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中原本應該是枯燥乏味的,  但因為承安的存在，一切都變得歡快熱鬧起來。
    康熙剛出發那天還將人拘在身邊，后來實在沒那么多精力一直盯著他,  終于將人從御駕里放出去,  讓他去陪陪太后或者跟哥哥們玩。
    這會小家伙就在太后的車架內,  車內除了他還有穆嬪在。
    “額娘你知道老虎怎么叫呀？”
    穆嬪妃聽著他奶聲奶氣的聲音,  神色溫柔地搖頭：“不知道。”
    “老虎是這樣叫噠,  嗷嗚嗷嗚~”小家伙邊模仿邊伸出兩只小手。
    莫說是穆嬪,  就是太后看到他這個小模樣臉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額娘你知道小鹿怎么叫呀？”
    “不知道。”
    “小鹿是這樣叫噠,  呦呦~”
    “我們承安可真聰明。”太后笑容慈祥地夸道。
    承安立刻彎起眼睛望著她道：“瑪嬤知道馬兒怎么叫呀？”
    “怎么叫？”太后反笑著問他。
    “馬兒是這樣叫噠,  駕、駕~”
    小家伙邊說邊舉起小手擺出騎馬的架勢，看起來有模有樣。
    太后被他逗笑，不過笑完卻是摸著他的小腦袋道：“哀家怎么覺得這不是馬兒的叫聲。”
    承安聽到她的話歪著腦袋思考起來：“那馬兒怎么叫呀？”
    他突然這么一問，太后一時也想不起來,  于是笑著讓他有空去聽聽。
    承安將這事記在心里，等隊伍停下來修整時就自己跑到拉車的棗紅色駿馬面前。
    小家伙倒是挺受馬匹的喜歡，不管是生辰時胤禔送他的那匹小馬駒,  還是阿哥們騎的馬面對他時都十分友好，就算被他摸馬尾巴都不會踢人。
    不過這會他倒不想摸馬尾巴,  而是仰頭對面前的馬兒道：“你叫呀，你叫呀~”
    在隊伍中，小家伙就是永遠的中心，不光伺候的人,  只要他在場,  阿哥們的視線大多時候都在他身上。
    胤禎不懂他這是鬧哪出,  幾個大步上前將人抱起來問：“你這是做什么？”
    “安安想聽馬兒叫呀~”
    聽到他的話,  圍過來的阿哥們才算明白他剛才為何一個勁說“你叫呀”。
    “馬又聽不懂你的話。”胤俄哭笑不得道。
    他話落,  面前的馬忽然仰頭叫起來：“咴聿聿……”
    胤俄沒想到自己才說完這馬就開始叫，感覺臉有點疼。
    聽到馬兒叫了，承安開心地拍著小手學起來：“聿聿聿~”
    “是咴聿聿。”胤禔善騎射，對馬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說完又告訴他，“它這是高興，不高興時還會發出嘶嘶的短鳴。”
    “咴聿聿~”
    承安又學一遍時，面前的馬兒竟然附和般地仰起頭跟著叫起來：“咴聿聿……”
    這還不算，下一刻周圍的馬也都叫起來，惹得阿哥們忍俊不禁地搖頭。
    等承安模仿夠后，胤禎抱著他去附近玩。
    路邊其實也沒什么可玩的，不過有小家伙在總歸不會無聊。
    等重新上路時，承安又回到御駕中。
    “阿瑪你知道馬兒怎么叫呀？”小家伙坐下來捧著吸杯喝口水后突然抬頭問。
    康熙方才沒下去，但已經聽說外面發生的事，直接點頭：“知道。”
    這和承安想的回答完全不一樣，不由微微鼓起臉頰。
    康熙看到他臉頰越鼓越高，輕笑一聲才改口道：“不知道。”
    聽到他說不知道，小家伙立刻就興奮起來，奶聲奶氣道：“馬兒是這樣叫呀，咴聿聿~”
    “阿瑪知道了。”康熙應道。
    如此趕路幾日后周圍變得越來越空曠，人煙也越來越稀少。
