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安宮喝了場酒宣泄情緒,  又被承安無形安慰后，胤禔沒再閉門不出，沒兩天又入宮看望小家伙。
    承安看到噠哥說話算話,  開心得不得了。
    “噠哥~”
    胤禔見他興沖沖跑到自己面前,  剛準備彎腰將人抱起來,  誰知他下一秒又轉身往回跑。
    他微微挑眉,  視線追著小家伙過去,  就見小家伙抱著一個酒壺又跑過來：“噠哥看呀~”
    “你哪來的酒？”胤禔下意識道。
    不過等小家伙走近,  胤禔卻沒聞到酒味,  頓時猜到應該是給他玩的酒壺。
    “噠哥走,  喝酒呀~”承安晃著手里的酒壺奶聲奶氣地招呼他。
    胤禔跟他來到羅漢床上坐下，就見桌上還有和他手里酒壺成套的酒杯。
    酒壺里肯定是沒酒的，但卻裝著水，小家伙在他的幫助下被抱到羅漢床上,  立刻將腳上的鞋踢掉，隨即站著往酒杯里倒“酒”。
    胤禔看他都快倒灑出來，好心伸手將酒杯端起來湊近壺口。
    “好呀！”承安倒好兩杯酒后將酒壺放下來,  端起其中一只杯子道，“噠哥干呀~”
    胤禔舉杯和他輕碰一下,  習慣性將杯中水一飲而盡后，覺得自己大上午跑到宮里來陪他喝水玩，也是閑的。
    想是這么想，等小家伙重新替他滿上水時,  胤禔也沒拒絕,  只當是陪他玩。
    “哈……”
    別說,  單是瞧著小家伙端著杯水模仿喝酒的姿態,  還搖頭晃腦地發出酒后喟嘆,  胤禔感覺還挺有意思。
    胤禔酒量不錯，若是真酒，他能按壇喝，哪怕是茶，他也能喝個半壺，可換成沒滋沒味的白水，那真是多喝幾杯就不想再喝。
    “噠哥干呀~”偏小家伙見他只喝一小口還提醒道。
    胤禔很想說讓他換杯真酒來，不過最終還是忍住，再次將手里的水一飲而盡。
    正在此時，胤禩、胤禟、胤俄三人相攜而來。
    胤禔放下酒杯余光就掃到他們，當即道：“你們來得正好，快來陪承安喝……酒。”
    “大哥你認真的？”
    胤禩、胤禟不用猜都知道肯定不是真酒，只有胤俄還下意識多問一句。
    沒等胤禔回答，承安先興奮地招呼道：“八哥、九哥、十哥來喝酒呀~”
    桌上的酒杯還不少，小家伙說完就抱著酒壺繼續倒起來。
    胤俄走近端起酒杯一看，立刻就明白：“原來是水……水酒啊。”
    趁著他們過來，胤禔終于能放下酒杯，讓他們陪小家伙喝個夠。
    有人陪著玩，承安不要太開心，不過水喝多的結果就是總是想出恭。
    從羅漢床上跑下去兩趟后，他終于喝夠“酒”。
    胤俄見他不再倒酒，而是坐在羅漢床上，笑著問：“不喝了？”
    小家伙聽到他的話直接往旁邊一倒，胤禩趕緊張開手將他接進懷里。
    “安安喝醉呀~”小家伙在胤禩懷里調整個舒服的姿勢后奶聲奶氣道。
    胤禟捏著酒杯輕轉一圈，語氣透著打趣：“那你這酒量不太行啊。”
    “他一個喝我們四個，已經很厲害了。”胤禩低頭瞧著趴在自己懷里的小家伙，輕輕拍撫著他的后背。
    感受到哥哥溫柔地動作，承安依賴地在他懷里蹭了蹭。
    胤俄拿起酒壺晃動兩下，發現剛添的一壺水還有不少，舉到胤禟面前道：“九哥來，我替你滿上。”
    這又不是真酒，小家伙都不玩了胤禟才懶得喝，自然不讓他倒。
    胤俄也是沒事干，胤禟不讓他倒他就非要倒，結果酒壺沒拿穩，直接摔到地上。
    酒壺摔碎的聲音驚到小家伙，他立刻抬起腦袋張望起來。
    “沒事沒事。”胤禩趕緊輕拍著他安撫道。
