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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桃花村新風貌
曹家少爺曹節,曾經最有權勢的生產隊大隊長,據說從靈堂回來后就胡言亂語,口吐白沫,更有甚者指桑為槐,連自己親爹親娘都不識,不是瘋了傻了,那是什么?曹節瘋了傻了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鄉里都知道這么回事。夾答列曉
當然光憑傳言如何可信,有人親自見了曹少爺,確實癡傻的不行,蹲在門口玩牛糞,這是正常人該做的嗎?即使是裝瘋,那也要考慮后果,其后果就是一旦發現裝瘋,那他桃花村還怎么立足?所以大伙才一致認定曹節瘋了。
事實上,曹節見簍子已經捅出,當時完全失了分寸,多虧王寡婦那女人一句話點醒了他,所以在一棒之后就裝暈,待強子人馬立走,立刻潛回曹家。雖然免不了老爺子一頓痛罵,但老爺子愛犢心切,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去死的。所以趕緊差人把所有的贓款該退的退了,該查封的查封了,只等檢察人員來驗收。
王寡婦的話不僅點醒了他,還使他免受牢獄之災,他又想起了裝瘋賣傻的強子,心里陡生一計,裝傻子,裝瘋子定能救他一命,索性回來就對外詐稱自己受驚嚇過度,傻了!因此在眾人面前才演出了一場好戲。其結局果真如他所愿,他家只是拉了點關系,賠了點錢,認了個錯,這險局居然真的迎刃而解。他曹家少爺依然完好無損,呆在老爺子的院子里,惟獨的限制就是只準呆在院里,以后不許見任何人櫞。
“強子,許三強,你這狗娘養的,害得老子擔驚受怕,偷雞不成還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恨可惡!我一定跟你沒完,走著瞧,誰勝誰負還指不定呢!”曹節緊握雙手,鮮艷的血滴從手心落下。
強子一聽說曹節傻了,打死他都不相信,那小子說傻就傻了,一定會裝的,為了躲避法律的制裁寧愿龜縮在烏龜殼里做孫子。果然他那班兄弟聽到這個訊息哪里坐得住?壓根沒人相信那賊小子真傻了瘋了,隔三差五在人家門口堵了,說些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的話,基本上把曹家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遍。“曹節,你這賊小子,怎么甘心做了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咱對罵幾句,怎么龜縮在烏龜殼里做孫子嗎?你出來啊你,你這個孬種,沒種!我呸,操你***,滾你娘的!是個小子就給我出來,別以為裝傻充楞就可以瞞天過海,你給我滾出來,*的!孬種!沒種!”虎子,胖子,老三等一伙兒輪流罵陣,可人家緊關大門,閉門謝客。夾答列曉門前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好像曹家一下子沒落了,院子都荒蕪了一樣。
“他***孬種,縮頭烏龜!再不滾出來,老子把你的狗巢一把火端了,看你能龜縮到何時,真你媽的是*,操你娘的!老子歇息了再罵!圳”
曹家內院,曹老爺子唉聲嘆氣,拄著拐杖不斷敲打著地面,“孽障,你這個孽根禍胎,都招惹了什么人?人家都罵到門口了,害得老子跟你一般做龜孫子,龜縮在家里不敢拋頭露面!我看,我請老太爺出面,不然這些臭小子會一直鬧到天黑…”
曹老太爺步履蹣跚走來,一路走一路罵,“曹節你這臭小子,要活活氣死我老頭子嗎?你看惹的禍都燒到家門口了,你這個禍胎孽障,真不讓人省心!”曹老太爺把曹節一頓數落,曹節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說。可心里最是記恨,要說對一個人的恨意可以到什么程度,那一定是恨不能抽筋剝皮,挫骨揚灰了!曹節對強子的恨意就到了這種程度。
“讓他們罵吧,他們就是一群瘋狗,瘋狗就會咬人,叫完了還得該干嘛干嘛去!”曹節不以為然,這些日子的面壁思過,讓他迷戀上了大煙(大麻之類毒品,與煙草混雜),這東西一抽就上癮,一上癮就要命,他成了癮君子!不過他不敢大張旗鼓抽大麻,而是偷偷把大麻摻到煙絲里,這樣以達到掩人耳目的效果。所以曹家上下并不知曉他家少爺在抽毒品,當然毒癮發作那是以后的事情,這里暫不提。
強子聽說自己兄弟鬧到曹府,心里著急匆匆趕來,正好見他們一屁股坐在曹家門口,大口唾沫吐著,大口臟話罵著,從曹節罵到人家十八輩子祖宗,又從十八輩子祖宗罵到曹節這賊小子,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叫人聽不下去!曹家是做的過分,曹節更可惡,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坐在人家大門口大口吐痰,大口說著臟話,大口罵娘就是很體面的事情嗎?
正要訓斥一番,卻見大門開了走出一位白發銀須的老人,正是曹家老太爺,曹老太爺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拐杖一路爆頭,打得虎子他們嗷嗷鬼叫,“好你們幾個臭小子,縱是曹家再有不對,就算曹節再喜歡惹是生非,你罵他,罵罵曹家的不是也就算了,我曹家十八輩子祖宗招你惹你了,不給你們教訓不長記性!”