    這一天，雖然還沒到達目的地，但入眼已經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
    剛到草原范圍內時承安正好睡著了，等他醒來時已經是紅霞滿天，而隊伍也已經停下來。
    夕陽下的草原十分美麗，小家伙看到時立刻張開嘴巴叫起來：“哇~”
    這是他頭一次來到草原，看到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地，忍不住邁開雙腿奔跑起來。
    康熙含笑望著他興奮的背影，阿哥們卻是忍不住追上去。
    “承安慢點跑。”胤禩見他跑那么快忍不住提醒。
    他們不追還好，一追小家伙頓時跑得更快。
    “我跑不動了，你們追吧。”騎一天馬的胤俄實在沒什么勁，追一會就開始擺手。
    胤礽、胤祉、胤禛他們也就是前面小跑幾步，隨即便遠遠跟在后面，只有胤祎他們幾個年紀小的也像撒歡一般追在承安后頭。
    小家伙大概是覺得好玩，越跑越來勁，哪怕胤祥在后面喊他停下來都不聽。
    “胤祕回來。”等見他越跑越遠時康熙才揚聲道。
    小家伙耳尖的聽到自己的大名，轉個彎就開始往回跑，邊跑還邊喊：“阿瑪安安回來呀~”
    “果然還是皇阿瑪的話管用。”胤祥忍不住道。
    胤禎朝他丟去一個廢話的眼神。
    夕陽下，奔跑中的小家伙身上都披上一層橘紅色的霞光，讓他的笑臉看起來更加燦爛。
    康熙望著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小家伙，下意識伸手去接，沒一會就抱個滿懷。
    “阿瑪這里好好看呀~”承安摟著他脖子邊說邊回頭望著剛才跑過的草地。
    “先用晚膳，等明日再出來玩。”康熙揉著他的腦袋道。
    “吃烤全羊呀？”聽到晚膳，小家伙眼睛頓時亮起來。
    康熙見他這么饞，輕捏一下他的小臉道：“今晚沒有，不過放心，來到這里缺不了你的烤全羊。”
    等康熙抱著小家伙進入御帳內時，阿哥們這才各自散開。
    “八哥、九哥扶我一把。”胤俄沒走出兩步就開始伸手道。
    一路上他基本長在馬背上，騎術都進步不少，不過累也是真累，這會松懈下來，腿都有點軟。
    胤禟嫌棄地看他一眼，不過還是和胤禩一起讓他勾肩搭背的省著力氣走路。
    草原晚上的溫度會比白天低不少。
    當天晚上，康熙看著滿床打滾的小家伙，拍拍他的小屁股道：“安分點，將被子蓋好。”
    出門在外不比宮里，再講究床也不如乾清宮那么大，康熙可不想他滾到地上去。
    小家伙聽到他的話，躺平后拉好被子，隨即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
    康熙見他明顯還不困，邊伸手在他胸前輕拍邊拿起書念給他聽。
    他手里拿的是一本《樂府詩集》，等翻到那首比較應景的“敕勒歌”時，康熙順口教起來：“敕勒川，陰山下……”
    承安睡不著正無聊，搖頭晃腦跟著學起來。
    最終，在“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的意境中，小家伙慢慢睡著。
    康熙巡幸塞外可不單純是為了陪太后回來看看或是游玩，還有很大的政治意義，比如加強大清與蒙古各部的關系。
    因此真正到達草原上時他反而忙起來，忙著接見蒙古各部的人。
    當然，這種時候康熙倒是沒拘著承安，而是讓人帶著他出去玩。
    承安對草原正新鮮，就是單純在草地上跑跑跳跳都覺得高興。
    “小阿哥您看，那有只蝴蝶。”
    小家伙聽到劉才的提醒，立刻追起蝴蝶來。
    蝴蝶身形靈活，卻是沒那么容易抓到。