    胤禔見胤俄連個酒壺都拿不穩，還不如承安，朝他投去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套酒壺算是小家伙最近新得的玩具，他從胤禩懷里站起來，發現酒壺碎在地上后不由眨眨眼睛。
    “哎呀，真是嚇到我了。”胤俄見小家伙望著酒壺不說話，搶在他之前開口。
    承安見哥哥被嚇到，頓時顧不上酒壺，來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胸口道：“十哥不怕呀~”
    見胤俄直接反客為主，胤禟不由掃他一眼，覺得他糊弄孩子倒是真有一手。
    胤俄順勢將腦袋靠在小家伙肩膀上，嘴里還道：“承安，十哥不小心摔了你的酒壺，你不會怪我吧？”
    “沒關系呀~”小家伙繼續輕輕替他拍拍胸口，反過來關心他，“十哥還怕不怕呀？”
    “還有一點，你再拍兩下。”胤俄半靠著他道。
    見他摔了承安的酒壺還反過來讓小家伙哄他，胤禔有點看不下去，尤其是見他把那個大腦袋壓在承安的小肩膀上時。
    “差不多得了。”胤禔說完直接將他從承安身上推開。
    胤禩見地上酒壺碎得有點厲害，覺得得讓人好好收拾一下，萬一有碎片留下來傷著承安就不好，于是開口：“先帶承安出去，讓人將這里收拾一番。”
    “看你干的好事。”胤禔抬手虛點一下胤俄后，親自抱著小家伙出去。
    今日天氣還行，從殿內出來，胤禔直接將他放在秋千里。
    早在入秋時，秋千內就被人鋪上軟和的毛皮墊子，小家伙坐在里面不要太舒服。
    “坐好沒有？”
    “好呀~”
    確定他坐穩后，胤禔直接推起秋千來。
    隨著秋千高高蕩起，附近響起小家伙清脆的笑聲。
    “噠哥好厲害呀~”
    有胤禔推秋千，胤禩他們干脆在旁邊的石桌前坐下來。
    這里本來是沒有石桌的，還是有秋千后才增加石桌，偶爾康熙也會坐在這看小家伙蕩秋千。
    胤禔力氣大，有他在一時半會也不用換人去推小家伙。
    胤禩三人邊看小家伙蕩秋千，邊閑聊起來。
    聊著聊著，胤俄忽然想起什么，轉頭看向胤禟：“對了九哥，之前托你打聽的戴梓可有消息？”
    論打聽人和消息，還得看胤禟，畢竟他生意做得廣，手底下能用的人多。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這事。”胤禟道。
    胤俄摸著腦袋道：“這不是看到承安又想起來了，我想看看能不能在他下個生辰前弄個他能玩的火銃出來。”
    胤禟本來以為他突然想起戴梓是因為胤禎出征的緣故，沒想到竟然是為這個原因，頓時覺得自己果然不該高估他。
    不過別管胤俄是為什么，消息胤禟還是已經讓人幫他打聽清楚。
    “人活著，還在盛京那邊，不過想用他的話，恐怕得先向皇阿瑪請示一下。”胤禟道。
    胤俄：“都過去這么久，皇阿瑪應該不會再計較吧？”
    畢竟戴梓當初也算立了不少功。
    胤禟覺得這點倒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確定戴梓如今還有當初的本事？”
    “等把人弄回來不就知道。”胤俄倒是沒他想得那么多，轉頭又去請胤禩幫自己寫折子。
    胤禩回京后也打聽過戴梓的消息，得知他當初和南懷仁有些矛盾，不過南懷仁如今都已經不在了，時隔這么久，想來皇阿瑪看在他當初立功的份上，十有八九會同意。
    胤禩頷首答應后，兄弟三人又聊起胤禎來。
    “不知道十四弟這會到哪了。”
    “應該還在路上……”
    直到見胤禔過來，他們才趕緊停下話頭，轉而聊起別的。
    胤禔過來是準備休息一下，換他們去推，倒是沒注意他們剛剛在聊什么。
