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大鳳兒挨打

大壯的話二柱子不知道聽進去多少，進村后兩人就分開了。

秀芬聽到開門聲，小聲問大壯：“這么晚了干啥去了？”

大壯脫鞋上了炕，小聲道：“跟二柱哥嘮嗑了，他今兒也去面試了，沒通過。”

秀芬道：“哦，趕緊睡吧，小點動靜，別給你弟吵醒了。”

大壯點頭，輕手輕腳的脫衣服進了被窩。

大鳳兒剛翻墻進院，他大哥正拿著鐵鍬等在那，今晚兒他又喝了酒，睡覺前都已經作一通了，這會兒不知道咋醒了。

大鳳兒嚇得一顫，臉當時就白了，嘴唇動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大鳳兒的大哥叫大福，小時候發燒落下了毛病，一條腿沒勁，干不了重活，平時走路看不出來，村里知道的人也沒幾個。

大福平時看起來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不愛說話性子悶，可一喝酒就變樣，不是打人就罵人，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都能罵到。

今兒睡覺前作的讓他爹給踹了幾腳，把酒瓶子也給摔了，爺倆打成一團，幸虧哥們兒多給拉開了。這情況在他家是常事，隔三差五大福就偷偷買酒喝，一喝就多。

大鳳兒半夜爬墻被抓個正著，知道自己要遭殃，嚇得冷汗直冒。

大福眼睛瞪著她，那模樣像是要殺人，他抬起鐵鍬就朝著大鳳兒肩膀上拍去，大鳳兒側身一躲，這下沒打著。他倒是栽楞一下趴在了地上。

大福酒勁沒過，趴在地上一把抓住她腳脖子，用力一拽，大鳳兒也摔倒了。

大福一個用力把她扯了過來，騎在她身上兩條胳膊就左右開掄。

大鳳被打的嗷嗷叫喚，直喊救命，屋里的人聽到動靜急忙披著衣服就跑出來了。

見大福還在耍酒瘋，他爹撿起地上的鐵鍬就朝他身上拍，其它兄弟也跟著上前拉。

大福見打不著了，就開始扯嗓子罵：“你個賤貨，半夜三更跳墻找漢子，你說，到底是誰？我非劈死他不可！”

大福娘把大鳳兒從地上拽了起來，聽著大福說她爬墻，半信半疑，扯了一下大鳳兒問道：“真地假地啊？”

大鳳兒不承認，哭著搖頭：“俺就是出來上個茅房。”

“呸，上個茅房上這么長時間，線屎也拉完了，剛剛墻外要跟你私奔的到底誰？”

大伙聽著大福不像說謊，目光都看向大鳳兒，大鳳兒鼻子被打出了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沒了人樣，見大伙都瞅她，大鳳兒依舊搖頭：“俺沒有……”

大鳳兒自從到了這家一直都老實本分，老兩口都挺滿意，想著這事可能就是大福喝多了耍酒瘋，看差了。再說了，好不容易用兒子換個媳婦，也不能就這么趕出去，就算她真不正經，日后好好管管，打幾次就安分了。

大福爹沒好氣的把鐵鍬一扔，說道：“進屋睡覺去！看見爬墻你不過去抓，在這罵啥？沒出息的東西！”

“俺爬了，沒爬上去，腿軟。”

大福娘說道：“行了，進屋睡覺去，你都爬不上去，大鳳兒就更上不去了，告訴你多少次了別喝酒，就是不聽！在喝幾次，你就得喝傻了！”

“快回屋睡覺去！”

大福爹推了他一把，他瞪了瞪大鳳兒邁步回了屋，其他人也都跟著回了屋。

沒人理會大鳳兒的傷，也沒人關心她疼不能，大鳳兒哭著跟在后面也回了屋。

大福雖然酒沒全醒，雙腿還不聽使喚，可頭腦是清醒的，大鳳兒出去混野男人這事沒假，可他不知道那男的是誰。

大福看起來老實，其實心里這么多年一直憋著火，要是幾天不喝酒，能給他憋瘋了。

大福是家里老大，十三歲就下地干活，下面有五個弟弟，他是又當爹又當哥，日子過的跟驢似的，由于自己的腿不好，干活跟不上，村里人還都瞧不起他，背地里笑話他沒用。

大鳳兒來了以后，他一直對大鳳兒還不錯，當然了，除了喝醉酒時以外。不管怎么說，她是自己未來的媳婦，而且，他覺得他倆命有很多地方還挺像的，不自覺的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今兒無意中撞見這事，對他打擊挺大，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活著都沒勁。

大鳳兒躺他旁邊，背對著他，兩人隔了一軋的距離，大鳳兒渾身疼，蜷縮在被窩里直發抖，蒙著被偷偷抹淚。

大鳳兒和二柱子兩人的關系說不大清楚，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投意合？

二柱子喜歡大鳳兒這是真的，可大鳳兒好像沒那心思，今兒聽二柱子說要跟她私奔，還真是給大鳳兒嚇了一跳，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她不敢有。

自打這天以后，大福喝酒的次數多了，每次喝完酒就打大鳳兒，罵她是破鞋，整個耗牛村都對大鳳兒指指點點的，私下里猜測她到底跟哪家老爺們亂搞，可分析來分析去也沒啥結果。

大壯如愿當了兵，體檢結果一切正常，六月初，村里來了大汽車把他接走了，雖說是喜事，可老高和秀芬兩口子心里還是酸酸的，部隊那地方不比學校，里面苦著呢，大壯雖然體格壯實，可畢竟從小到大沒吃過苦，心里也擔心他受不住。

大壯走那天，正好是禮拜一，二壯上學沒送上，放學回來后還蹲在西房山哭了一通。

二壯跟他哥親，從小就跟他屁股后跑，聽說這一走兩三年不能回來，就忍不住哭了，心里暗暗發誓，等到自己年齡夠了，就報名去部隊找大哥。

大壯走的很長一段時間家里的氣氛都怪怪的，二壯不說話，爹總拉著臉坐在院里板凳上一邊抽煙一邊嘆氣，一到變天時娘就自言自語著問部隊會不會給發換季的衣服，還后悔給他帶的衣服少了，應該給拿點錢的，娘越是說，爹就嘆氣的越厲害。

直到兩個月后，家里收到了大壯的來信，一家人這才露出笑模樣，信是二壯從學校拿回來的，信里寫的不多，大多數就是告訴二壯部隊里都要訓練啥，每天幾點起床，幾點吃飯一些瑣事，不過從信里可以看出，大壯在那邊很適應，生活的很好，兩口子也就跟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