    承安追著蝴蝶邊跑邊笑，遠遠都能聽到他稚嫩清脆的笑聲。
    “蝴蝶有什么好玩的。”
    一個五六歲的蒙古小男孩循聲走過來，沖著他大聲道。
    承安看到這個陌生的小孩下意識停下腳步，隨即歪著小腦袋打量他。
    “看什么看！”蒙古小男孩脾氣好像不太好，被他多看兩眼就兇起來。
    承安見他兇巴巴的，收回視線繼續去尋找剛才那只蝴蝶。
    他都不看了，那蒙古小孩還是不樂意，再次嚷嚷起來：“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脾氣好那也是對著自家阿瑪和哥哥的，聽到他的話立刻鼓著臉頰道：“不告訴你呀！”
    “你不說小心我打……”蒙古小孩話說到一半，大概是覺得自己比他大打他有點丟人，改口道，“小心我讓我哥打你！”
    得虧他哥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怕是要問一句，難道自己動手就不丟人？
    承安聽見他的話立刻想到自己的哥哥們，本來準備走的步伐又停下來，模仿他的語氣道：“讓我哥哥打你呀！”
    類似的話，蒙古小孩是純粹的兇，他卻是奶兇奶兇的。
    “我哥可厲害了，肯定能打得你哥滿地找牙。”
    “我哥哥厲害，打你呀！”
    兩個不大的孩子吵著吵著不知怎么就拼起哥哥來，一個道：“我哥會騎馬！”
    另一個立刻跟著道：“我哥哥會騎馬呀~”
    “我哥會摔跤！”
    “我哥哥會摔跤呀~”
    “我哥會射箭！”
    “我哥哥會射箭呀~”
    ……
    蒙古小孩見自己說什么他哥都會，實在想不到其他的，抓抓腦袋后突然來了一句:“我哥哥會抓馬糞！”
    承安聽到他的話下意識道：“我哥哥會……”
    “承安別別別，這個你十哥我真不會！”胤俄趕緊開口打斷他的話道。
    阿哥們過來已經有一會，見他和那個蒙古小孩爭執起來還挺有意思就沒有打斷，不過這會卻是被“摸馬糞”給炸出來。
    “哈哈，你哥哥說他不會！”蒙古小孩頓時得意起來。
    承安鼓一下臉頰后轉頭看向過來的其他哥哥。
    胤禟對上他的視線趕忙道：“別看爺，爺嫌臟。”
    他話落，旁邊的胤禩也跟著擺手，表示這個自己是真不會。
    小家伙見這幾個哥哥都不會有點失望，又看向自家大哥:“噠哥……”
    胤禔心里一跳，趕緊禍水東引道：“別看我，問你二哥去。”
    騎馬射箭之類的還行，摸馬糞什么的，胤禔表示自己又不是瘋了。
    胤禔甚至很想問一下面前這蒙古小孩，對方看起來應該也是有身份的，他哥為什么要干摸馬糞這種事。
    “二哥……”承安立刻順著他的話看向胤礽。
    胤礽橫胤禔一眼后伸手將小家伙抱起來，慢條斯理道：“二哥會禮、樂、射、御、書、數，你問問他哥可會。”
    不用承安問，蒙古小孩聽都聽不懂他具體是指什么，當即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不過別看他年紀小，卻也不是傻的，光看胤礽等人的打扮就大概猜到他們的身份，見討不了好直接轉身就跑。
    胤礽等人自然不會和個孩子計較，不過還是習慣性派人去打聽一下對方的身份。
    “他走呀！”安安見自己還沒問對方就跑掉立刻道。
    胤俄笑著湊上來道：“那是因為他哥比不上你哥哥，所以自慚形愧就跑掉。”
    “安安哥哥厲害呀！”小家伙雖然不懂自慚形愧是什么意思，但聽到對方哥哥比不上自己哥哥這句話時就拍著手叫起來。
    胤禎瞧著他得意的小表情，附和著點頭：“是是是，你哥哥最厲害。”
    說完他自己先笑起來，引得旁邊胤祉等人也跟著笑起來，覺得這事真是有意思。