    不過即便聽到，已經宣泄過情緒的他也沒胤禩他們想得那么在意就是。
    胤俄平日里能偷懶就偷懶，這會倒是積極。
    “十哥~”
    乖乖坐在秋千里等待的小家伙看到他過來，仰起臉朝他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胤俄伸手捏一把他白嫩的小臉后用力推著秋千道：“看十哥把你推到天上去！”
    小家伙聽到這話直接笑起來，等落下來后大聲喊：“十哥再推呀~”
    胤俄體力到底比不上胤禔，推沒多久氣息就變得沉重起來。
    他懶得回石桌那邊，于是低頭道：“承安給十哥讓點位置。”
    小家伙十分配合，往旁邊挪挪小屁股不說，還拍著讓出來的空位道：“十哥來呀~”
    胤俄自然不會客氣，直接坐進去，不過腳卻放在外面，免得將他的毛皮墊子踩臟。
    他坐進來后便只靠自己身體的重量帶動秋千，小家伙倒也沒介意，反而很喜歡這種哥哥和他一起坐秋千的感覺。
    在秋千的輕微晃動下，小家伙直接起身爬到他身上趴著。
    胤俄一手抓著秋千，另一只手虛搭在他身上，聞著小家伙身上的奶香味，再望著今日還算藍的天空，感覺十分愜意。
    小家伙一開始是趴著的，沒多久干脆翻過身來，挨著他一起仰頭看天。
    “這個胤俄……”
    胤禟見他推沒一會秋千就直接人坐進去，忍不住搖頭。
    胤禩也覺得好笑，尤其是從側面看過去，發現秋千上的兄弟兩這一刻姿態和神態都有幾分相像時。
    胤禔休息得差不多了，見此直接走過去，飛快將小家伙抱起來后道：“皇阿瑪來了！”
    胤俄聽到“皇阿瑪”三個字驚得立刻想跳起來，但秋千又不是椅子，他越是急越是起不來，反而帶得秋千再次晃動起來。
    見他像只被掀翻殼的烏龜一般揮舞手腳，胤禔直接笑起來。
    小家伙突然被他抱起來本來還有點愣，等看到十哥的動作又覺得好玩，頓時也跟著笑出聲。
    聽到胤禔的笑聲，胤俄頓時發現自己被耍了，慢慢從秋千里下來后先瞪他一眼，等發現小家伙竟然也跟著笑，視線又落在他身上：“你到底向著誰啊？”
    承安在他瞪過來時立刻乖覺地伸出小手捂住嘴巴，不過那亮晶晶雙眸還是泄露了他的笑意。
    聽到胤俄的問話，小家伙放開手道：“向著哥哥呀~”
    “向著哪個哥哥？”胤俄追問。
    小家伙眨眨眼睛后奶聲奶氣地重復：“向著哥哥呀~”
    “你還學會裝傻了？”
    胤俄說著伸手想捏一把他的臉，卻被胤禔抱著人躲開。
    “大哥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胤禔聽到他的話，上下掃他一眼后道：“你想怎么算？”
    打又打不過，罵……胤俄也不是很敢罵，畢竟感覺罵贏了怕是會被打，最終只能再瞪他一眼。
    小家伙感覺十哥有點氣哼哼的，扭著身子就要從胤禔懷里下去。
    他方才從殿里出來是沒穿鞋的，見此劉才趕緊上前幫他把鞋穿上。
    承安穿好鞋落地后，跑過去抱著胤俄的腿軟聲道：“十哥要不要吃肉肉呀？”
    感覺到他在哄自己，胤俄心情稍微好一點，垂眸看著他問：“你有嗎？”
    不是胤俄瞧不起他，而是康熙在吃食上對他管得比較嚴，免得他零嘴吃多了就不好好用膳。
    “安安有呀~”小家伙說完就牽著他的手往屋里跑。
    胤禟他們有些感興趣，便都跟進去。
    小家伙牽著胤俄進屋后直奔羅漢床，爬上去就撅著小屁股在一邊角落的軟枕后摸索起來。
    胤俄等人瞧著挺有意思，便沒幫忙，只站在羅漢床前看著。
    “找到呀~”小家伙摸了半天終于拿出來一個荷包，在羅漢床上坐好后開始打開。
