責(zé)任推給別人,掩藏不住你曾經(jīng)做過的壞事。”
“莊深!你——”
莊若盈剛叫了一聲,猛地被莊塵煦打斷:“祝姨,麻煩你將她帶走,謝謝。”
祝琬從旁邊過來,扯著莊若盈離開,回頭對旁邊的眾人歉意地笑笑:“抱歉,盈盈喝醉了,在發(fā)酒瘋呢,打擾到大家……”
祝琬幾乎是拖著她才堪堪讓莊若盈順著她走,莊若盈留意到周圍人的目光,一下冷靜下來。
她都做了什么?
居然大庭廣眾下不顧形象和莊深對著干!
莊若盈擦了擦眼淚,一抬頭,莊輝業(yè)沉著一張臉站在某個男人旁邊。
他只淡淡地看了一眼,飛快移開視線。
莊若盈捕捉到他眼里的失望與回避,呼吸一滯。
莊輝業(yè)最在乎利益,誰將來對他的事業(yè)最有利,他就更偏向誰,他喜歡服從管教的人,不喜歡會給他丟臉的人。
所以莊若盈無比重視成績、重視她在眾人口中的風(fēng)評。
今天,全毀了。
坐進車上,祝琬臉上溫柔的笑意瞬間消失,臉色微冷。
她投入最多的就是莊若盈的教育,踏入莊家大門前便開始教她如何融入豪門。
哪能想到今天會發(fā)生這種事?
“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今天全忘了對嗎?”祝琬冷著臉,全然沒了之前噓寒問暖時的好媽媽形象。
莊若盈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抽噎著說:“媽,莊深他罵我心里有病!我一時沒忍住……”
“我說了讓你別惹他,就算真對他做了什么,也不能讓人抓到把柄。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考慮過后果嗎?”祝琬蹙著眉,臉色幽寒:“你要學(xué)會忍耐。”
莊若盈哭著說:“我知道了……”
祝琬打一棒子給一顆糖,臉色柔和些,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帶著點笑意。
“聰明一點,我以后可全靠你了……”
宴會廳里氣氛微妙,眾人因為這個小插曲而打散了之前的好心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想著莊家這出新聞。
見莊塵煦還穿著被打濕的衣服,助理跑過來,膽戰(zhàn)心驚的:“莊總,我給您準(zhǔn)備了備用禮服,現(xiàn)在去換上嗎?”
莊塵煦點了點頭:“帶我去換。”
走前,他對莊深溫聲道:“在這等我,我換完衣服馬上回來。”
莊深應(yīng)了一聲。
莊塵煦路過眾人,臉上都是謙遜的笑:“失陪一下,大家先聊。”
所有人都禮貌地笑笑,搖著頭要他別著急。
然后不由自主地將視線一齊落在莊深身上。
少年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和淺色休閑褲,身姿挺拔,少年的皮膚白到恍若透明,濃密的睫毛半掩下,眼瞳淺淡而清潤。
氣質(zhì)清冷,叫人不敢靠近,但脫塵出俗,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以前很少見過莊家二少,今天一看,和半路進入豪門的繼女氣質(zhì)大相徑庭。
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不少為了莊塵煦過來的少女視線都黏在他身上。
莊深正準(zhǔn)備再吃一塊甜品,旁邊過來一個女生。
她穿著黑色一字肩長裙,面容姣好,笑意清淺:“你也喜歡吃抹茶味道的點心嗎?”
這種方式的搭訕不但自然,而且肯定能得到對方的回應(yīng),少女心里忍不住期待。
旁邊不少人都看著她,見她膽子大敢上去搭訕,嫉妒又羨慕。
莊深瞥了她一眼,禮貌回道:“嗯。”
女生得到冷淡的回復(fù)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今天第一次見面,一直想和你打招呼,沒找到機會,我們能交個朋友嗎?有機會一起出來玩,聊聊日常。”
她正試圖打動莊深,另一旁,插進來一個聲音:“打擾了,聊天有我的份嗎?”
莊塵煦換了一身藍色暗格西裝,溫雅成熟,輕聲說話時給人一種被照顧著的錯覺。
女生心臟瞬間加快了一些,偏頭彎著嘴角說:“當(dāng)然可以,我剛才和莊深在討論,有時間一起出去玩。”
莊塵煦溫柔地笑了下:“同齡人一起玩是挺不錯。”
莊深總是不愛和同齡人一起出去玩,這個性子不太好,有人愿意帶著他是個好主意。
女生也點點頭:“塵煦哥也是同齡人,可以和我們一起出來玩!”
莊深沒什么興趣,眼睛盯著桌上的點心:“謝謝,我不喜歡出去玩,學(xué)習(xí)要緊。”
聽到學(xué)習(xí)要緊,女生嘴角僵了僵。
誰不知道莊深成績是出了名的差,成天游手好閑。
女生也不是傻白甜,當(dāng)即明白過來,這話就是委婉拒絕的意思,她也沒什么情緒,還是帶著笑:“那就算了,以后有時間再一起玩。”
見人走了,莊塵煦垂眼,對莊深輕聲道:“小深,剛才那事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這件事是莊若盈先動的手,你沒什么錯,哪里想不開,哥哥可以給你做主。”
莊深拿著叉子將抹茶奶油小方塊插好,說:“沒有。”
他嘗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咬著,臉頰一側(cè)微微鼓起,有規(guī)律地動了動。
莊塵煦看著他吃東西的側(cè)臉,心里某個地方軟了軟,安心了些,問道:“喜歡這個食物?”