    承安看到哥哥們笑，頓時笑得更加開心，不過笑完他就仰起臉問：“什是馬糞呀？哥哥為什不會摸馬糞呀？”
    宮里用詞文雅，糞便稱為夜香，上茅房叫出恭，所以小家伙不知道“糞”為何物還真不奇怪。
    看著他天真的表情，阿哥們都有點不知道怎么說。
    “問你大哥。”胤礽清清嗓子后道，說完難得主動將人送到胤禔懷里。
    胤禔被動抱著小家伙，見他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直接將人塞進胤俄懷里：“這個你十哥最清楚……”
    “什么我就最清楚！”胤俄頓時不樂意，不過在小家伙被送過來時還是第一時間接住。
    胤禟：“你平時不是挺能說。”
    胤俄剛瞪他一眼，就聽到懷里小家伙疑問的聲音。
    “十哥為什呀？”
    胤俄抬頭掃過周圍的兄弟們，見他們一個個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在小家伙疑惑的眼神中還是壓低聲音解釋起來：“馬糞就是……那多臟啊，承安會去摸嗎？”
    “安安不摸呀！”承安聽明白后邊搖頭邊將小手藏起來，好像生怕誰真讓他去摸一下似的。
    “就是說，一般人誰會摸那玩意，剛才那小子和他哥指不定是有點傻，你可別跟那小子玩。”胤俄順口對他道。
    承安乖乖點頭：“嗯嗯。”
    “對了，你知道就行，可別在皇阿瑪面前說，你十哥我可經不起再被罰。”胤俄想到自己還沒抄完的一百遍四書五經趕緊道。
    “安安不說呀~”
    小家伙剛答應完，下一秒就又被胤禔抱回去。
    “大哥你這是過河拆橋！”胤俄沒防備讓他把人抱走，語氣透著不爽。
    胤禔掃他一眼，摟緊懷里的小家伙道：“你也就這點用處。”
    他說完直接抱著承安轉身，邊走邊道：“走，大哥帶你騎馬去。”
    “好呀！”承安聽到騎馬就興奮起來，還不忘趴在他肩膀上招呼其他哥哥，“哥哥走呀~”
    阿哥們本就是騎馬過來的，馬就停在不遠處，胤禔抱著他走兩步就來到馬前，單手摟著他翻身上馬。
    這動作固然瀟灑，但聽到小家伙的驚呼聲時胤禛還是忍不住開口：“大哥你小心些。”
    “放心，摔著我自己也摔不著他。”胤禔說完直接一甩韁繩，身下的馬兒立刻奔跑起來。
    其他阿哥見此，也都紛紛上馬跟上。
    草原上跑馬的感覺可不是曰射殿前那片空地能比的，藍天白云，還有奔跑起來自由的風聲，讓人的心情都跟著放飛起來。
    “噠哥快跑呀~”
    承安趴在他懷里看著后面追上來的哥哥們，興奮地笑著叫著。
    “十哥來抓安安了！”胤俄剛到草原時還叫著再也不騎馬，這會陪承安玩起來卻數他追得最兇。
    別說，他這一路的馬倒是沒白騎，騎術肉眼可見的長進不少。
    “啊——”
    明明他離得還有不少距離，小家伙聽到他的話就忍不住叫起來，烏溜溜的眼睛亮得像是有星星落進去一般。
    “放心，就他還追不上來。”胤禔摟緊他道，語氣充滿對自己騎術的自信。
    草原上騎馬的感覺實在太好，尤其是還有這么個可愛的小家伙在時，阿哥們都有種煩惱盡消的感覺。
    “累不累？”又跑一會后胤禔將速度慢下來，低頭問懷里的小家伙。
    承安搖搖頭，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安安不累呀~”
    即便他說不累，等跑到一處矮坡上時胤禔還是停下來抱著他翻身下馬。
    小家伙本來還有點不樂意，等看到坡下不遠處白白的一片時立刻被吸引注意力。
    “哥哥看云呀~”
    “那是羊群。”胤礽剛走過來就見他指著底下的羊群說是云，唇角不自覺揚起。
