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郡王府就接到了二老爺?shù)男拧A柙摧x在三年前,被調(diào)防到福建鎮(zhèn)海任職。三年一任的期限已滿。這次是回京述職。以后是不是還繼續(xù)外任,這要朝廷說了算。
一月中旬,凌遠輝帶著當?shù)毓賳T贈送的兩個嫵媚的姨娘回到了京城。
老太太今天很高興,正眼巴巴地看著門口,自己的小兒子三年沒見了,現(xiàn)在終于回來了。老太太好像覺得自己的腰桿子都比往常直了不少。
要說這凌二爺,的確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在老郡王離家的這么多年,長子常年住在太子府,后來又去了邊關。而這個老二從出生起,就一直在老太太身邊,長大,讀書,結婚,直到李氏懷了阿宇后。凌二爺才去了邊關。
老吳氏曾給丈夫?qū)懶牛砻髯约旱南敕ǎ惶敢庾寖鹤尤ミ呹P。一是不舍兒子離開自己,另外邊關太過辛苦。但老郡王很執(zhí)著。凌家的人是在軍中起家的,每一個孩子都要去軍中歷練幾年。
老郡王雖然人在邊關,老吳氏也以為老郡王只關心長子,就連凌二爺自己都認為父親不關心自己,只關心大哥。因為大哥畢竟是郡王府未來的繼承人。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老郡王雖然人不在京城,但是他一直拜托自己的人關注著二兒子。后來聽說二兒子和皇長子的外家靖寧侯府的二公子走得很近,老郡王很是擔憂。郡王府絕對不能參與到皇家爭儲當中。所以老郡王趕緊把兒子弄到了邊關,自己看著才放心了。
才一進門,凌遠輝就和老太太抱頭痛哭。凌
遠輝流著淚對母親說:“母親,兒子不孝,不能在跟前盡孝,實在是兒子的不是。”
老太太卻看了凌郡王一眼,好像受了多大的氣一樣,對二兒子說:“兒啊,你回來了母親就有依靠了。”
郡王平靜地說:“母親,二弟回來是讓人高興的事,切莫如此,還是先讓二弟先安頓下來再敘話吧。”
老太太停了眼淚,凌二爺拜見大哥和大嫂。
凌郡王拍拍凌二爺?shù)募绨蛐χf:“二弟,我們兄弟多年不見,一會好好喝幾杯。”
凌二爺也很高興:“好啊,大哥。”又看到郡王妃旁邊站著的少女,問大哥:“這是阿凝吧。都長這么高了。”
阿凝彎腰行禮:“阿凝給二叔請安,您一路辛苦。”
凌二爺笑著說:“回到家,看到家人,再多的辛苦也沒了。”
這時二太太帶著身邊的三個女兒兩個兒子上來和凌二爺見過禮,兩個兒子和女兒阿珠都興奮地喊著爹,阿珂和阿容兩個小庶女不敢像嫡子嫡女那么隨意,但也是眼睛巴巴地瞅著父親,希望能得到父親一個關愛的眼神。
凌二爺挨個看看幾個女兒,點點頭:“嗯,都是大姑娘了。”又拍拍兩個兒子的肩:“不錯,兒子,三年不見,個子都竄這么高了,好兒子,哈哈。”聲音響亮爽朗。
李氏注意到丈夫身后一直站著兩個嫵媚的女子。心里暗罵:就改不了好色的毛病,又收了兩個狐媚子。
阿珂的母親于姨娘是老吳氏給凌二爺?shù)摹A瓒斣诰┏抢锖鸵粠凸痈缁煸谝黄穑赣H又不在家,老吳氏也壓制不了他,他就時不時地逛逛青樓,染上了喝酒和好色兩個毛病。于姨娘是府里最漂亮的丫鬟,被凌二爺看上了,就求母親把于氏給了他。府里還有另外幾個通房。后來李氏在生了阿宇后,就把那些個通房都打發(fā)了。凌二爺知道后倒也沒說什么,反正美麗女子有的是,走了舊人還來新人。后來凌二爺去洛陽任宣撫使同知時,在當?shù)赜旨{了阿容的姨娘邱氏。三年前去鎮(zhèn)海任職,這就又帶回來兩個。
凌二爺就是個典型的古代男人,滿腦子都是三妻四妾的思想。所以女人在他的眼里不算什么。至于大哥三弟那就是不會享受的傻瓜,男人哪有不風流的。
晚飯時,凌遠航也從西大營趕了回來。叔侄兩個又是一番契闊。擺上酒宴,凌家的幾個男人開始喝酒。
喝到五六分的時候,凌郡王問:“二弟,當年你把洛嶺山上那伙土匪剿滅的時候,怎么就沒留一個活口?”