莊深吃完,中肯道:“味道還不錯。”
莊塵煦眉眼彎著,看著他吃完盤子里的那塊點心,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喜歡的話下次再找這邊的師傅給你做。”
月考將至,徐學(xué)海讓大家記好座位號,提前看好考場。
蔣淮在前面一臉苦瓜相:“啊,不想考試,為什么還沒休息幾天就要考試!”
趙曉夏也同樣煩惱:“我也不想考試。”
他們倆正互倒苦水,蔣淮一刷手機,看到個新奇的東西。
【猜一猜,這次的年級第一會是誰?】
下面不少人猜測某兩個人。
【我聽說沈聞要考試,壓一塊錢,肯定是沈聞!】
【我壓兩塊,莊深,上次逆天的語文和數(shù)學(xué)大家忘了嗎?和沈聞不相上下!】
【上次的年級第一沒有機會了是嗎?】
【他的成績也好,不過是可實現(xiàn)的好,這兩位大佬的成績能比嗎?他們能考出唯一的滿分!找不到對手!】
【無敵是多么的寂寞~多么多么寂寞~】
【我也壓莊深!后來者居上!能把卷子填滿還考零分的人,絕對不簡單!深哥給我沖!】
【反正兩個人,都恐怖如斯。】
他們還真的弄了個小程序,最后輸?shù)娜艘箍塾螒驇牛A的人自然能雙倍得幣,很多人都好玩加入其中。
蔣淮拍拍趙曉夏桌子:“你投了嗎?”
趙曉夏點點頭,興奮道:“投了!”
蔣淮神神秘秘問道:“投的誰?”
趙曉夏:“大號投莊深,小號頭沈聞!”
蔣淮:“……你還挺有商業(yè)頭腦。”
無論誰贏都穩(wěn)賺不虧。
這兩人還真不好定論,到底誰高誰低。
沈聞因為上次沒考試,這次依舊坐在最后一個,
莊深成績上升,考場自然也前進好幾個,還正好坐在教室第一個座位上。
早自習(xí)結(jié)束進考場之前,沈聞看他就準(zhǔn)備拿兩支筆,好聲提醒:“別忘了我們還有賭約,把筆袋帶上,小心填錯答題卡。”
莊深習(xí)慣了輕裝上陣,想了一下才找出沈聞給他準(zhǔn)備的筆袋。
里面的文具一應(yīng)俱全,考場上非常有用。
莊深將筆袋拎著,剛要走,沈聞又叫了他一聲:“還有個東西要給你。”
莊深停下腳步。
沈聞伸出手,在他手心上放了幾顆糖,揚了揚眉:“無聊的時候吃。”
前面聽著的蔣淮額角一跳:“……”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別人都是爭分奪秒寫試卷,你還告訴別人無聊的時候做什么?
莊深收下后挺真誠道:“謝謝,下次我?guī)湍銣?zhǔn)備。”
眾人:“……”
考什么試,你們找個地方吃糖吧,不要打擊我們的成績!
他剛走進教室,整個考場還在閑聊的人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莊深翻出一只黑筆和2b鉛筆,非常清爽地做到座位上,將筆袋往桌邊一放,發(fā)呆。
其他人不敢低聲說話,只能在手機上發(fā)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深深好好看,我的媽我就坐在他斜后方,盛世美顏!】
【等等,你這么叫大佬,不怕事后被他撒了嗎?】
【不慌,我直接叫老公。】
【大白天做什么夢?好好看清楚,做一號位置的人是我老公!】
【又瘋了一群人,明明是我男朋友。】
【你們在想屁吃?】
開考前五分鐘,監(jiān)考老師抱著試卷走進考場,興奮的眾人都停下手機,把東西放好。
馬平椿正好監(jiān)考這個班,看到莊深坐在前面,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自從上次在辦公室里被莊深打臉后,心里就一直有些慌。
莊深這次會考得怎么樣?
上次雖然沒有每一科都測試完,莊深之前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足夠明顯。
馬平椿甚至不敢思考接下來的考試莊深會考得怎么樣。
會不會像上次一樣,也全部考滿分?
她并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
莊深從頭到尾沒關(guān)注過她,等試卷發(fā)下來才開始運轉(zhuǎn)大腦。
這一次的考題相比上一次簡單太多,沒有超綱題,無論是選擇還是閱讀題都沒有設(shè)置坑,作文也很好理解。
莊深花了不到一小時就將整張試卷做完,直到他將考卷往答題卡上一蓋,周圍聽到聲響的同學(xué)才意識到什么。
他們差點以為自己少看了一個小時,他們剛開始,莊深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這是什么速度?!
恐怖如斯!
考試規(guī)定只能提前一個小時交卷,莊深只能等待剩下的時間。
正無聊時,想到了沈聞給他的糖。
他盯著上面的水果糖標(biāo)志,本來不是很想吃,看到上面圖案,居然有點餓。
現(xiàn)在也不允許他吃東西。
莊深維持著想吃糖的想法,一直等到了最后半小時,才起身交卷走人。
整個考場的人目送他離開的身影,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行大字——
我們不一樣。
莊深剛走出考場,另一邊,最后一個考場也走出來一個人。</br>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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