強子趕緊勸住弟兄們,對著老人身鞠一躬,“老太爺,我們的不是請您老勿要責怪,我這就帶他們回去,還請老太爺高抬貴手,不要跟他們見識!”
“嗯,不錯,還算識大體,明事理,我家彪兒要是有你一半我就省心了,哎!”曹老太爺輕嘆了一口氣,拄著拐杖進了門。而強子也帶著兄弟們回家療傷,還好曹老太爺沒有真下狠心,只是當時疼得過分,而如今眾人活蹦亂跳,哪里有受傷的模樣?
強子與曹家第一次斗法圓滿告一段落,自此曹家低調出入,曹節卸任以后,美女村長雅琳被公舉為生產組長,而她提名讓強子做了她的副手,從此以后強子正式走上官途,一躍成為村里炙手可熱的人物。雅琳上臺后,按照省里指示大力宣傳新政策,全面推行生產責任制,農村土地承包到戶,大伙兒都分到了土地別提多開心了,多興奮了。大鍋飯吃了這么多年,大伙兒窮怕了,窮荒了,如今改革開放新政策好,他們趕上好時代了,哪能不燒高香拜菩薩,都說菩薩顯靈,桃花村的山神最靈!
桃花村經此變化可以說桃花村舊貌換新顏,面貌煥然一新,山路修了一條又一條,原本崎嶇難行的后山林子如今通了道路,說山路其實就是土巴子泥路,不讓它長樹木雜草,能過人就行;山路坑坑洼洼,一到下雨天更是泥濘難行,而相比較而言,公路就好多了,一條大道溝通好幾個村子,方便來往。其實在桃花村人眼里,公路就是很高檔次的東西了,在泥巴子路,也就是山路基礎上鋪上碎石,河砂,就是公路了。鋪碎石河砂的好處有兩方面,一方面碎石河砂可防止道路泥濘坑洼,方便出行;另一方面,碎石河砂是很好慮水物質,鋪上這些東西可以防止水土流失,大雨時節還能起到過濾作用。不僅如此,田間地里一條條溝渠相互連通,彼此聯系,構筑成完整灌水排水網狀系統。莊稼最離不開水,就像魚兒,魚沒水還能活嗎?只有保證充足灌溉水源,才能增加抗洪防旱的抵御能力,才可能有來年的大豐收。
如今依然是農耕時節,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年大家耕種熱忱最高,最積極,田土剛分到戶,大伙兒急不可耐開荒翻墾,一時間勞動場面熱火朝天。玉米紅薯油菜,蘿卜芋頭西瓜,大蒜大蔥黃瓜等,只要是春季作物,只要在耕種期內,大伙兒都是恨不得滿山遍野插遍綠色旗幟,讓整個荒蕪的大山都換笑顏。
作物苗子栽下去了還得管理得當,大伙兒積極熱情,不懂的向老農請教,看農業技術指導,一心要把來年盼豐收。施肥除草除蟲,挑水挑糞,忙得不亦樂乎。強子走在田頭上,看著大伙兒熱忱高漲,不由得感慨萬千,“還是包產到戶好啊!以前大家都吃大鍋飯,不管是*懶蟲還是蛀蟲,大伙兒干多干少都有飯吃,談不上有什么積極性,可如今土地分到自己手里,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有土地只要勤勞肯干,多種莊稼多流汗水,付出多少就會有多少回報。”因此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定要翻身掀窮困帽子。簡單地說,土地經營私有化,就意味著多勞多得,有了私產就會有私心,有私心的人做事情當然積極,有好處誰不做呢?
剛開始大伙兒都覺得好,個個干勁沖天,可是很快新的弊端出現了,先前也說了,大家有了私心,就會有紛爭。以前大伙吃的是大鍋飯,拿的是工分,吃飯用糧票,買東西靠賒賬,如今你家的鴨子吃了我家的蔬菜,我定然藥死你的鴨子,叫你不敢再放鴨子糟蹋人家的莊稼。你家的墻不能占了我家地,不然親兄弟都得翻臉,自家的兄弟也別打我宅子地皮的主意,不然老母親你看著辦,我伺候不了,這擔子還得你擔著!因此一時間村里也鬧得雞飛狗跳。那些游手好閑的人以前吃大鍋飯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如今大鍋飯沒得吃了,順手牽羊,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等種種敗壞社會風氣的行為層出不窮,一夜之間人亂了,心也跟著亂了。
漸漸有人站出來說要搞公社,不搞公社搞不下去,到時候大家富裕沒見著,反而鬧得雞犬不寧,都沒法過日子。有一人提反對意見,就會有更多反對意見,最后曹家再次出面,也要干涉這個事情,只是出面的人不是曹節,而是曹老爺子。曹老爺子可是一個人物,老辣非常,很棘手。
“大伙兒說說還搞不搞得下去,大伙兒都說說包產到戶還搞不搞?”曹老爺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讓強子感覺到了危機。大伙兒聽了就鬧開了,整個會場就像是鬧市,爭吵聲謾罵聲不絕于耳,連一向修養很好的美女村長雅琳都看不下去,皺著眉頭一言不發。