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深對著電腦打完了一段停下來, 才發現沈聞一直沒說話, 他不笑不說話，這么看著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轉頭對沈聞問：“怎么了？”
    “……”沈聞對著他的電腦, 目光挺平靜, 看不出在想什么。
    聽到莊深的聲音, 他才移開了視線。
    “需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一起整理。”沈聞壓住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緒, 低聲說。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突然那么在意一個東西。
    只是一張試卷而已，雖然那張試卷上, 寫著一個高一女生的名字。
    還出現在莊深的課桌上。
    但不滿的情緒還是沖上心頭。
    莊深對著屏幕繼續打字：“不用, 我很快。”
    白色的文檔頁面對著他的臉龐, 莊深臉前像是籠罩著一層光。
    沈聞盯著他側面微卷的睫毛, 不冷不淡道：“你整理高一的知識點做什么？”
    莊深模樣專注, 慢了兩拍才回：“幫人整理。”
    沈聞垂著眼看他：“這個叫赫芷的人？”
    莊深：“嗯。”
    語氣淡定，表情絲毫不亂, 仿佛他做的事再正常不過。
    沈聞：“那你對她還挺好。”
    莊深頓了頓，算是默認般繼續整理。
    他本質上和赫家人不算是親人，但是赫家人這段時間以來對他很好，也幫過他的忙。
    莊深做這點回報算不了什么。
    沈聞將桌旁的牛奶往他手邊推了推：“快涼了, 早點喝, 以后別喝涼水。”
    莊深含糊地嗯了一聲, 眼睛黏在屏幕上，他執著于某件事的時候，其實不太喜歡分心。
    沈聞有些無奈地移開視線, 輕聲道：“我先走了。”
    他剛抬腳要離開，聽到莊深在后面，語氣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吃糖嗎？”
    沈聞腳步一聽。
    他見莊深的手停了下來，后背往后輕輕靠著，轉向他，眉眼在室內柔和的燈光下格外耀眼。
    “吃。”沈聞又走了回去。
    他拒絕對方任何的邀請。
    莊深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糖，放到沈聞手上。
    依舊是薄荷糖，不過這次添加了水果味。
    沈聞張開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那一捧糖果堆在他手心，跟小山似的，糖紙亮晶晶。
    沈聞從里面跳出來一顆，將剩下的放回了莊深的桌上。
    莊深不明所以地看他。
    “先放你這，”沈聞握住拿出來的那顆糖，笑了笑：“下次我過來的時候，再從你這拿。”
    等回到自己的房間，沈聞才將手里的糖果一點點撕開。
    清涼的薄荷味夾雜著淡淡的荔枝甜，并不甜膩，清甜可口。
    對方像是清楚他的口味一般，將細微的甜度，都把握得剛剛好。
    方才心頭郁結的躁意，在這顆糖里緩緩平息。
    莊深花了兩個多小時就將針對赫芷的學習要點整理好。
    赫芷收到第二天給他發了一串的道謝的表情包。
    她應該是時不時看一點，隔那么一段時間，就對莊深發一條消息。
    比如：【天哪這個地方我經常錯！一直沒想過這種思路！】
    【嗚嗚嗚哥你太厲害了，我第一次知道連想法還能這么用！】
    【這是什么神仙做題方式！】
    莊深看了幾眼沒再關注，將手機蓋著往桌上一放，起身去洗手間。
    離上課時間過去挺久，莊深一直沒回來，沈聞正靠著椅子漫不經心地翻著書，蔣淮從外面沖進來，對沈聞喊道：“不好了，深哥被高三一群人圍了！現在正在挑釁階段，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沈聞手上一停，猛地將書合上，站了一起。