    成群的羊聚集在一起低頭吃草的樣子，如果忽視周圍是綠色的草地而不是藍色的天空，還真有點像一朵朵白云。
    胤禛他們隨后過來，也都下意識朝底下望去。
    “是烤全羊呀？”小家伙聽到“羊”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個。
    胤禔被他逗笑，彎腰捏著他肉乎乎的小臉道：“怎么就知道吃？”
    話是這么說，胤禔還是很疼他的，下一刻就又道：“到這里還怕沒烤全羊吃，走，大哥帶你下去挑一頭，咱們今晚就吃。”
    “好呀！”承安聽到有烤全羊吃，立刻就要往下跑。
    這個坡雖然不高，還是有些弧度的，在小家伙邁開腿前站在他正后方的胤禛就趕緊伸手將人抱起來。
    比起胤禛抱著他一步步走得特別穩當，胤俄直接從坡上沖下去。
    “四哥快跑呀~”小家伙看到胤俄刷的一下就跑到下面奶聲奶氣道。
    胤禛性格穩重，就是他自己下坡都不會跑，更別說手里還抱著這么個寶貝疙瘩時。
    小家伙催兩次見他還是走得慢吞吞，終于放棄，開始靠在他懷里數起前面的羊來：“一、二、三……”
    等他數到十二只羊時，胤禛終于抱著他從坡上下來。
    “哎呀！”
    小家伙下坡后忽然叫起來，惹得阿哥們立刻看過來，胤禛更是第一時間低頭：“怎么了？”
    “十二不見呀！”從坡上到平地那一瞬多少會抖一下，加上羊也不是一直在原地不動，小家伙頓時找不到自己剛才數的第十二只羊。
    阿哥們聽懂他說的是羊，偏胤俄促狹地將胤祹推出來道：“十二不是在這。”
    承安立刻笑起來，邊朝胤祹張開雙手邊奶聲奶氣道：“這是十二哥呀~”
    胤祹接過軟乎乎的小家伙，好脾氣地沒和胤俄計較。
    小家伙在哥哥懷里膩歪一會后就扭著身子下來，朝著羊群跑過去。
    羊群平日里還是很膽小的，但這會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個子太小，即便他靠近也沒什么反應，繼續低頭吃著草。
    羊性格雖溫順，但阿哥們還是不放心地趕緊跟上去。
    承安看到羊感覺還是挺新鮮的，尤其是發現它們也有角時，忍不住伸手摸摸羊角，被選中的羊“咩”一聲后就繼續低頭吃草。
    “哥哥羊是這樣叫噠，咩咩~”小家伙聽到羊叫立刻仰頭和哥哥們分享，奶氣的聲音聽得人心都要化開。
    胤俄捧場道：“原來是這樣叫啊，真是長見識了。”
    小家伙分享完羊的叫聲，又伸手去摸羊毛，發現稍微用點力手就陷進去后頓時咯咯笑起來：“哥哥看呀，安安手手不見呀~”
    “哎呦，安安的手哪去了？”胤俄故作著急道。
    胤禟在心里嫌胤俄幼稚，可等小家伙笑容燦爛地將小手從羊身上拿出來說“在這里呀”時，他臉上卻也跟著笑起來。
    “從哪變出來的？”胤俄也被小家伙的笑容感染，握著他小手問。
    承安聽到他的話笑得更加燦爛，反握住他的手奶聲奶氣地教他怎么藏。
    明明挺無聊的事，由小家伙做出來阿哥們卻看得津津有味，神情中都帶著幾分愉悅。
    小家伙抓著胤俄的手和他玩一會藏手手游戲后，又開始在羊群里穿梭起來，很快就發現一只特別圓潤的小羊。
    “哥哥看，圓乎乎呀~”
    胤礽等人望過去，頓時發現不光那頭小羊圓頭圓腦身子也圓，站在旁邊的小家伙也好不到哪去，眼睛圓溜溜，臉蛋也圓嘟嘟。
    承安其實不算特別胖，只是一身小奶膘總給人肉乎圓潤的感覺。
    小家伙看到哥哥們望著自己這邊笑起來，還以為他們也覺得這只小羊有意思，圓溜溜的雙眸頓時跟著笑成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