    胤俄他們又等一會，就見他還真從荷包里掏出一片肉干，一瞬間臉上全露出笑意來，覺得小家伙也太好玩了，竟然還藏肉干。
    小家伙捏著肉干發現哥哥們都在笑，也彎著眼睛跟著一起笑起來。
    “你這是什么時候藏的肉干？”胤俄笑得不行，甚至很想問一句皇阿瑪知不知道。
    康熙當然知道，甚至是看著他藏的，只是見他偷偷摸摸半天也就藏那么一片，便懶得拆穿。
    小家伙對時間的概念目前還只有今天、明天，其他的都比較模糊，這肉干自然不是今天藏的，所以他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歪著腦袋想一下后，干脆直接撕下一小塊肉干遞過去：“十哥吃呀~”
    胤俄下意識接過來，有點不確定這肉干能不能吃。
    小家伙倒是沒有厚此薄彼，很快又賣力地把本就不是很大的肉干又撕下幾塊分別給胤禩他們。
    分完后，他自己手里只剩一丟丟。
    “讓你十哥先嘗嘗。”胤禔見小家伙捏著剩下的肉干準備往嘴里送，攔住他的手道。
    “憑什么？”胤俄嘴上這么說，手里卻很誠實的聞聞肉干確定好像沒壞后，直接丟進嘴里。
    肉干本就耐放，加上小家伙也沒藏兩天，自然還是能吃的。
    胤俄吃完摸著小家伙的腦袋問：“好好的你藏肉干做什么？”
    皇阿瑪就是管的嚴些也不會缺他吃喝，尤其是他嘴饞時還能去太后那吃點，真不至于到藏吃食的地步。
    “留給哥哥吃呀~”小家伙奶聲奶氣道。
    他說是這么說，但大概也有覺得好玩的緣故。
    不過阿哥們聽到他的話，瞬間感覺手里這點肉干都變得珍貴起來，胤俄都后悔剛才沒多嚼兩口。
    “下次多藏點，一片都不夠十哥吃的。”胤俄道。
    承安吃掉手里剩的一丟丟肉干后對他點頭：“好呀~”
    “我勸你把這句話收回去，否則下次他當著皇阿瑪的面把肉干全往荷包里裝，問就是你讓他藏的……”
    胤禟后面的話不用說，胤俄就已經看見自己又要抄書的命運。
    好容易在回來后抄完那一百遍書，打死胤俄都不想再抄書。
    胤俄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承安，十哥剛才和你開玩笑的，你下次別藏了，哥哥們不缺這口吃的，你自己吃就好。”
    “安安想給哥哥吃呀~”
    小家伙這嘴甜的，引得幾個哥哥輪流伸手將他摟進懷里抱了好一會，胤俄更是保證下次進宮給他帶好吃的。
    等康熙回來時，胤禔他們已經離開，承安趴在羅漢床上踢著小腳，手里拿著個荷包在玩。
    康熙一開始沒認出這個荷包，等小家伙發現他回來，捏著荷包撲進他懷里時，聞到從荷包傳來的肉干余味，他才忽然想起來什么。
    “里面的肉干你吃了？”康熙隨手摸一下發現荷包是空的后問。
    小家伙眼睛微微睜圓，似乎奇怪阿瑪怎么知道里面有肉干。
    “安安沒藏肉干呀！”
    康熙拍著他小屁股道：“朕有說你藏肉干嗎？不打自招。”
    小家伙丟開荷包用小手捂著屁股不讓他拍，臉頰還微微鼓起。
    “行了，下次別藏就是。”康熙刮著他鼻子道。
    見他沒不高興，小家伙頓時將臉頰收回去，撲進他懷里回答他最開始的問題道：“給哥哥吃呀，哥哥高興呀~”
    “成日里就知道哥哥。”康熙語氣略帶吃味。
    承安立刻摟著他道：“還知道阿瑪呀~”
    “那阿瑪的肉干在哪？”康熙低頭望著就知道撒嬌的小家伙。
    小家伙手里可沒肉干了，聽到他的話想半天后忽然把手手伸到康熙嘴邊。
    康熙瞧著面前肉乎乎的小嫩手，被他給逗笑：“你這是作甚？”
    “給阿瑪咬一口呀。”小家伙顯然是想起康熙曾經逗他的玩笑話，這才決定把手手給他咬一口。