    他路過莊深的課桌，正好看到他桌上的手機彈出來一條消息。
    赫芷：【啊啊啊啊我全部看了一遍，太有用了！】
    赫芷：【么么噠.jpg】
    赫芷：【謝謝大佬.jpg】
    沈聞：“……”
    么么噠？
    沈聞頓了頓，將莊深的手機塞進了課桌里，才快步出了門，揚起一陣冷風。
    教室里，其他人議論紛紛。
    “這是怎么了？大佬們要一起打架了嗎？”
    “沈大佬剛才出去的氣場……冷得我不敢say話，方圓十米內氣溫瞬間下降十度！”
    “還沒開打，就放出絕殺了，外婆差點以為他要把教室門砸下來當武器拖走。”
    教學樓后面的花壇旁邊。
    莊深對著一群高三的學生，面色不改，語氣冷淡：“要大家就快點動手。”
    為首的男生是那天在食堂里嘲笑過莊深的紅t恤，他眉頭一擰道：“你還挺囂張啊？知道我們是誰嗎？”
    一旁的男生湊上來，挑著眉道：“你看到我們泓哥，應該恭恭敬敬、低下頭來喊一聲學長好，知道嗎？”
    “就是，沒點禮貌。”
    “現在的高二生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莊深抬眼，眼里沒有一點情緒。
    厲泓看著他這副樣子就心里來氣。
    哪個高二生看到他們這群人，感這么挑釁？簡直是在他頭上撒野！
    厲泓見他不肯服軟，冷哼一聲：“我們說了這么久也不肯服軟是吧？行，現在讓你知道不聽話的后果！”
    就算莊深在高二年級很厲害又怎么樣？
    他要這個人打得心服口服，讓他以后愿不愿意心服口服地對他低頭。
    厲泓招呼著周圍的小弟們道：“你們先上去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這種時間他作為全校年齡最大的混混頭，不需要第一個上場。
    有小弟就先讓小弟上，他在一旁看看戲，觀賞莊深被打壓的慘痛表情，等他最后奄奄一息的時候，再過去踩上兩腳，聽他心甘情愿地叫爹，這才叫爽。
    厲泓美滋滋地站在旁邊準備看戲，語氣輕蔑：“這么多人，我看你能撐多久。”
    莊深這種人他看多了，知道是個不服軟的性子，要好好教訓了、打到頭破血流才會認清事實。
    這種人要是能收為己用，也是不錯的資源。
    “叫你不肯低頭喊人，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高三幾個學生瞬間圍了上來，眼里都是輕視。
    他們早就想挑釁高二這個一來學校就引起腥風血雨的轉校生，一直沒找到機會，上次食堂他自己主動湊上來，正好叫他們抓到導火線。
    十來個人瞬間圍住莊深。
    另一邊，蔣淮和沈聞快步下樓，蔣淮不停說道：“聞哥你真的不用再叫上別的人過來幫忙嗎？高三那邊來了十幾個人！我懷疑我們三個可能人手不夠。”
    沈聞：“夠了。”
    蔣淮：“……你對我們這么自信的嗎？”
    沈聞：“有我和我同桌就行，你在旁邊望風。”
    蔣淮：“……”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沒信心的嗎？！
    然而他們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莊深被一群人圍住，為首的幾人抬著拳頭要往他頭上砸！
    蔣淮忙不迭喊道：“深哥快躲！”
    他知道莊深打架應該不錯，但這么多人，對方還是常年打架，甚至開始混社會的高三生，他覺得莊深能贏的可能性極小。
    蔣淮腦子里的預想出莊深清瘦的身軀被對方一拳砸到地上的模樣，再被旁邊的人圍著打的場景。
    這群人都習慣了以多欺少，打起人來完全不留情！
    高三的人的確沒把莊深放在心上，一拳下去帶著風。