凌二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氣惱地說:“大哥,我哪想到那伙人那么不禁打。好不容易留了一個活口吧,還沒等我問,他就死了。不過,就是問,估計也問不出來什么,那伙人就是亡命徒。再說遠航他們當時回京城,可是帶著不少東西的,哪里不讓這些龜孫子們眼熱。
凌遠航說:“可是那些人里怎么會有當兵的?”
凌二爺又喝了一口酒,笑著對他說:“遠航,有一些老兵退伍后,生活條件也不好,又仗著自己在軍中呆過,會兩下子,被別人一攛掇,挺而走險也不稀奇。土匪當中什么樣的人沒有?”
凌遠航想了想,笑著說:“也許真是湊巧,讓我趕上了一伙功夫不弱的強盜。”
凌二爺笑呵呵地拍了拍侄兒:“小子,二叔給你報了仇。以后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凌遠航起身給凌二爺滿上杯:“謝謝二叔,侄兒敬您。”
凌二爺痛快地端起杯,一飲而盡。
凌郡王問兄弟:“二弟,你這次回來,是想繼續(xù)在外面任職,還是想調(diào)回京城?”
凌二爺說:“大哥,我這次回來,是真的不想走了。你和遠航都調(diào)回了京里,我們好不容易團圓,我不想我們兄弟再分開。可是我在鎮(zhèn)海的考評好像不是優(yōu),我怕皇上不讓我回來。”
凌二爺說的是實話。對于京官外任的。有兩種情況朝廷一般不允許回京任職。一是考評太好,老百姓上書不讓走。一是在當?shù)氐目荚u不好,不夠調(diào)回京城的條件。凌二爺屬于第二種。
凌郡王看看他,喝了一口酒,沒再說話。
凌二爺有些尷尬地對郡王說:“大哥,假如你要和皇上說的話,以皇上和你的關系。皇上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要不,你就幫弟弟說說?”
郡王想了想說:“你先在家休息一段時間。慢慢找機會吧。”
散席后,凌遠航跟父親回到書房。
凌遠航有點懊惱地對父親說:“父親,你說怎么就真的那么巧。還真就是碰上了土匪殺人越貨?”
凌郡王沉思地說:“巧合太多,也許就不是巧合了。”
凌郡王看著父親:“父親,您是說,這里有問題?”
凌郡王閉了閉眼睛,望向兒子:“不好說,我們現(xiàn)在什么也不能斷定,只能等。”
凌遠航喃喃:“二叔為什么就沒留下一個活口呢。”
凌郡王沒吱聲。
凌二爺回到自家的院子,在李氏的房間坐下,李氏也是個嬌俏的美人,今天又刻意打扮了一下,很是讓凌二爺心動,忍不住抱著李氏溫存了一番。事后,李氏倚在丈夫的懷里說:“二爺,你看你又領回了兩個美人。我們家哪有這么多錢供她們用啊。”
凌二爺說:“他們的月錢都是公中出。過年過節(jié)的你給填補點就行。再說,大哥大嫂不是讓你繼續(xù)管理廚房嗎?從手指綘里漏點就,夠她們用的了。娘子這么聰明,還能被難住不成?”
李氏冷笑:“我現(xiàn)在是管著廚房,可是我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撈錢了。現(xiàn)在我不能讓大嫂抓住我的把柄。否則以后我連廚房的門都摸不到了。”
李氏想起那天何琳瑯對她說的話。何琳瑯那天把原來的帳簿還給她,讓她自己看,等她看完后,就對她說:“二弟妹你看,你也太大意了。竟然讓手下人這么鉆空子,貪了這么多錢。我已經(jīng)把廚房的管事處理了。以后這廚房還是歸二弟妹管。不過二弟妹以后可要細心一些,別讓人糊弄了去。以前的帳呢,是填不平了,就這樣了。二弟妹再重新立一個帳簿,以后一個月到我這來報一次帳就可以了。”
記得自己當時翻開大嫂遞過來的舊帳簿看時,嚇出了一身汗,只見舊帳簿上凡是有問題的地方,都畫了出來。一本賬簿竟然每篇都是問題。
一處不少地全查了出來。大嫂這是在點自己呢。她這是告訴自己以后別再貪了。
李氏臉漲得通紅,囁嚅著說不出話來。郡王妃也沒看她,就端了茶。李氏步態(tài)不穩(wěn)地出來,全身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了。她腦海里只有一句話:“大嫂都知道了,她都查出來了。從那天后,李氏就特別小心。
李氏嘆了口氣,把那天的事講給丈夫聽。她苦惱地說:“原來,母親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自從大嫂把中饋接過去后,我們二房就要夾著尾巴做事了。孩子們一個個都大了。兒子要娶妻,女兒要嫁人,哪樣不需要錢。況且你的俸祿也又不高。”
凌二爺收了嘻笑,臉上變得陰沉,這會從他臉上,再也看不出他就是那個白天同大哥侄兒親近又爽朗的男子了。他摩挲著妻子光潔的后背,陷入了沉思。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