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這頭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之后，張銘首先把楊鈺送回了她原本的家中，她有很多需要跟自己的母親溝通的事情，現在是她們做這件事最好的時機。

另外一頭，曾律師那頭的事情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了，準備今晚回家，就繞路來了這處別館要把張銘接走。

張銘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原本還有些緊張，但曾律師看到了房子里被破壞的殘破景象之后，卻并沒有直接開口，

“上樓把東西拿下來，我就在這里客廳等你。”

她看著樓梯的方向，語氣意外地平淡，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那個被張銘他們所破壞的房頂。

張銘按照她的指示將自己的東西從樓上端下來，路過走廊的時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自己等待樓下的母親，曾律師站在那個背陽走廊的前面，抱著肩膀若有所思。

張銘很快意識到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也沒有急著開口，直接下樓。

“好了？”

他到了樓下的時候曾律師還在看著那個破開的暗樓，她看都沒有看張銘一眼，就隨口這樣問道。

“嗯，好了。”

她目光依舊留在那個陰暗的走廊，

“行，沒忘記什么東西吧。”

“沒有。檢查好幾遍了。”

“那行，”曾律師一撇頭，轉身開始向房門的方向走去，“上車吧。路上我們再慢慢聊。”

兩人走出房門，穿過前院，曾律師把車鑰匙往張銘手里一扔，動作太突然他差點沒接住。

曾慧瑜轉身撿起來一條張銘之前從未見到的手腕粗鏈條走向院門，邊走邊說，

“把行禮放好，我鎖門。”

“哦。”

他意識到這個地方在他走后很可能很久都不會再有任何人來，心口有些發悶，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就徑直搬著行李上了車。

曾律師關門花了一段時間，她把那個鏈條一圈圈纏緊了鐵門的邊緣，直到整個東西牢牢地卡在鐵門的金屬結構之中動彈不得為止，才最后鎖上了鎖頭。

張銘看著她一步步走到車前，他認識母親過來途中的那種眼神，她在想事情。

車子發動，兩個人一開始沉默了一段時間，等到上了三環的高速，曾律師換擋變速，車子穩穩當當地滑行在夜色中空寂的高速路上，才終于主動開口，

“小銘，你想起來多少了？”

“不多，但是宋曉阿姨也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所以我現在大概知道了不少。”

“她跟你說什么了？”

曾律師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用余光看一眼自己的兒子。

“她說了一些關于當初姜筱阿姨的事情，說是宋昂和宋意伯伯對她施暴，然后引發了這些事情的發生，根據她的說法，我當初出問題的時候，是宋家的兄弟想要滅口。想要害死冶錫叔叔，我只是順道。”

“這女的胡說啊。小銘。”

“……”

“你覺得如果當初你的事情是有人下了黑手，媽媽我這么多年會不管不問嗎？”

“……”

“小銘，無論你覺得當初發生了什么，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天你出事的時候，你是自己主動跳進那個湖里的，而且那天湖邊絕對沒有涉案的其他人。”

曾律師抬眼檢查一眼路標，手上換擋、減速、轉彎、進匝道一氣呵成。

“只有我們兩個人？姜筱阿姨不在？湖里只有我跟冶錫叔叔？”

“不在，那天從頭到尾都只有兩個人，你姜阿姨那個時候在醫院里，你可以查當時的住院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