    就算莊深再怎么被穿得厲害，也是高二生，在他們心里就是個小屁孩，他們這些早就混街的人早就內心殘暴不已，不至于怕一個比自己小的人。
    蔣淮急得直往前跑，沈聞卻停下了腳步，慢悠悠地停在一邊。
    蔣淮疑惑道：“你不去幫忙？”
    沈聞抬了抬眼，懶洋洋地往那邊走：“沒事，他可以。”
    蔣淮：“你不怕深哥出事嗎這么悠閑！”
    沈聞看著那邊，聲音寡淡；“我不會讓他出事。”
    就在這時，莊深對著第一個朝他砸過來的拳頭不躲不避，快速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拳頭。
    對面的男生只想著將人擊倒，這時他慣用的方法，然而莊深居然接住了他的拳頭，他沒反應過來，就被莊深抓著手腕猛地一砸，將旁邊好幾個人一齊砸倒，全部倒在地上！
    蔣淮都呆了：“深哥居然……這么猛？！”
    那可是高三的混子！一群真社會哥，莊深居然這么輕松就給了他們一擊！
    他擔心的話都說不出口，剛才還想吐槽沈聞幾句，現在滿腦子都是：莊深這么強，的確沒他們什么事，看戲比較實在。
    “嘭——”
    “操！別壓著我！”
    “咳——你先起來！”
    幾個男生都被前面的大塊頭壓住，在地上叫苦不迭。
    被莊深抓住手摔地上的男生都愣住，他一下站起來，狠狠揉了揉被莊深拽過的手腕，目光兇狠：“很好，是你逼我的，都給我抓住他！”
    一開局就被打壓了士氣，高三這幾個人都更加氣惱，一齊朝莊深揮著拳頭就過去。
    剛才莊深只是打了一個人，這下是同時應對十來個人，看起來他處于不利地位，然而莊深一出拳，幾乎招招致命。
    一拳下去，仿佛能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
    蔣淮站在旁邊小聲贊揚：“不錯這一招！對著他的胃部就是懟！”
    “噫——看著就疼，手腕都被扭彎了。”
    “斷子絕孫踢！干得漂亮！”
    不一會兒，一群高三生躺在地上，全部哀嚎著，抱著自己存在但實則沒什么用處的四肢就地發抖。
    一陣風吹過，這一片只剩下眾人低促的吸氣聲。
    厲泓原本站在一旁看好戲，被想到被別人看了一場好戲，臉色鐵青。
    “還打嗎？”莊深抬頭，看向厲泓，一雙眼睛非常平靜。
    厲泓用力咬著牙，看著地上那群不爭氣的玩意，再看向一旁站著的沈聞。
    前面這幾個人，都不好惹！
    厲泓惡聲道：“以后再再找你算賬！”
    他扔下狠話才快步往回跑，轉瞬上了樓。
    沈聞從旁邊走過來，垂眼看著莊深，散漫地問道：“發生什么了？”
    “這群人上次在食堂插隊，”莊深看著地上還在發著抖的高三生，語氣冷漠，“剛才又故意擋我的路，順手教訓一下。”
    沈聞點點頭，贊同道：“教訓得不錯。”
    他看了眼地上的人，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聲音挺低：“以后還敢插隊嗎？”
    “不……不敢了！”地上的人全部搖頭，表情沉重而真切。
    莊深這種比他們還不要命的打法，體驗一次絕對不想再體驗第二次，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再插隊了！
    沈聞看向莊深，偏了偏頭，示意道：“回去？”
    莊深點了下頭。
    回到班上，老師已經講了好幾分鐘的課。
    看到后面進來的三個學生，什么也沒說，當做無事發生，繼續講課。
    這三個人在學校里誰不知道。
    其中兩個都是家中有權有勢，曠課老師都不怎么管，另外一個，一來打架斗毆還能全身而退，上次聯考更是有兩門全市第一。
    三個學生走在一起，到時候老師和他們作對，還不知道誰站在上風。
    莊深下意識找自己的手機，發現桌子上沒有，反而在抽屜里找到。
    他記憶很好，記得自己走之前放在了桌子上。
    莊深略為警惕的解鎖，看了幾眼，手機沒什么問題。
    他見赫芷差不多一次性把她的消息都發完了，才回來一個：【不用謝。】