    康熙之前也就是看他吃手時開個玩笑，讓他給自己嘗一口看看手是不是那么好吃，哪會真咬他，低頭嚇唬一下就帶他去用膳。
    沒兩天，胤禩果然替胤俄寫了份替戴梓求情的折子送上來。
    康熙看到戴梓的名字，不由被勾起回憶。
    曾經身邊那些老大臣要么不在人世，要么已經告老還鄉，忽然看到這個曾經還算得用的臣子，康熙多少有些心軟，尤其是想到他曾經也立過不少功勞的份上。
    不過想到戴梓這個人，就同樣想起他所擅長的方面，火器還是比較敏感的，見胤俄忽然為他求情，康熙少不得要將人傳過來問問。
    得虧被傳來的是胤俄，換做其他人恐怕會找個正經一點的理由，如此反而會惹得康熙懷疑。
    但胤俄有什么說什么，康熙聽完雖然頗為無語，但也覺得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聽到胤俄是想把戴梓弄回來做個能讓承安玩的火銃送給他當生辰禮，康熙掃他一眼，覺得他可真是個好哥哥，年還沒過就想著送下一年的生辰禮。
    看在小兒子的份上，康熙最終還是懶得說他，畢竟戴梓如今可不比年輕時，還有沒有當初的本事都是兩說。
    “有時間多讀點書，少成日不干正事。”康熙說完提筆在那份由胤禩代筆的折子上提下同意的批復后扔下去給他。
    “兒臣謝皇阿瑪。”
    胤俄接過折子掃一眼后趕緊謝恩。
    *
    盛京。
    明明還沒到冬天，這里卻已經冷得很。
    普通人在這里日子都不是很好過，更別說被流放過來的戴梓。
    戴梓在這邊的生活很是困苦，冬日里連厚些的被子都沒有，有時候還得進山找吃的充饑。
    若非他還能靠賣書畫賺兩個錢，怕是一家子早就餓死在這里。
    生活上的困苦他尚且能忍受，可不得志的愁苦卻讓他越來越郁郁寡歡。
    被流放的日子里，戴梓沒有一日不盼著皇恩浩蕩，能夠得赦回京，但他知道，這只是一種奢望。
    可當有一天這奢望成真時，戴梓簡直有種做夢的感覺。
    “爹，爹我們可以回京了！”
    直到聽到兒子激動地聲音，戴梓才確定自己沒有做夢，回過神的他瞬間老淚縱橫。
    京城。
    承安還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有人的命運已經發生改變，他這會正在給胤禎寫信。
    從胤禔重新開始入宮看他后，小家伙唯一見不到的哥哥就變成胤禎，自然令他倍加思念。
    “噠哥說圓圓現在胖得像球一樣……”
    小家伙邊念叨邊握著自己的小毛筆畫畫，他嘴里說著球，紙上就真畫了個圓球，別說，畫得還挺圓。
    “阿瑪，阿瑪呀！”
    承安畫好圓球后好像遇到難題，立刻喊起來。
    康熙今日不怎么忙，這才將他帶在身邊，聽到聲音擱筆來到他身后。
    “這月亮畫得不錯。”康熙看到紙上的圓夸道。
    小家伙聽到他的話仰起臉道：“不是月亮，是圓圓呀！”
    “確實挺圓。”康熙說完又道，“喊朕做什么？”
    “阿瑪圓圓角怎畫呀？”
    康熙直接伸手握著他的小手帶他畫起來，先在圓球前加上羊腦袋，再幾筆勾勒出一對羊角。
    “阿瑪真厲害呀~”小家伙滿意地夸了一句，又自己伸手畫羊腳。
    本來康熙畫完還有幾分羊的意思，被他一添畫，頓時又變成亂糟糟一片。
    底下那幾個墨團康熙還能理解是羊腳，后面那團說是尾巴也勉強說得過去，等見他在羊身上亂畫一通，康熙實在忍不住開口：“羊是白色，你涂黑作甚？”
    “安安畫羊毛呀~”小家伙奶聲奶氣道。
    康熙忍不住撫額，最終還是隨他去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