    剛打完字，他發現沈聞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莊深：“？”
    沈聞只是看了眼他的臉，很快移開，似乎剛才的眼神都是他的錯覺。
    莊深奇怪的將手機放進口袋，開始看書。
    周末，wzq戰隊會議廳里，莊深簽完正式合同，將自己的那份放在一邊。
    連嘉言知道他過來，和教練打了聲招呼，等莊深一簽完字，就問道：“要不要去玩玩游戲？你可以順便直播，我們平時也會在藍海直播，不沖突。”
    莊深沒拒絕。
    練習室里，五名成員都端坐在座位上。
    見門被推開，莊深從外面走進來，馬上站起來，和他親切地打招呼：“深哥好！”
    “深哥早上好！”
    “深神！”
    莊深對他們一一點頭，找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坐下。
    連嘉言坐在他旁邊，溫聲道：“我邀你？”
    莊深：“邀吧。”
    連嘉言唇角微微揚起，在游戲列表里找到莊深是游戲號，將人邀請上。
    沒有什么能和勢均力敵的人一起打游戲更加激動了。
    莊深一邊進入，一邊打開了直播，混個時長。
    對面的綠毛道：“電腦旁邊的攝像頭你可以自己調一下角度，還可以選擇美顏模式。”
    莊深看到電腦上面立著的小攝像頭，他們戰隊準備得還挺充足。
    莊深將攝像頭往下挑了挑，確保他只會照到自己的手，才打開了直播。
    方一開播，粉絲們就看到了屏幕上不多得的小畫面。
    【這雙手！我可以！】
    【角度終于舒服了，之前的死亡角度如果不是這雙手足夠好看，誰照誰手短！】
    【啊啊啊啊主播終于開始出賣手色了！】
    【？出賣手色哈哈哈哈哈】
    莊深和wzq幾人一起進入多人競技場，觀眾看到莊深旁邊的幾人，發現不對勁。
    【主播這是在和wzq對組？！】
    【主播每次都一個人打，我差點忘了他也是戰隊一員。】
    【沒人發現主播用的設備很熟悉嗎？他不是就在wzq俱樂部吧？】
    大家將注意力從那雙手上移開，仔細對比下面的鍵盤，恍然大悟。
    【雖然在看主播的直播，但相當于同時看wzq其他幾人的播，穩賺不虧！】
    【啊啊啊連神是不是在旁邊！主播你看我一眼！！！】
    莊深沒看彈幕，他一直用心輸出，沒過多久，他們這一隊就進對面打得頭破血流。
    等到游戲結束時，其他幾人還意猶未盡：“再來一局？”
    “深哥帥啊，人頭數又是最多！”
    “老了，果然還是高中生手速快，比不過。”
    連嘉言轉過頭，溫潤的眉眼間帶著笑意：“剛才很厲害。”
    莊深不太在意道：“你要是。”
    連嘉言的人頭數和他差不多，而且一直在指揮大家的步調，比他累多了。
    連嘉言話音剛落，彈幕地數量瞬間上漲好幾倍。
    【連神聲音好好聽！好溫柔！我愛了！耳朵懷孕了!】
    【而且連神對直播地態度似乎比對別的隊友要溫和許多啊，很少見他這么夸人。】
    【華生你發現了盲點！】
    【我站一秒邪教】
    沈聞就坐在會議廳里，拿著電腦漫不經心地垂眼看著。
    不經意間看到上面的彈幕，手指動了動，將彈幕給關了。
    莊深的直播間瞬間涌進來不少連嘉言的粉絲，在線人數直線上漲，一躍成為在線人數第一的直播間。
    莊深打夠了半小時，沒再繼續，點開他的直播后天準備下播。
    彈幕上都是依依不舍的留言。
    【主播什么時候還會和wzq一起打比賽嗎？】
    【主播不是替補嗎，能不能上場就看命。】
    【一對五個都很強，配合度也高，感覺根本用不到替補，要不是上次連神被小人對付，主播還不一定上場。】
    【希望他們五個都好好的，但又希望主播也上場qwq】
    莊深看了一眼，臉上沒太大地表情，仿佛根本沒看到一般，將直播給關了。
    他站起來，連嘉言也取下了耳機，看著他，眼神柔和：“準備走了？”
    “嗯，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莊深說。
    連嘉言笑了笑：“什么事？直接說，我能幫的都能幫你。”
    莊深解釋道：“我一個妹妹很喜歡你，想要你的簽名，你現在有時間嗎？”
    連嘉言推開椅子，往旁邊走去：“只要簽名？我這里還有其他各種的周邊，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將他們打包送過去。”
    連嘉言說著，帶著他到旁邊的柜子看：“這邊都是，你可以問問她需要哪些。”
    莊深隨意掃了眼，不太確定：“她似乎有個中獎的杯子……”
    “我知道了，”連嘉言笑容溫淺，“我把其他的東西都打包起來，再給她簽個名？”
    莊深點了點頭：“麻煩了。”
    連嘉言語氣平淡：“不麻煩，你想要隨便拿。”
    另外幾個人聽著兩人的對話，都紛紛對視。
    隊長對莊深也太好了吧！
    他們也有喜歡連嘉言的妹妹和朋友，怎么以前沒見連嘉言這么大方，還愿意整理好了送過去，哪來這么好的福利？！
    果然技術就是強，連他們隊長都愿意不嫌麻煩，主動送上自己的周邊。
    連嘉言拿了份自己的海報，簽完名后，問莊深道：“她叫什么名字？我給她再另外寫句話。”
    沈聞推門而入，就聽到莊深說：“叫赫芷。”
    莊深將她的名字打出來遞給連嘉言看。
    沈聞將門關上，半靠著墻，垂著眼看向他們倆。
    莊深站在連嘉言后側，低頭看著他正在簽名的手，似乎是在專注檢查他的字。
    這是沈聞連續兩次見莊深這么關注一個人，還是一個女生。
    過分不正常。
    他的同桌平時冷得不行，從來沒有這樣將精力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連嘉言聽到名字后點了點頭，在海報上寫了句祝學業進步，天天開心的to簽。
    連嘉言將海報放到一邊，說：“你把她的地址給我，我到時候直接給她寄過去。”
    莊深嗯了一聲。
    終于解決完赫芷的事情，莊深往門口一走，就看到了長身而立，靠著墻的沈聞。
    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起來跟昨天晚上一樣，情緒不太好。
    兩人坐電梯下去，原本電梯里一共就五個人，下了兩層樓突然進來好幾個人。
    莊深和沈聞慢慢被擠到了電梯角落，空間狹小，莊深垂著眼，后背貼著冰冷的，感覺前面的人不斷往他身前擠來。
    下一刻，一個人影傳過來，擋在他身前。
    莊深抬眼，看到沈聞站在他對面，將他和前面的人隔離開。
    只是兩人的這個角度，有些過分親密。
    莊深視線本來落在他眼睛上，后來慢慢移開，落在了他的肩上。
    男生的肩很寬闊。
    莊深看著看著，突然聽到沈聞說：“你這幾天……是不是有什么話沒跟我說。”
    莊深：“？”
    沈聞離他離得很近，莊深甚至能從他漆黑的眼睛里，看到屬于自己的倒影。
    “我之前說過，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可以告訴我，”沈聞看著他，語氣晦澀不明，“你最近，似乎對某個女生過分關注。”
    莊深：“……？”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的人擠壓，沈聞突然將一只手壓在他臉龐。
    一瞬間，電梯里略為難聞的味道只剩下對方淺淺的薄荷味。
    沈聞垂著眼，眼微微揚，眼底深不見底，問出口：“赫芷，是誰？”
    莊深：“……”
    莊深淡聲道：“你以為我喜歡她？”
    沈聞看著他，心里一瞬間想了很多事。
    莊深抬起那雙淺淡的眼睛，語氣平靜道：“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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